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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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留在这里确实不妥,太过危险!”
    骆悦先是点头对许季常的话表示认同,但随即又提出疑议,“但如何才能安然退回新安县呢?郝玭、仆固怀恩二贼断不会轻易地放任我军撒离,尤其是那可恶的风骑军。”
    高秀岩等将对视了一眼后,发觉自己根本无计可施,只得将目光投向史朝义和许季常。
    正如骆悦所说,叛军撒离的最大障碍,就是风骑军的截击,而那万余唐军步卒其实并不能构成太大威胁。
    强悍的机动力,灵活多变的指挥,比之北疆异族毫不逊色的骑射……让这支万人左右的轻骑兵成为令人无比头疼的存在。
    如果是正面对攻,自家骑兵可能并不落下风,甚至还能占上优势。然而,颇为无奈的是,对手从不给一个正面对攻的机会。
    尤其在面对那近乎无赖的“驰射游击战术”时,多半以上的叛军骑兵能被打得没有半点脾气。
    史朝义轻捋颌下长髯,面上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似在思索。
    许季常看了看史朝义,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略一沉吟后说道:“臣倒是有一个计策,但可能有些欠妥。”
    “许大人不妨说来听听!”骆悦精神一振,急切地询问道。
    “那我就直言了!”贾闷踌躇片刻后,缓缓说道,“以我军此处兵力,自保虽可无虞,但想要从郝玭、仆固怀恩二人的牵制下安然无恙地撒回新安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时间充裕,以步步为营之法,缓缓撒退可以将损失控制在最低限。”
    “但眼下的时间并不宽裕,新安和周子俊将军都可能会有危险,必须尽快退回新安,才能粉碎杨错的诡谋。”骆悦急切地说道。
    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问题就在这里。”许季常不慌不忙地说道,“以眼下情形来看,若是骑、步军同时撒退,郝玭必会还如今日一般,以攻击我步军来牵制骑军行动,进而使我整个大军无法动弹。”
    “许大人的意思是……”高秀岩犀利的眼眸中忽地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接口说道,“让骑军护卫陛下大人先退回新安!”
    许季常略有些诧异地看向高秀岩,点了点头。
    仅是叛军骑兵要撒退,无论是风骑军,还是仆固怀恩的步卒,都无论实施阻拦。
    而若是跟随骑军撒退,史朝义本人几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乍一看,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但是,骑军撒退之后。剩余地步卒就几乎等于被舍弃。
    目前高秀岩和史朝泰统领的步卒还有不到两万人,其中还包括数千伤兵。
    更要命的是,经历了日间这一战之后,军中士气受了不小影响。
    凭借这样的步卒,对抗人数占优且包括近万骑兵的敌手。
    虽不说能必败,但能坚持多久确实是个疑问。
    许季常虽然素以用计毒辣着称,但要他当着众人面,提出这个有“舍车保帅”嫌疑的建议来,也有些不太容易出口。
    高秀岩此刻替他将话道出,倒是让许季常轻出了一口气。
    但同时,许季常也不禁对高秀岩略有些吃惊。
    高秀岩向以作战勇猛闻名,是史朝义麾下可数的统军大将。但其在智谋方面却从没有过什么出彩的表现。
    然而,此刻居然就是高秀岩,第一个道出了许季常的意图。
    虽然是许季常刻意想让人看出自己的意图。
    “不可,骑军若是先撒,步军岂不是落于危险境地?”史朝义断然开口否决道,“朕断不会舍弃麾下将士。”
    嘴上虽然这样说,史朝义心里却有了这样的想法。数万士卒算什么,将来抓壮丁就能得到。
    如果让杨错的大计得逞,自己就彻底完了。
    “如今情势紧张,若无陛下回师坐镇,新安难保,周子俊将军亦有可能被杨错算计,如此一来,整个西线战局必将大坏!”许季常一激动,腾地站起身来,急切地劝谏道,“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陛下,许大人说的正是!”高秀岩长身而起,慨然说道,“陛下身负统筹战局的重任,不能被拖滞在这里。请陛下速随骑军撒退,高秀岩愿率步卒殿后。”
    “请陛下以大局为重!”片刻后,骆悦、史朝泰等将也相继起身,苦苦向史朝义劝说道。
    “哎!”史朝义面上表情不住变化,小半晌后,帐然长叹一声,“罢了!”
    “陛下英明!”在整齐的称颂声中,许季常不为人注意地轻出了口气。
    唐军,营地。
    篝火堆旁,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统领,这是末将在北疆草原时唯一的朋友,述律部地述律阿虎!”风骑第一曲副统领拔里休哥恭敬地向郝玭介绍着一名秃发犰面、头戴耳环的契丹大汉,随即正将自己的朋友介绍郝玭,却不想那契丹大汉自行上前一步,向郝玭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汉人军礼,语带敬意地说道。
    “契丹人述律阿虎拜见郝将军!”
    郝玭不甚费力地将述律阿虎魁捂的身躯托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你是拔里将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讲什么礼数!来,都坐下!”
    “疯狗,你认识我家统领?”坐定后,拔里休哥微感诧异地对契丹大汉述律阿虎问道。
    拔里休哥是汉、契混血,早年在就在北疆草原度过,直到天宝十四载才离开草原南下,后来机缘巧合的加入了在陇右扩大的风骑军。
    “认得!”述律阿虎重重地点了点头,咧嘴笑道,“我待在史朝义那里的几个月时间里,经常听到郝将军‘杀神’的名声。今天郝将军一冲进来的时候,就有人在旁边喊过了!”
    得知郝玭在叛军中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名,周遭的一众风骑军将校都发出轻微的惊叹,但同时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地自豪。
    郝玭只是淡笑了笑,倒没有特别地在意。
    “拔里将军,你怎么叫他‘疯狗’?”暂代第二曲统领的副统领将头伸到拔里休哥耳旁,疑惑地轻声问道。
    “这家伙从小到大,打起架来就像疯了一样,再加上他的名字叫述律阿虎,有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疯狗’,说他是草原上疯狂的狗子,呵呵……”
    拔里休哥呵呵地笑着解释了一下,随即也有些好奇地向述律阿虎询问道,“疯狗,你怎么到史朝义那里去了?好在今天是先碰到得我,要是先碰到将军,你就看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述律阿虎先是嘿嘿一笑,随即面色微黯地说道:“你离开草原后没几年,耶律部的那些野狼开始兴盛了起来。我们述律部跟耶律部打了好几次,全都输了,死了好几千人,只能让出祖祖辈辈放牧打猎的草原,其余人都向西迁到李怀秀的部族去了。”
    “我看不过那家伙,就带着几百人南下到了幽州。在幽州待了几年后,实在混不下去,正好史朝义募兵,我就带人进去了!”
    “我们契丹人,除了草原,到哪里都待不下去!本来准备打完这一仗后,就带两百多个兄弟回草原上去,大不了跟拓拔锋那混蛋拼命,没想到会碰到夜狼。”
    李怀秀,是契丹遥辇氏的第二任可汗。李怀秀因不堪安禄山欺凌,杀静乐公主与奚族一起反唐。之后与安禄山多次交战,胜负参半。
    “嗬……”拔里休哥叹了口气,拍了拍述律阿虎的后背,“疯狗,你哪也别去了,留下来跟我家将军!在这里,没人会看不起我们!”
    “述律阿虎兄弟,如果你不嫌弃,就留下来吧!”郝玭点点头,诚恳地说道,“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述律阿虎抬头看向郝玭,对方的俊颜上看不出丝毫的虚与委蛇,有的只是诚恳,契丹大汉的心弦猛地颤抖了一下。
    猛地起身,述律阿虎以契丹人特有的礼节,向郝玭行了一个大礼,“述律阿虎不会说话,从今天起,就把这条命送给郝将军了!”
    “自家人,说这些太见外了!”郝玭微笑着把述律阿虎扶起,随即转头对拔里休哥说道,“德方,述律阿虎兄弟就到你的第一曲!”
    “多谢统领!”
    “先带述律阿虎兄弟下去休息。”
    待述律阿虎离去后,拔里休哥略显兴奋地说道;“述律阿虎的骑射本领,即使在契丹各部里也是屈指可数的。他手下的两百多骑,个个都是好手!”
    “哈哈,便宜你了!”第二曲副统领略显“嫉妒”地朝拔里休哥胸口挨了一下,取笑道。
    “他可靠么?”郝玭笑了笑,随即谨慎地对拔里休哥问道。
    “统领放心!”拔里休哥相当肯定地说道,“末将跟疯狗从小一起长大,他这人最好的地方就是性子直,从不说假话!”
    “统领!”风骑第二曲统领从黑暗中急步而至。
    “伤亡统计出来了?”看清来人,郝玭收敛笑容问道。
    “恩!”第二曲统领点点头,略显黯然地禀报道,“风骑军此战总共阵亡五百四十人,另有二百二十四人重伤。三曲人里,第三曲损失最大,黄老将军那里,阵亡了5五千七百余人,重伤二千五百余人。”
    听到这样的损失统计,一众人等都笑不起来了。
    仅从损失来看,自家兵马比叛军也少不了多少。尤其是在风骑军赶到前,仆固怀恩所部在叛军的夹击下损失很是惨重。
    唯一能让人高兴些的,就是叛军骑兵的损失要大上许多。
    “不必丧气!”郝玭摆摆手,宽慰说道,“今日之战虽然损失较大,但作战目的已经达成。只要将军的计划顺利,以这些损失完全可以换取五倍的收获!接下来,一定要将此处叛军拖延至明日午时之前!”
    凌晨两更时分,月已西垂,夜星寥落。
    初春之夜,寒意正浓,一堆堆燃烧的篝火旁,无数士卒怀抱兵器,背靠背坐地而睡。
    夜色中,间或会响起一两声战马的嘶鸣声,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安宁意味。
    郝玭捧着一张地图,就着火光仔细地察看着什么,时不时地流露出思索的表情。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郝玭身后,将一件裘皮被风搭在了他的身上。
    “是郝正啊!”郝玭回过头,看靖楚来人,轻声说道,“什么回来的?”
    “刚刚回来!”学着郝玭,郝正压低声音,不愿打扰到那些熟睡的士卒,“统领,你也休息一会吧!”
    “不妨事!”郝玭摆了摆手,随即颇显关切地询问道,“郝城怎样了?”
    “他的内伤很重,不过已经找大夫开了药。我留下郝重照顾好郝城,自己先赶回来!”郝正、郝重都是郝玭的族弟,也是郝玭族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
    “如果不是副统领冒死相救,郝城很难逃过一劫。这一次,郝城实在太冒失,以他的武艺,根本不是阿史那承庆的对手。就算是我,也不敢说必胜阿史那承庆!”郝玭叹了口气,痛惜地说道。
    “统领不是胜过阿史那承庆一次么?”郝正略显诧异地说道。
    “那也是险胜。多日不见,阿史那承庆的身手似乎又有了精进,再与他一战,胜负难料。”郝玭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但既然他伤了阿影,我就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站起身,郝玭舒展了一下腰身,拍了拍郝正的肩膀说道,“郝正,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一下,我再到各处转转!”
    知道劝不住郝玭,而且自己也确实累了,郝正点了点头后举步离去。
    取下身上的裘皮被风放在一旁,郝玭压低脚步,行走在熟睡的士卒中间。
    偶尔有转醒的士卒想要起身行礼,都被郝玭抬手制止住了。
    看完士兵后,郝玭又来到停驻马匹的地方。察看战马地饲喂情况。
    走了一圈下来,已是临近三更时分。
    打了一个哈欠,郝玭正待找个地方小憩片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知道必有什么要紧事情发生,郝玭打起精神,急步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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