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决定

    门廊外雨水密集，门廊下三代坐在一张躺椅上，就像个普通老人般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一副老年孤寂模样。
    他嘴里咬着烟斗，只不过里面没有烟丝。
    “老头子，好多事情你好像都没有告诉我。”
    听到纲手的话，三代眉目间有些迷茫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之一：
    “什么？”
    纲手挥退旁边看守的两名暗部，走近了一些后说道：
    “关于宇智波鼬的事情，他为什么会把那个晓的情报交给山中哲也？”
    “哦...你说这个啊...”
    老人打起精神来，习惯性的嘬了一口烟斗，随后又有些若有所失的叹了口气，开始跟纲手讲述那件多年前的往事。
    离开村子已有许久的纲手对这件事的内幕完全不知。
    听完之后，她有些难以接受：
    “居然会是这样？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吗...”
    “没有...”
    三代的回答斩钉截铁，把纲手没讲完的后半截话全部噎回肚子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当时的情况已经到了两难之境，如果木叶不做出反应的话，唯一的结果就会是宇智波一族从木叶分裂。如果仅仅只是分裂出去倒也罢了，但当时他们所求的可不只是独立，而是反叛，灭了火影，自己成为木叶的领导者。”
    “这一点，是绝不容许的！”
    “纲手，坐在这个位子上面，你首先需要考虑的绝不是感情、道德这一类的东西，而是村子的利益。”
    “一村哭，如何一家哭，如果没有鼬和团藏抢先灭掉宇智波，那时死伤惨重的将会变成木叶，这绝不是身为火影可以接受的结果！”
    三代的话有没有道理？当然是有的。
    但纲手终归是从心底里不太认同这种观点和行事逻辑的，虽然设身处地的把她放在当初的情景里，可能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处理宇智波和木叶即将爆发的矛盾，或许也只能造成木叶和宇智波两败俱伤的后果，她也依然不认为木叶的所作所为是合理的。
    如果她能认同这个，那么也不会因为弟弟和恋人的死离开木叶，也不会因为鸣人的坚持和毅力而突破心理障碍克服恐血症。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反驳三代，不再继续谈论当初的往事，转而询问起来关于山中哲也的事情：
    “老师很看好山中哲也吗？”
    “咳咳，是啊...”三代可能是刚才有些激动的缘故，咳嗽两声才说道：“而且那孩子给我的惊喜不少，不论是天赋，亦或是心性。”
    “灵化术一样的灵魂离体，老师确认没让他偷看了灵化术的卷轴吗？”
    “当时我让那孩子选的时候，很有志气的选了个飞雷神之术...”
    三代露出回忆之色：
    “我也不是没有期待，可惜飞雷神之术确实太难学了。但哲也那小子还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他在密藏室里的所有行为都被暗部监视，再加上所有秘术卷轴上都有不同的高级封印术，自然不可能偷看过灵化术的内容。”
    “但有时候就是会有这种天才吧，他的灵化术和断那小子也有许多差别存在，或许是某种突然觉醒的血继限界也说不定。”
    “以他现在的能力和功绩，升个特别上忍都足够了...”纲手忍不住感慨着说道：“这样一比较，我都没自信了，我十二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都不太记得了...”
    “你十二岁的时候？”三代忍不住就又开始回忆过往：“你们三个还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闹腾吧，我记得自来也总喜欢叫你...”
    话没说完，纲手就一把夺走了他的烟斗：
    “我看老师你还是别咬着烟斗了，既然要戒烟就戒的干脆一点，以后没东西咬就吃根棒棒糖吧。”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说错了话以后连棒棒糖都没得吃...”
    “说正事吧，我恰好打算问问老师本来对哲也的安排是什么？”
    纲手把烟斗还给三代，继续说道。
    “安排？”
    三代继续咬着烟斗，眼神飘忽：
    “纲手啊，现在你是第五代火影了，有些事情自己决定吧，我这个老头子最多也只是提一提建议而已。原本的话我是想着好好培养他的，但也说不上有什么安排，按部就班的执行任务，过些年晋升特别上忍，甚至是直接上忍都是可以的。”
    “不过，我刚刚想到，那孩子一开始很想去医院学习医疗忍术，你可以考虑收他当自己的弟子。”
    “弟子？”
    纲手点点头，三代这个提议自然是可以考虑的，自来也那家伙算上鸣人都已经收过不止一个弟子，她同为三忍之一又刚刚担任五代目，收一个弟子也算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她又想到了自来也：
    “自来也那家伙在短册街我启程返回之前就急匆匆的跑了，也是因为晓的事情吗？”
    “嗯，他追查大蛇丸行踪的这些年里发现了晓的存在，已经调查这个组织许久，很可惜这个神秘的组织隐藏的太深，目前大多数有用的信息也都是鼬那边所给，而且还不怎么详细。”
    “这个组织的目标是尾兽，背后一定有惊人的谋划，自来也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追查其踪迹，给他一些时间吧。”
    “对了，团藏的根部，我觉得没有存在的必要，老头子。”
    纲手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霎时间周围陷入长久沉默。
    良久三代才长出一口气，回答道：
    “当然，你是火影。”
    “我会去跟他好好谈一谈的，我这把老骨头既然已经退休了，团藏这老家伙就干脆也来陪我好了。正好平时也没人说话，估计以后你也忙，来看望我这个老师的空闲很少。”
    说到这，三代忽然又话风一转：
    “不过纲手，你应该也清楚，有些事总归需要人去处理的，解散根部之后的事宜，你都想好了吗？”
    面对三代的疑问，纲手面容沉静的表示自己的决心：
    “当然，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
    五代目离开后，三代盯着雨幕继续出神，心思翻涌。
    对于自己的弟子性情如何，身为老师的三代目可谓了解的一清二楚。
    纲手会怎么做他也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提出解散根部的要求，方才也确实犹豫了许久才决定支持这个做法。以他一贯的作风来说，解散根部肯定是不太符合自己的理念的，但想到自己为何会选择退下来，以及未来也没几年好活，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没有强逼自来也接受五代目的任命，而是选择了纲手来接替自己，一是因为目前确实只有这二人合适，另一个则是选谁都没有区别。
    纲手和自来也都是一样的人，即便刚才换成是自来也，很可能也会提出一样的要求。
    木叶在纲手的带领下会有何种未来，他无法预测。
    但至少，纲手肯定会优先考虑木叶的利益，这也就足够了。至于这其中做法的细节，以及后果的差别，到底也不是他一个半条腿进棺材的老人应该继续关心的了。
    回忆起木叶创立之初，到斑叛逃杀回木叶，初代之死，一战爆发与结束，随着二代死去，自己上位，又是二战接连三战，千手一族在区区几十年中消散瓦解，村子逐渐成为火影的村子而不是某个家族的村子，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惜平民出身的四代英年早逝，木叶这后面十来年走的是磕磕绊绊，最终变成如今一副模样。
    团藏那老东西如果不愿意放权怎么办？
    三代冒出这样一丝念头，随即又立刻掐灭，只要自己还活着，他不想放手也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