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大势已去

    兵法有云：“存其行，完其势；巽而止蛊。”
    可蒋啸天在心乱之际却犯了兵法大忌，他居然当着苏蒙的面做出了撤军的举动。
    虽说他已留下了十万精兵殿后，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军中本就人心惶惶，那留下的十万精兵又岂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拼命殿后。
    所以，当苏蒙率大军出城杀来之时，那十万精兵只是稍作抵抗，便开始全线溃败，四散而逃，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十万中央军便作鸟兽散。
    这令正在率军赶回皇城的蒋啸天气得差点吐血。
    “混蛋！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一刀斩下逃回大军为他报信的将领的头颅，蒋啸天依旧不能解气。
    “大帅，若不能拦住镇北军，让他们这样追杀，即便我们到了皇都也无法攻城，反倒会被镇北军和皇城内的叛军前后夹击，形势反而不利，不如让我率剩余的中央军留下来与苏蒙小儿决一死战，只要大帅你能回到皇都，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到时其他部族谁还敢听那小皇帝的狂言，大帅的江山依旧稳如泰山。”说话之人正是中央军中的一位大将，一向被蒋啸天视其为左膀右臂。
    此刻，蒋啸天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着尽快赶回皇都，杀了小皇帝耶律洪真和兀颜术，则乱局可定，于是也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独自带着十万宫分军火急火燎地朝皇城杀去。
    看着蒋啸天远去的背影，中央军中的一名副将问道：“将军，我们真的要留下来与镇北军决一死战吗？”
    那名大将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成为我大辽国贼吗？”
    那副将愣了一下，欲言又止地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辽军大将骂道：“你傻呀！辽帝檄文已出，如今整个西辽一片倒蒋之声，所有部族和军队都在静观其变，谁会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甘心为他卖命？”
    那副将闻言赶紧笑着送上马屁：“将军英明！军中兄弟们早就在议论了，谁也不想为他去白白送死，到头来还要落下个叛国贼的罪名，还是将军为我们着想。”
    亲眼见到自己跟随蒋啸天多年的同僚被他说杀就杀，那名大将早已心寒，再加上如今形势逼人，眼见蒋啸天大势将去，他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和中央军的这帮兄弟着想，如今的蒋啸天只会拖着他们垫背，会害死他们所有人的。
    所以，他趁着蒋啸天心神不宁之际主动请缨殿后，就是为了脱离蒋啸天，为自己和这二十万中央军留条后路。
    于是他对身边副将下令道：“传令下去，等镇北军到来之时，我军挂上降旗、挂弓收刀、退至两旁、让出道路即可，任何人不得对镇北军露出丝毫敌意。等形势明朗之后，我们再回皇都勤王！”
    副将闻言大喜，如同捡回了一条命一般，立刻欢天喜地的将这则好消息向大军之中传了下去。
    果然，等到苏蒙他们的大军到来之时，二十万中央军全都低眉顺眼地退到了道路两侧，生怕多看了那些杀红了眼的镇北军一眼，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三十万镇北军刚刚才小试牛刀，根本就没有杀过瘾，此刻所有将士都是双眼血红，恨不得立刻就能大战一场，可见对方不但挂出了降旗，且刀不出鞘、弦不搭箭，连主将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笑脸相迎，他们也就不好无故开战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所有的镇北军将士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了一种炽热的战意，但苏蒙还是下令大军不得进攻，两军就这样擦肩而过，继续朝着蒋啸天撤离的方向追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杨羽和陈广率领的飞骑营最先看到了蒋啸天率领的十万宫分军。
    话不多说，杨羽直接弯弓搭箭射杀了一名宫分军中的将领。
    “大帅，镇北军杀来了！”
    “什么！中央军那群混蛋呢！”蒋啸天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狂怒道：“这群见风使舵的王八蛋，等我夺回皇城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虽然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蒋啸天心中清楚，镇北军衔尾杀来，他再想率大军从容攻下皇城已绝无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带着身边剩余的几百名聚武堂高手，凭武功闯入皇城之中，击杀兀颜术，劫持小皇帝耶律洪真，自己才有回旋余地，否则，一切皆休！
    于是他再也顾不得身后的十万大军，领着数百名聚武堂的武学高手，朝皇都兴庆府飞驰而去。
    “杀！”面对着杀声震天，追击而至的镇北军，十万宫分军彻底懵了，他们的主帅居然丢下他们就这样跑了！那他们还为谁而战？
    “兄弟们，蒋啸天扔下我们跑了！不打了，降吧！”
    “是呀！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白死了吧，投降吧！”
    “对！投降！我可不想死了还要当国贼！”
    劝降之声此起彼伏。
    十万大军再无丝毫战意，纷纷勒马停步，扔掉手中刀枪，跪地求饶。
    镇北军中诸将彻底无语，本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可四十万大军就这样跑的跑、降的降，哪里有半分辽军精锐的样子。
    可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徒增伤亡，于是只得纳了降旗继续朝西辽皇都兴庆府前进。
    再说蒋啸天，带领这数百高手一路狂奔，总算将苏蒙的大军甩在了身后。
    眼看兴庆府那高大的城墙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可就在这时，前方大道之上赫然站立着四人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竟敢拦本帅去路！”蒋啸天大声喝道。
    对方并不答话，只是其中一名青年默默地取下了背在身后的一柄铁弓，再抽出了一支黑黝黝的铁箭搭在弓弦之上，然后对着蒋啸天缓缓地拉开了铁弓。
    “不好！给我挡住！”蒋啸天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机死死地锁定了他，令他感到遍体生寒、冷汗直流。
    作为一名灵符师，蒋啸天对死亡的感知异常敏锐，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箭若是射出足以威胁到他的性命，哪怕他现在的武功已今非昔比，又有灵符护身，但都不足以让他敢正面接这一箭，所以蒋啸天第一时间选择了后退，并藏身到了数十名聚武堂高手的身后。
    “嗖——！”阵纹闪烁之间，黑铁箭离弦而出，箭名——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