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隐身术

    钟晴日笑眼盈盈，起身伸出手，仿佛是舞会上的邀请姿势。
    刘黎搭上她的手，一阵金色流光从她身上逸散，覆盖了全身，并沿着触碰蔓延到刘黎身上。
    刘黎惊讶发现，他已经看不到钟晴日和自己伸出的手了，也听不到钟晴日的呼吸声，只能凭借触感感受她的存在，其他感官像是都失效了。
    钟晴日和他手拉手，走出大讲堂，中间没有任何人发现。
    “有点像张生，罗幽他们的招数，隐形术？”
    刘黎想着，开启玄光眼，尝试催动幽海望气术。
    他发现，他能勉强看到一些黯淡的光彩，以此来确定钟晴日的位置，这些光芒太暗了，如果不是刘黎本就可以依靠触觉确认位置，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么黯淡的光。
    虽然看不到钟晴日，但刘黎却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他中学时期就想象过身边有一个自己和他人都看不见，只能通过握手触碰到的幻想伴侣。
    直到隐形走出好远好远，刘黎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和女孩子牵着手在校园里漫步，还是在首都最好的大学之一里面，刘黎想过发明永生药都没想过这种事。
    主要是他知道考不上。
    “好了，现在‘安全’了。”
    光华消散，刘黎和钟晴日出现在学校内小路上，小路两旁满是冬天掉光树叶的树和一列列摆满的自行车。
    刘黎问：“这是隐形术？”
    “光之真君以光为名号。”钟晴日拍着胸脯说：“我作为她最得意的弟子，自然也擅长光。”
    “总之，先谢谢你了，我要是上去讲道，看到你在台下，我一定会绷不住的。”
    刘黎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也没什么。话说，你为什么会绷不住啊？”
    “这个很难解释，你就想这样一个情况。”钟晴日说：“你是一个平日很严肃的教授，拿着笔记本电脑给学生们放ppt，但你忘了，你的桌面上的壁纸是白毛红曈穿比基尼的兔耳萝莉。”
    “你看着投影上的兔耳萝莉壁纸，你绷得住给学生们讲课吗？”
    刘黎想了想，觉得好像似乎有点道理：“会让你的人设立不住？以后学生们都知道一位严肃的教授居然是个老二次元。”
    “对对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钟晴日说：“就算只是一个学生看到了，你在他面前，也会觉得很羞耻难堪吧。”
    刘黎还是觉得这个解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把邀请函拿出来，还给钟晴日。
    “说起来光真君是受到城隍组织正式的邀请，这么正式的请求，为什么会派学生敷衍了事？”
    “嗨呀……”钟晴日道：“光真君她回首都时，突然受到了一个老友邀请，她去和她的老友约会去了！”
    “再说，第四大境本就地位崇高，就算她直接放了城隍组织鸽子，说临时有事，城隍组织也是不会有意见的。”
    刘黎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还是觉得那里有问题，钟晴日没给他时间思考，她问道：“刘黎，你是刚进序列计划吧？有想过之后的修炼安排吗？”
    刘黎正要说，突然口袋里手机响了，一打开，是南霞打来的电话。
    “刘先生，请问您现在在那里？需要我来接您吗？”
    “哦不用不用。”刘黎说道：“我暂时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是这样的刘先生。”南霞说道：“序列计划的高层决定为您开一个欢迎宴会，时间是今晚，本来这是早就定好的事，可惜您一直有事，我就帮您推了，已经推了两次，您要我再换个时间吗？”
    “欢迎宴会？”刘黎说：“好，我会来，晚上你提前一段时间联系我，来接我吧。”
    等刘黎挂断电话，钟晴日调侃道：“是序列计划给你派的小秘书？”
    “你怎么知道的？”刘黎问。
    “他们一直这样。”钟晴日抱着手说：“神秘者的子女不总是能遗传出父母一辈的天赋与能力，要把他们强行从普通人变为神秘者，需要付出相当高的代价，转化后的神秘者也不如正常诞生的有天赋。”
    “像这样的修二代，他们的家长会安排进序列计划的配套人员体系里，你那个小秘书，说不定是某位第三大境大人物的女儿孙女，分给你当秘书，说不定怀着想让你当赘婿的心思呢。”
    刘黎吃了一惊，心说还有这样的说法？
    他说道：“好像当不成，我刚见面就把她得罪了，她来机场接我，我怕她是庆忌教团的刺客，验证了半天身份，把她得罪透了。”
    “噗，怎么验证的，讲讲？”钟晴日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这样……”刘黎开始跟她讲着前因后果。
    在两人聊天的同一时间，几公里外，一座高楼的办公室。
    正午的暖光照进落地窗，却被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大半，只有一道很狭隘的矩形光束落在办公桌上，完全看不清办公桌前坐着那人的身影。
    敲门声传来。
    “请进。”
    伴随着许可，一位身穿黑色正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报告，会长，这是关于第98号天才的详细资料。”
    他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眼睛却不去看桌前坐着的人的身影，这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出于尊敬。
    办公室内响起哗啦的翻书声。
    “你们调查的蛮快嘛，连人家奶奶年轻时候在那家工厂工作都查到了。”
    黑色正装男子说道：“份内职责，总体来说，第98号天才，刘黎，基本称得上家世清白，很干净。”
    “虽然他牵扯到神秘者家族‘刘家’，但从他太爷爷那辈，便被移出了族谱，现在国内每个人，谁往上追溯都能追溯到神秘者家族，只是看几代人的问题。”
    “刘家？”黑暗中的会长边看报告边说：“是那个刘家？不用说了，我看到了，冰城刘家，跑的还真够远的，都开枝散叶到湘楚大省了。”
    “是。”黑色正装男子道：“会长，要通知冰城刘家那边吗？”
    “不必了。”会长说道：“你看下国内第四大境谁比较闲，缺弟子的，联系下他们，就说序列计划挖出了个好苗子，让他们感兴趣的过来看看。”
    “说到这个，还有件事要向您汇报。”黑色正装男子道：“光真君的讲道引起了一致好评，反响非常热烈。”
    会长道：“那是好事，还是年轻人了解年轻人，知道怎么讲道他们听得懂。”
    “呃……但有个小问题。”黑色正装男子说道：“当时讲道的并不是光真君，是刘黎，我们还不清楚是他本人还是光真君幻化的分身。”
    办公室一下子静了下来，空气都好像变得寒冷，好像屋子里的暖气片突然挂机了。
    “光真君在整什么大活？”会长哭笑不得地说：“这什么意思？宣誓主权，告诉我们刘黎归她了？让我们不要去喊其他第四大境？可她直接向委员会发个信笺不就行了吗？”
    “先别管刘黎了，要是光真君不当他老师，那等年后长路之战，再给刘黎搭线也不迟。光真君再怎么也是第四大境强者，所作所为，必有其深意。”
    “嗯，你报告送到了，还不离开，是有什么事吗？”
    黑色正装男子闻言，恭敬说道：“会长，我听到了一些疑似谣言的传闻，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