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墨子谶语

    此时，边城春香院的雅间之中只剩下了高小山和邹武二人。
    邹武在确认周围无人在侧之后，对高小山恭敬说道：“钜子，可否将你这墨龙扳指的来历告知在下。”
    高小山微微一笑，他心中明白，邹武是在确认自己的钜子身份，从武奕口中他曾得知墨家祖训“见此扳指如见钜子”，可自己若是没有获得墨家的传承那也算不得是墨家传人，就更别说这钜子的身份了。
    于是高小山也不藏掖，将自己无意中发现了昔年墨家钜子孟胜的传承一事简约地说了一遍。
    邹武听完之后对高小山的钜子身份再无半分疑虑，再次单膝跪地说道：“天意眷顾，能使我墨家传承再现于世，真是天大之喜呀，弟子今后便以钜子殿下马首是瞻，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先前邹武虽称高小山为钜子态度恭敬，但只是介于墨家祖训，如今在确认高小山的确得了墨家传承，而且是墨家第三代钜子孟胜老祖的隔世传人，那心中对高小山就再无芥蒂，决定死心塌地地奉他为主，而已辈分而论高小山不知要高出自己多少辈，所以当下连称呼都改了，开始自称弟子。
    高小山连忙再次将他扶起，说道：“我虽是孟胜老祖的隔世传人，但论年纪你仍是我前辈，今后不必再如此多礼，我也如称呼你师兄武老一般称呼你为邹老吧。”
    见高小山执意不肯以辈分相论，邹武也就笑着道谢后，坦然接受了。
    二人再次坐定之后，邹武忽然问道：“钜子可知这扳指的用处？”
    高小山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枚象征着墨家钜子身份的扳指还有其他用处，于是好奇地反问道：“这扳指还有其他用处？”
    邹武说道：“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起，这枚代表我墨家钜子信物的扳指名为墨龙，据说我墨家在某处秘境设置有一大阵，而这墨龙扳指便是启动那大阵阵眼之物，干系甚大。但至于那处秘境在何处？如何使用这墨龙扳指？在数百年前就已随那一代的钜子意外离世，成为了永久的秘密。”
    “还有这等秘密。”高小山也不禁暗暗吃惊，当初他在孟胜钜子的隐居之地找到这枚扳指时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一枚黑铁扳指竟有这等秘密。
    “另外据我父亲所说，我墨家祖师墨翟曾留下过一段谶语，要求每一任钜子之间口口相传，只是后来我墨家逐渐势微人丁凋零，而且大部分墨家技艺断绝了传承，所以后世的传人也就不再以钜子自居，但这段谶语却一直传了下来。”邹武继续说道。
    “哦，那为何在孟胜老祖留下的竹简之中并没有提到关于墨龙扳指和这段谶语的事情呀。”高小山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祖师爷曾说过，关于这段谶语和墨龙扳指以及那秘境之事，因为关系重大只能是两任钜子之间口口相传，不得诉诸笔墨。”邹武解释道。
    “那不知祖师爷留下的那段谶语到底是什么？”高小山问道。
    邹武清了清嗓子说道：“尸冢鬼地、伏甲百万，墨龙为眼、神箭为枢。阴兵不出、铜人不攻，邪魔永镇，乾坤九宫。”
    高下山默默记下了这段谶语，开始低头沉思起来。
    邹武见状也不打扰，任由高小山自行思量，他也一直不太明白这段谶语中的意思，所以希望高小山能有所悟。
    “墨龙为眼、神箭为枢。”这墨龙当然是指的这墨龙扳指，与邹武所说的是启动某大阵阵眼之物正好对应上了，可神箭为枢是指什么？难道是自己身背的那三支神箭？
    “尸冢鬼地、伏甲百万。”这尸冢鬼地肯定是指的一个地方，可什么地方能用尸冢鬼地来形容呢？难道是那处秘境？而这伏甲百万又指的什么？难道墨家祖师爷在千年之前曾安排过百万伏兵？可史书上并无此类记载呀？
    “阴兵不出、铜人不攻。”墨家机关铸造术中的确有机关铜人一说，可真正现世过的铜人可谓极为稀少，就连匠王武奕都只见过一具，所以这铜人不攻到底指的什么？还有那阴兵又是怎么回事？
    “邪魔永镇，乾坤九宫。”高小山就更是想不明白了，难道连墨家祖师爷也相信志怪这些东西？难道世间还真有什么鬼怪不成？
    高小山越想越觉得这段谶语太过玄奇，其中太多的疑问无法解释，所以好半天后，高小山终于放弃了思索，抬头说道：“祖师的这段谶语太过玄奥，我暂时悟不透其中深意，等回南蜀之后我去找武老问问，看他能看出些什么来。”
    “也好。”邹武点头接着说道：“老朽苟居太多年了，既然见到了钜子，若钜子不嫌弃，今日我便随钜子去了，今后钜子就把我当做身边的一位老仆即可。”
    高小山心中自是暗喜，邹武乃是邹平大师之子，匠王武奕的亲师弟，能得他助力自是对自己和墨门都大有裨益，而且以他墨家直系传人的身份，自己是可以完全信任他的，那自己今后将有了一个相当得力的臂助。
    高小山立刻说道：“邹老千万别这么说，今后能得邹老助我真是求之不得，但邹老切不可以仆人自居，你我皆是墨家弟子，若是邹老不介意小子不敬，今后我就称你为师兄如何？”
    邹武闻言也就不再自谦，当即点头爽快答道：“好，既然钜子看得起老朽，那就这么办。”
    邹武接着问道：“那钜子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高小山说道：“这次回南归当务之急本就是为了找寻我义兄吕飞的下落，如今既然已经有了消息，那我就可以先安心回墨门处理一些门中事务了。”
    “墨门，钜子创立的门派叫墨门？”邹武问道。
    “正是。”高小山也没多做解释。
    邹武惭愧道：“钜子心怀墨家，令老朽汗颜。”
    高小山安慰道：“师兄不必自责，你也是为了保住墨家传承无可厚非。”
    一番交谈之后，二人出门叫上老九和刀片儿二人向小桃红告辞离开了春香院。
    几人回到邹武的铁匠铺子，简单地收拾一番，之后邹武便将铁匠铺子交给跟了自己好几年的那位小徒弟，接着又分别去了老秀才的学塾和老刘头儿的牛肉铺，分别跟二老都道了别，最后老铁匠独自一人去了豆腐铺子见了李牛他娘，等他回到城门口和高小山他们汇合时，脸上除了泪痕居然还有两个娇艳欲滴的唇印，老九和刀片儿看着嘿嘿傻笑的魁梧老头不禁捂嘴偷笑。
    之后，四人便出了边城，一路南行回返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