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暗中较劲

    出门后的苟子，被外面的阳光刺得眼睛疼。好几个时辰都待在阴暗的房间里，这猛然一见着阳光，眼睛适应不了了。
    他用手挡在额头前，避开那阳光的直射。稍微立定辨明了方位，便一路踉踉跄跄朝副首家的方向奔去。
    就这么一挡，刚好错过了看见李老二三人的机会。若是手迟一步上脑，那就不需要他亲自去找副首了。
    可现实就是这么巧。看来，这趟差事，非得他亲自落实了。
    虽然苟子没有发现正在寻找他们的李老二三人。但是他那行动与常人有异，不太利索着急忙慌的背影却被光头大壮发现了。
    “老大，你快看！那个狗狗祟祟的背影，是不是有点眼熟？”
    随着大壮手指的方向，李老二和林子眯起眼睛，眼着苟子那渐远的背影，仔细回忆。
    “是苟子！”林子猛然想起，这苟子那短小的四肢，壮实的后背不就是这样的嘛。
    “对对对，肯定是他！”
    经林子这么一提醒，大壮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咱要找的人吗？快，咱们追上去！”
    三人正要追上去，却发现苟子的背影不见了。
    “唉呀！该早点行动的！”李老二懊悔不已，明明刚才苟子的背影已经很远了，是跟踪的最后机会了，可没想到，三人猜想的时间将这个机会浪费了。现在找过去，那左右两边复杂多变的房屋，又得慢慢排查一遍了。
    虽然后悔，但是现在拍大腿也没有用了。
    “林子，你腿长跑得快，你赶紧朝着刚刚苟子消失的方向追过去，我和大壮继续沿着这条巷道周围的破烂房间排查。”
    李老二思索片刻便如此安排。他的想法是，既然目标出现了又消失了，说不定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个附近。一方面是在往前追追，看能不能找到苟子，另一方面从苟子刚刚出现过的地方慢慢排查，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同伙。
    “好。”林子拔腿就跑，朝着刚刚苟子消失的尽头狂奔而去。
    “大壮，咱俩现在要睁大眼睛，我有预感，我们找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李老二说得若有其事，好像他的第六感很准一样。
    “是，老大。”光头大壮一脸乖巧，听李老二的安排。
    两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早点找到，便能早点交差，省得回去又挨骂。
    “老大，你瞧，前面的地上是什么？怎么感觉跟周围的颜色不太一样？”
    大壮弓起身子，用手捏起了地上松散暗色的泥土，食指和拇指搓了搓，发现有一股腥味。
    “不好，这好像是？”
    “是什么？”李老二疑惑地凑过来，“这这这该不会是血迹吧？！”
    “老大，你猜对了。这个气味，这个颜色，肯定是有人受伤，经过这里留下的痕迹。
    你看，就这个弯弯曲曲长长的一条路径有这个印记，仔细看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脚印重叠，我想肯定是有伤员，躲在了这个附近，咱们就沿着这个血迹找下去，就能发现伤员的藏身之所。”
    两人随着地上残存的微弱血迹慢慢往前走，被一条石阶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这不正是一座年久失修、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吗？虽然破烂，但这个茅草屋那快要垮掉的门却是立得板正，将门内挡得严严实实。
    李老二给大壮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小心谨慎。
    两人找了一个偏角处，蹲了下来，想听听这茅草屋内有什么动静。
    可茅草屋内刚刚那一番争吵已经过去了。只剩下几人因为疼痛和难受，在那儿微微哼唧。
    “老大，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了。”
    大壮用手指头。将茅草屋的窗户扒开了条缝。说是窗户，这窗口窗口的洞却被草帘糊得严严实实，好在这个草帘被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损得不成样子。轻轻一扣，便松散破落。
    这种无声的破落并没有让屋里的人发现。
    通过大壮抠出的洞口，两人认出了青木，青木一脸焦灼，坐立难安。他时不时看看周围受伤的队员，时不时透过门缝看看外面。
    这苟子刚出发没多久，这外面肯定不会这么快来救兵。而身边哼唧的兄弟们，声声扰动着他那本不宁静的心。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儿？”青木瞪了一眼瘦长的中年男子，随后目光环视了一圈，语气不太好。
    “人我已经派出去了，你们安心等着就是，一个个大男人，这点伤痛还要哼唧半天？若是引来了外人，那我可管不了你们了。”
    青木丢下这半带劝解半带威胁的话语，扫视着这横七竖八的人。
    瘦长的中年男子无奈地闭上了嘴巴和眼睛，他的腿还在流血。又痛又饿，既然哼都不能哼，那只有闭目养神了，也省得看这毫无能力和同理心的队长。
    经青木这低声一吼，屋内又恢复了死气沉沉般的安静。
    “老大，现在咱们怎么办？”
    确认了屋内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两人倒犯起了难。青木的样子，怕不是一个听劝的人。
    若是直接回去汇报吧，又怕这伙人趁这个时间转移了地方，刚刚苟子的离开，一定是去探头去了。若是直接破门而入，以青木的暴脾气，不跟自己走不说，还可能将两人揍一顿。
    “大壮，你现在速速回去，若你在路上看到了林子，就叫他速速去跟副首汇报，你再过来我这里支援我，如果没有见到林子，你就亲自去副首那里跑一趟，我在这里等你带人过来。
    切记，我的目的不是让你去找林子，是让你赶紧将消息传递回去。”
    “那林子不管了？”大壮确认道。
    “是的，我的意思是顺路碰到林子，就安排他速速回去汇报，你去的路上没有见到他，就算了。你可千万别为了专门去找他而耽搁了汇报的事情。”
    李老二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留在这里观察周旋，大壮在这里自己实在不放心，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可不能再飞走了，这可是一个绝佳的立功机会。这把做成了，副首就再也不会将三人一事无成挂嘴边了。
    大壮得到指令，悄悄退远，朝着刚刚林子消失的方向奔走。那个方向，也正是通往副首家的近道。
    即使大壮健步如飞，也赶不上林子了，因为林子此时迷失在了这巷道四周蚁脚一样的胡同里。
    虽然林子一路奔走，但他运气实属不好。前面跛着脚的苟子，速度不快，但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便七拐八拐，给了林子一个错误的方向，轻松甩掉了他。
    懊恼的林子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想回去找李老二和大壮，却又舍不得放弃好不容易发现苟子的机会。就这样，他不仅一无所获，还耽搁了与大壮相遇的机会。
    苟子还是有些机灵劲在身上的，他甩掉了林子，躲在墙根观察了下，确认了身后再无人跟踪，便重新回到了近道上。看来，这不能再耽搁了，总有人想坏自己的好事啊！
    苟子强忍腿部的不适，快速奔走，只想快点见到副首，好汇报。茅草屋里的兄弟们正在眼巴巴地等着他搬救兵。
    终于在双腿瘫软之前，他咬牙拍开了副首的院门。
    “苟子？你怎么这样了？”副首的老仆开门后大吃一惊，苟子身子一软，摊在了老仆身前。
    “快，快来人！”老仆一声呼叫，瞬间几个小伙集中了过来。
    “快把他抬进去。”
    众人七手八脚将苟子移送到了副首的跟前。副首此时的心思全在青木队伍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这躺着的人是谁。
    “死了？”副首见苟子被这么多人抬着，以为他噶了。
    “没有没有，他就是快晕了。”老仆解释道。
    “哦，那将他抬去医房，抬到我面前做什么？我又不会治病。”
    副首见青木的大部队还没回来，心中烦闷不堪。
    “哎等等！我是回来报信的！”
    苟子这句话，让抬着他正在转向的人停了下来。
    “你们扶我起来，我要跟副首汇报一些重要信息。”苟子慢慢站起，被人搀扶着，朝副首走去。
    “副首，您听我说几句。我参与了今天的行动。”
    副首这时才静下来好好看着这个站在面前的人，刚刚躺着，还真没有看见他的脸。
    “哦？苟子？快说，其他人都哪里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都没了？”副首激动起来，抓住苟子的衣领，只想快速得到答案。
    “是，副首。”苟子不敢直视副首凌厉的眼神，低下了头，开始弱弱汇报。
    “副首，青木队长一伙人正在两公里外的茅草屋内等待救援。大部分人都受伤严重，我知道您着急，所以拼命赶回来汇报，您会安排马车和人过去接他们对吧？”
    苟子这短短的几句话，不仅表明了自己的辛苦，更表明了自己的衷心，同时，也提出了请求。这一语三关的话算是被他整明白了。
    “哦。都没有生命危险吧？”
    “暂时没有，但是有人恐怕内脏受伤了，情况还是很严重的。”
    苟子想到了那个胸腔肋骨被摔断的兄弟，估摸着他的内脏肯定有损。
    虽然此时副首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晚才有消息，为什么会惨败，但他还是将伤员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你赶紧去安排三辆马车，同时叫三个医师带好药箱，随马车一道出行。”听到这里，副首吩咐身边的老仆，抓紧时间去营救。
    “是。”老仆听罢，退出中厅。
    “稍息片刻，你跟我们一起去，前面带路。”副首又转头安排苟子，这里只有他能快速准确地找到位置。
    “是。副首。”
    苟子坐到一帮的椅子上，静静等待。副首目视远方，皱了大半天的眉头，终于开始慢慢展开。
    苟子就这么有惊无险完成了汇报任务，心中舒坦不已。这跟刚开始想想的副首会破口大骂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来之前想的是会遭受狂风暴雨，可真正感受的是和风细雨微风轻拂。
    看来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就要到了。
    这么一想，刚才腿部的不适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心里甚至开始美好的期待。
    正当老仆备好马车，苟子领着副首准备出发，却碰上了风尘仆仆匆匆而来的大壮。
    气喘吁吁的大壮拦住正准备跨上马车的副首，大声呼叫。
    “副首且慢！小人有要事相报！”
    怎么又来个要汇报要事的。老仆心中疑惑地看着副首，副首收回跨出的右脚，重新回到地面上。
    “说。”副首见是大壮，一脸平静。他已经对大壮三人组没有额外的期待了。
    “副首，我发现了青木队长所带的队伍，他们就在一个茅草屋内。”大壮扶着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将自己所见长话短说。
    “哦。我知道了。”副首没有继续往下问。“走吧。”
    就这？大壮愣住了，这完全不符合听到这个爆炸消息的表现呀！副首不应该很激动地赶紧追问详情吗？难道他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正当大壮在心里琢磨的时候，马车后的苟子适时挪了出来。
    “咳咳。”
    大壮和苟子四目相对，瞬间明白了刚刚副首为什么表现如此平静。
    看来还是自己晚了一步，让苟子捷足先登摘取了胜利的果实。
    先人一步的苟子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及时察觉甩掉了身后的跟踪，不然现在这种头筹就不归自己所有了。
    还没等苟子高兴几秒，副首发话了。
    “既然你也知道地方，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指路。”副首指着大壮说道，后又指着苟子，“你受伤了，就留在这里等。”
    大壮的脸色，从刚刚的失落转换为受宠若惊，连连应道，“是是是。”
    苟子的脸却阴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是，副首。”
    就这两秒的时间，苟子经历了心情高低飞跃。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副首的决定，可不是自己能够质疑和不满的。
    不去就不去，还省得折腾。但苟子隐隐担心，刚刚自己汇报时将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头上，等下副首见到青木那伙人，不知青木会不会是另外的说法。
    副首在老仆和大壮的搀扶下，跨进第一辆马车，随后大壮也跨了上去。三辆马车陆续启动，朝两公里外的茅草屋嘚嘚嘚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