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认知破碎

    刘黎在街道上奔行，主动寻找，搜索每一只邪灵。
    战！
    无声的战吼在深夜的繁华都市咆哮，此刻没有匹敌蜉蝣境的战甲，只有刘黎自己一人。
    刘黎感知得到，在远方，其他神秘者也在战斗，第三大境，第二大境，甚至超感大境的神秘者，都在竭尽全力战斗。
    他不是独自一人。
    天空中一只怪鸟翱翔，一片片虚幻羽毛轰下，落到他身边，每一片羽毛都炸开一个幻境，引动刘黎自己的回忆，构成光怪陆离的景象。
    趁刘黎陷入幻境时，两尊石命一脉圣灵攻击他，一尊地龙圣灵，一尊蛟龙圣灵，两只龙同时施展复合术法“龙息术”，浩荡的秘力顷刻淹没了街道上的刘黎。
    魏安等人在一旁看着，震撼不已。
    刘黎就这样死了？
    不。
    一根投枪炸破龙息，击坠了天空的蝶蛾圣灵，刘黎从龙息中冲出，他将雪拳发挥到了极致，全身都是寒意凛然的霜铠。
    地龙冲刺到刘黎原本的位置，它的扑击却扑空了，刘黎瞬闪到它头顶，一脚向下踩去，地龙趴在地上，柏油地面被踩出深深的裂痕。
    蛟龙飞来，爪子灰向刘黎的咽喉，刘黎伸手阻挡，霜铠破碎，细冰炸裂成冰雾，他的左臂发出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彻底扭曲骨折，刘黎趁机轰出右拳，砸在蛟龙身体上。
    蛟龙被打飞，撞到旁边一家名牌衣物商店，玻璃破碎，橱窗内展览的美丽衣物像破布条那样覆在地上，同倒翻的塑料模特一起。
    刘黎以脚蹬地，死死踩着脚下地龙，寒霜凝结，霜气侵入地龙的阴神，它咆哮挣扎着，撕碎身上的寒冰，欲将刘黎甩飞出去。
    嗖！
    天空中，一道飞剑落下，将地龙斩杀。
    刘黎没去看天上支援自己的陌生神秘者，他转头就望向蛟龙，朝他冲去。
    砰！
    一人一龙撞在一起，气浪掀翻了停在路边的华贵跑车，行道树倒塌，玻璃震碎。刘黎一个肘击轰在蛟龙额头，又一膝盖踢了上去，蛟龙下颚粉碎，它也一爪打在刘黎身上，将刘黎上衣腰部位置撕出触目惊心的爪痕，留下了恐怖的伤口。
    轰！
    它被刘黎打落在地，连续几拳，彻底打死。
    远处观看战场的魏安已经彻底震撼了。
    刘黎这是什么战力？
    他好像根本没有依靠外物，光凭借肉身和术法，就斩杀了三尊圣灵？
    哪怕地龙的死是有其他友军的帮助，可就算没死，似乎也只是让刘黎多受点伤，多花些时间罢了。
    自己之前在带队押送这种怪物？
    魏安震撼之下，没忘记现在他和刘黎是一边的，跑过来问道：“你，手臂伤怎么样？”
    刘黎扭动了一下左手，一阵阵咔嚓咔嚓声响起，听得魏安恐惧发寒。
    刘黎也微微皱眉。
    有一点痛。
    实际上，自从他神变转为石命后，他对身体的感知能力就放大了许多倍，这其中也包括痛觉，手臂此时传来的痛苦无比清晰，那里的骨头断掉了，那里的肌肉撕裂了，那里的血管破碎，刘黎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痛觉加强的同时，刘黎对痛苦的忍耐也加强了。
    就像对普通人来说，辣味是一种痛觉，但还是有许多人很喜欢吃辣。
    身体骨折的痛苦，对刘黎来说，就像是“辣味”，而他变得特别喜欢吃辣。
    痛苦，反倒让他感觉特别爽快，仿佛这种痛正是他存活的证明。
    现在，他肌肉蠕动复位，还将骨头碎片挤出，刘黎将地球的秘力之源移动到手臂上，为其治疗。
    “没事。”刘黎道：“你们快去叫醒周围的居民。”
    其实很多人已经在醒了，没办法，和圣灵的战斗哪怕是在认知保护下，也都会被理解成恐怖的天灾，雷击或是地震。
    他离开了，前往其他战场，感知范围内还有很多圣灵。
    邪灵一旦入侵现实，便相当于冲锋杀入了人类的阵地，在人类的城市随机出现，这种大规模的入侵……实际上指挥已经失效，所有神秘者都在各自为战，击杀感知范围内所有圣灵。
    刘黎来到另一条街上，无数蝴蝶模样的念力虚影在浮现，六只圣灵被蝴蝶环绕，被囚禁在幻觉中，正奋力挣扎。
    这是己方蝶蛾一脉强者镇压住了它们。
    在这条街道上，有一群普通人刚刚逃出小区，惊慌躲在一边，看着那六只怪物。
    刘黎手中投枪凝聚，先轰杀一尊他感觉最强的圣灵，随后朝另一只圣灵冲去。
    就在这时，从旁边写字楼内，一只灾殃冲了出来。
    刘黎本来并没有在意那只灾殃，这种弱小邪灵覆手可灭，可等它瞬闪出现，刘黎才知道判断出了失误。
    这不是一半的灾殃，是掌握大量伪境界的“天才”灾殃！
    螳螂般的灾殃，刀兵！
    它的手臂化作刀刃斩向刘黎，深深嵌在了刘黎的肌肉里。
    刘黎一拳轰回去，将它的身体轰碎。
    血滴到了地上。
    刘黎受伤了，他被灾殃斩伤。
    这种伤势并无大碍，但刘黎脸色越发难看，一只灾殃都难伤到他，邪灵确实是发动决战的架势。
    他继续冲向那尊圣灵，连续拳轰在它身上，将它打死。
    刚打死它，其余四只圣灵挣脱了幻象，齐齐对刘黎施展复合术法。
    刘黎并不畏惧，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击杀不死他，他现在对各种秘力都有极强的抗性，加上石命一脉的神变……这些攻击只会让他受伤。
    又有蝴蝶虚影出现，隐藏在暗处的己方蝶蛾一脉在支援刘黎，蝴蝶虚影拦在了圣灵面前，令他们轰出的术法打偏了方向。
    刘黎趁机前行作战，一只，两只……
    除开以念刃施展复合术法“投枪”之外，他没有能瞬杀圣灵的手段，只能用拳头，用身体，一拳一脚将这些怪物打死。
    清空掉圣灵后，刘黎急促喘息着，恢复体力。
    消灭所有敌人，刘黎赶紧跑到那群普通人旁边：“你们已经安全了，这里的灾难已经停止，马上会有……”
    “你打败了那些怪物？”
    一个小孩子眼睛明亮，询问道。
    他看到了邪灵？刘黎想，难道是他受到了刺激，成为神秘者了？
    成为神秘者并不是好事，这反倒意味着……他失去了认知的保护，更容易实在灾害里。
    “嗯，我马上会去打别的怪物，你往那边走。”刘黎指了魏安他们的方向，那边是他一路杀过来的，邪灵数量比较少。
    “大兄弟，这些龙，蝴蝶，飞鸟，是什么东西？”一个年轻人急切又带兴奋地问：“你刚刚那是什么，修仙的招数，还是武术？”
    刘黎愣住，第二个神秘者？
    “你受伤了。”一个妇女关切问道：“没事吧？”
    群众热切地涌了过来，纷纷把刘黎当做救命稻草。
    不对……刘黎想，他们怎么都成了神秘者，能感知到神秘了？
    被这么多人围着嘘寒问暖，刘黎非但没感到高兴，反而有种如坠冰窖，像是踏入了某个陷阱的感觉。
    这时，龙脉内传来一条消息。
    “你们有没有觉得，觉醒神秘者的人太多了？”
    “对，我也是，我这边小区一整栋楼的人，都变成了神秘者。”
    “这是怎么回事？”
    龙脉里交流的声音变得嘈杂，刘黎也感受到，在他感知范围内，变成神秘者，察觉邪灵存在的人越来越多。
    凡人的认知屏障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