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要拔刀了

    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身形微动，出现在浮竹身旁，还未开口，对方已经真开双眼，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浮竹“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急忙喊道：“浮竹队长。”
    浮竹正欲跳起，闻言一顿，转过身来，蓦地目光颤抖，面前的春水哪有以前玩世不恭，一副轻佻的模样。
    身上布满暗红色的血迹，衣襟撕开大片，即使是完好的衣裳上也布满丝丝裂痕，脸上也没有之前和煦的笑容，断臂处一片殷红，不时有新鲜的血液溢出，急促的呼吸下的肩膀一耸一动，只有沧桑和颓废。
    浮竹见状，不敢置信说道：“春水，你的手......”瞬间说不出话来。
    春水装作不在意笑了笑，关心地看着浮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浮竹一愣，这才发现自身迥异之处，当时正准备继续释放封印的时候，脑海里一片浑浊，无数精神碎片充斥着大脑，只凭意志在支撑。
    即将崩溃之时，忽然脑子里涌入一片清凉，传遍全身，只感一片舒爽，意识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天上的旅客。
    若非春水提醒，才发现自己的异样。
    灵王的右臂重新封印在体内，就好像没有解封一般，自己的灵压，伤势全部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仔细观察了自己的身体，越想越奇怪，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水见浮竹没什么大碍，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的李川。
    他到底是什么来意，又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兴奋过后又有些阴沉。
    卯之花见浮竹脱离生命危险，将斩魄刀重新如鞘，凌冽的气质消失，重新变成那位和煦，平易近人的医疗番队长。
    转身向晕倒的副队长走去，似乎对场面的局势已经漠不关心。
    春水告诉浮竹之前发生的一切，浮竹听得很仔细认真，直到破道一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将自己救了一命时，既是吃惊，亦是不自然。
    听罢，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语，第一次，对自己的老师产生了不自信。
    过了一会，浮竹沉声说道：“完全无视那位存在的灵压。”
    “比老师还要深沉的灵压。”
    “能破道与回道相互转化的灵压。”
    “这名旅客，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而且...”春水看了李川一眼：“他对我们很了解。”
    “十四郎，你的伤势不一样。”
    “况且还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性治疗。”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对那位可能存在威胁。”
    卯之花继续治疗伤势，对两人对话像是没听见。
    “春水，还能战斗吗？”浮竹问道，看着春水断臂，有些担心问道。
    刚刚短暂交锋，浮竹基本可以确定，光凭自己体内的断臂，断然不是李川的对手，不光是令人胆寒的灵压，还有那诡异的破道。
    不到非不得已地步，实在不想春水继续鏖战。
    “我还没老到甩不动胳膊呢。”春水听出十四郎言语间的担忧，像模像样甩了几下胳膊，随后认真说道：
    “十四郎，要上了。”
    “嗯。”
    虽然李川救了浮竹姓名，但两者此时在对立面，为了护廷十三队，不得不战。
    李川不为所动，笑着说：“难道你们还没发现什么吗？”
    不等两人回答，继续说道：“那名实力极低的队长说的没错，你们忘记了某种东西。”
    “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
    “所以，你们拿什么勇气对我拔刀相向？”
    闻言，春水，浮竹猛然惊悚，刚刚凝聚的气势瞬间瓦解，就刚刚短暂的交锋，两人已经把李川提拔到老师的高度，低头反复搜索自己的记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所有队长都没有发觉出异常，不约而同看向还在苦苦沉思的涅茧利。
    忽然理解之前涅茧利之前的询问，莫名其妙的暴走，神情复杂。
    都错怪他了。
    李川空出踏出一步，右手在身前敲击，顿时空中出现一波波涟漪，波纹由深之浅四散开来。
    当触及这些波纹之时，所有人灵魂为之一荡，刚刚言出法随效果彻底消失。
    想起来了。
    “卍解。”
    几乎是所有死神的毕生追求，是护廷十三队乃至尸魂界最强杀器，任何一位死神只要掌握了“卍解”都有极高几率提升至队长。
    是强者的敲门砖，除了更木剑八这位另类。
    但就是刚才，作为尸魂界的骄傲，象征的“卍解”在悄无声息下被眼前的旅客剥夺，不，是遗忘，彻底遗忘，只有涅茧利发觉出不对，自己这几人还觉得对方得了什么失心疯。
    脸上隐隐发烫。
    冬狮郎呆呆地望着李川，如果之前是从危机中寻找那一成胜利的可能，那么现在彻底放弃了念想，“卍解”被剥夺，可以抢回来，但是被遗忘，若非对方主动解除，我还能想到世界上存在“卍解”的可能吗？
    春水，浮竹十四郎相顾无言，对方能遗忘“卍解，”是不是也有遗忘其他的能力。
    不约而同升起更加恐怖的可能。
    一个个背脊生寒，不知所措。
    也没有攻击的想法。
    春水也想过不顾后果卍解，但是卍解了又如何，凭借对方对规则的运用，自己恐怕会失去另外一条手臂。
    “绝症”效果更可能会成为对方的武器。
    思索间，忽然感到身上莫名生出一股特殊灵压，这股灵压快速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所过之处伤痛全部消失，只剩下舒爽的清凉，断臂处隐隐传来麻麻的异样。
    扭头看去，在春水震惊的眼光中，断臂处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胳膊，手臂，再到手指，转瞬间就恢复成功，新生的手臂肤如凝脂，如婴儿般柔嫩，细看之下还能看见皮下青色的筋条。挥手之间没有半点阻塞之感。
    只觉告诉他这条手臂比之前的断臂更加强大。
    不知何时，卯之花队长，涅茧利出现在他身旁，两人就像发现世间的至宝似的仔细端详，涅茧利变成好奇宝宝在手臂旁边上蹿下跳，瞪大双眼，满脸惊奇。
    “哦豁，明明是几百岁的老年人，偏偏长了稚嫩如婴儿的手臂。”
    “这比我的再生剂强多了。”
    “而且毫无排斥迹象。”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端详，嘴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这比之前断掉的手臂强太多了，新生的手臂能承受更多的灵压，拥有更长的寿命。”
    “如果继续开发，还有提升寿命的可能。”
    伸出食指，想在新生的手臂上戳几下，春水见状，赶紧躲开，如果是卯之花队长还好，涅茧利队长还是算了，顿生恶寒。
    涅茧利收起放大镜，露出他标志性的大金牙：“春水队长，我建议你把这条手臂砍下来让我研究。”
    “作为回报，技术开发局的科技，你可以优先选择。”
    浑然忘记目前身处的局势，见春水躲开，急切说道：“我这里有再生剂，还你一条完好的手臂。”
    涅茧利火热得盯着春水，就差流口水了。
    卯之花队长没有说话，第一次跟涅茧利站在同一阵营。
    显然，她对这条手臂得火热程度完全不低于涅茧利。
    白哉，碎蜂干脆闭上双眼，眼不见心不烦。
    经过短暂的治疗，实力较强的副队长，志波海燕，乱据悠悠醒来。
    涅茧利还在思索怎么才能让春水心甘情愿配合研究，耳边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
    “闹够了吗？”
    “拖延时间有用？”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李川身上。
    空气为之一窒，尤其是春水，为什么他会出手治疗，亦或者是想将己方自尊，信心彻底打压下去，那么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从众人重新想起“卍解”之时，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才对。
    仅仅是恶趣味？还是想让护廷十三队臣服？听命于他。
    这完全没有可能性，不说能当上队长无一不是惊才艳艳之辈，坚毅程度远非一般死神可比，晋身队长的条件也是苛刻无比，即使老师不敌眼前的旅客，尸魂界深处那几位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但老师到底是去哪里了？
    想不通。
    ......
    看着下面几位队长，李川呵呵一笑，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伸出右手，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向腰间探去。
    这是？
    打算拔刀了!
    众人心中一凛，此时此刻已经不存在所谓的一对一，面对李川，单挑？活下来的把握都没有。
    赤手空拳的状态下还未出全力就能让在场所有队长险些丧命，拔刀状态下的李川又该如何应对。
    几位队长相看无言，都感受到彼此的悲壮，以及决心。
    尸魂界的荣耀不容侵犯。
    “十四郎，此战过后咱们一起喝酒。”春水轻声说道。
    “嗯，我带上豆沙糯米饭。”
    冬狮郎也凑过来：“加我一个，不醉不归。”
    “小孩子喝什么酒，不过，我欣赏喝酒的小孩。”涅茧利咧开他的大金牙。
    “酒精是机动部队禁物，虽有悖我的初衷，我也加入一个。”碎蜂低沉的声音始终带着磁性。
    “我带一瓶素酒。”白哉依旧清冷。
    卯之花没有拔刀，所有副队长的治疗已经结束，她静静伫立在那里，不知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