第一百四十六章 合理吗

    沉默片刻，沙漏才说道：“我没有直接的办法来拯救她，但有一个别的办法。”
    “什么？”刘黎问。
    “彻底掌控神枪的权能。”沙漏道：“一旦你做到了，便可以用神枪的权能帮助她对抗群星的意志，就像你用双子帮季绿萝一样，甚至说，如果你掌握了神枪的权能，季绿萝的意志有可能压制过战刃的意志，而非像现在这样只能苟延残喘。”
    刘黎问：“要怎么做？”
    “你先成为真正的群星境。”沙漏道：“获得沙漏的权能长河，轮回可以包揽一切，自然也可以轻松容纳神枪权能。”
    刘黎问道：“那育种人的种子不也可以？它代表的是新生的宇宙。”
    “自然是可以。”沙漏道：“但我总有些担心，它毕竟不是你真正的神秘，你还是要依靠自身的能力。”
    “我知道了。”刘黎不去看祂，内心已有了想法。
    沙漏过于迫切地希望自己以沙漏超越性证道群星境，这肯定有问题，还好自己的超越性根本不是沙漏。
    刘黎来到自己的梦境宇宙，重新审视梦境里新的三条大道。
    冬阳的权能长河极致寒冷，太难炼化，刘黎没有好办法，但金柜和神枪，刘黎都靠着育种人的“寄生”在逐步炼化。
    “进度太慢，可能要成千上万年。”刘黎皱眉：“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像无法取巧。”
    “罢了，那就慢慢炼化吧。”刘黎闭目，继续寄生。
    他把重点放在神枪的权能长河上。
    大量育种人秘力形成的孢子落在神枪权能长河中，刘黎瞬间感受到了无穷的情绪从神枪权能长河中溢出，随后，整条神枪权能长河变成了一大片竹林，立在刘黎面前。
    竹子沙沙作响，似乎在风中笑，每一片竹叶都是无穷的情绪，感情和记忆。
    望着这片竹林，刘黎隐约感到了某种熟悉感，某些被遗忘的记忆涌上心头。
    “……似乎在我的神秘还是‘重生’的时候，我就夺得过神枪权能，并且以它的力量布置了我的梦中道观。”刘黎捕捉到一些记忆碎片，却看不清楚，记不清晰。
    “恶兆在阻挠我？”刘黎皱眉，他到了现在的境界，按理说只要愿意，应该能瞬间挖掘出所有隐藏和封印的记忆，他没有成功，要么是他没有这些记忆，要么是恶兆在出手。
    “恶兆，我倒要看看，你隐藏了什么。”刘黎冷哼一声，运起毁灭超越性，要斩断记忆中的枷锁。
    枷锁破灭，刘黎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晴不定。
    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些记忆！
    “等等，我的重生记忆呢？”刘黎皱眉，他确信自己已经斩断了恶兆施加的封锁，就像他用一把刀砍断了宝库的锁链，可宝库内却什么都没有。
    “我之前能花费秘力，抵消恶兆反噬，获得各种‘知识’……那些知识包含的重生记忆，到底是从哪儿而来？”
    刘黎继续挖掘内心，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控神枪权能长河，但将它吞入梦境宇宙后，刘黎能勉强运用它，他将道源超越性调整为了一个偏向心灵一脉的超越性，配合神枪权能长河，对自己的梦境进行刨根问底。
    没有记忆。
    刘黎的神秘内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重生的记忆，他都没找到记忆抹除的痕迹。
    “难道是我转移神秘时，连带重生的记忆全都转走了？这也合理，毕竟重生的记忆是跟在重生的超越性上的。”刘黎眉头紧皱，合理吗？
    “等等……”
    刘黎再次审视自己的心灵，记忆，他从未如此做过，这次却利用神枪权能进行了最彻底的检查。
    “没有记忆移除的痕迹，只有记忆植入的痕迹。”
    “我的潜意识里的那些记忆，我重生的那些记忆，我花费秘力得到的知识，源头是恶兆？”
    一个恐怖的猜想在刘黎大脑里冒出来了，他之前或许有联想过，但很快就遗忘了这个猜想。
    “恶兆知道一切隐秘，祂还执掌了智神权能，确实可以做到类似‘重生’的效应……问题是，沙漏知道吗？”刘黎感觉脑袋快炸裂了，他最坏的猜想要成真了，恶兆并不是在和他结盟对抗沙漏，他就是恶兆亲手打造的，用来消灭沙漏的工具。
    刘黎仍在探索内心，他现在用神枪权能将脑海里无数记忆串联起来，这些记忆都是恶兆在和沙漏决战时破碎而出的记忆，刘黎分不清这些记忆那些是真实经历过，那些是假的。
    “猜猜看。”
    恶兆的轻笑声在刘黎内心响起：“这是你第几次探索到这里？”
    “恶兆？”刘黎喃喃道。
    “伱应该已经发现了许多痕迹，这些痕迹就像一颗颗珍珠，你需要一条线把它们串起来，把它们变成项链。”恶兆的声音宛如魔鬼的低语。
    “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沙漏必定诞生，必定出现在时间的终点，我无法提前扼杀祂，那我要怎么赢呢？”
    刘黎喃喃道：“沙漏……并不是固定的存在，祂可能是全宇宙每一个智慧生命的未来。祂现在以我的形象出现，是因为祂以为祂是我。”
    “你意识到了。”恶兆道：“所以，我只需要让沙漏以为我是祂。”
    “所以，你是谁呢？刘黎，沙漏先生，春雷真君，无名书屋主人……亦或是，恶兆？”
    刘黎面色剧变。
    悄无声息间，就在他的梦境，就在他内心的思考中，他和恶兆的大道之争……开始了！
    没有恢弘宇宙背景，没有无穷星河，无数战士的血战，唯有他和恶兆在心灵层面的对抗。
    刘黎感到一种荒谬，一方面他的理性告诉自己，自己不可能是恶兆，这是恶兆的陷阱，一旦自己认为自己是恶兆，那自己就真的完了，他将遗忘自我，真正的变为恶兆。
    可另一方面，无数记忆和直觉又告诉他，这并非不可能。
    “试想，如果你不是我，你凭什么从一个普通人类，成长为现实宇宙的第一强者呢？”恶兆悠然道：“没有我的谋篇布局，没有我为你遮掩秘密，你真的能成功吗？”
    刘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掌握了一小部分的神枪权能长河此时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宇宙中有许多强者都诞生于微末，而你们群星才是虚无缥缈的象征，你们当然可以夺取某位强者的神躯后，说他的过去都是你的安排，可若不是他一路杀到宇宙巅峰，又怎么会被你们看上夺舍，你的话本就是没法给出证明的恫吓。”
    这是心灵层面的攻防，刘黎必须保证自我的认知不被恶兆欺骗。
    恶兆悠然道：“你打算用理性辩驳来说服你自己，这很好，虽然你似乎从未成功过，但尝试就是一种优点，这非常符合我‘智神’的一面。”
    “既然你想要证据，那我就给你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