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谁是恶人?

    “快，跟上去。”王大婶见王成才已不见人影，便示意下人福伯赶紧跟上去，一是去打探他的行踪，二是万一有什么危险，好及时回来报信。
    既然明目张胆陪他去，他不愿意，那安排个人悄悄跟在身后他不知道，便没有问题了。
    王成才一路步伐急促，心思全在甘家，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福伯。福伯这个人虽然年纪上来了，但身体素质还行，跟了一路竟然也没有气喘吁吁。
    甘家一家三口此时正享天伦之乐。自从家里有了客人，这几天就没有三人单独一起吃过饭。这难得的独处，一家人心情完全放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线条粗的甘凌吃了半碗饭才发现甘玥脸上几条细细红色的擦伤痕迹。顿时紧张，“玥儿，你这是咋搞的，被什么东西磨了？”
    “被地磨了。”甘玥一脸平静。
    “好好的你用脸去磨地干什么？这不是用鸡蛋碰石头吗？”
    “......”
    婉儿听不下去了。
    “父亲，你觉得母亲是这样蠢吗？能做出这样非人所为的事情？还拿脸磨地呢！恐怕咱猪圈里的猪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吧？”
    “你这是什么比喻......”甘凌撇撇嘴。
    婉儿这句话，倒让甘凌将关注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
    “咦？！你的脸上怎么也破皮了？我的乖乖呀！这不得破相了。这破相了可不得了，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哦！”
    甘凌伸手想去触碰那破皮的地方，却停在空中不动了。“算了我不摸，来父亲给你吹吹。”
    说罢将头伸了过去，嘴唇嘟起。可婉儿嫌弃地移开了脑袋。
    “父亲！我又不是三岁大的小娃，你这吹吹不起作用了！”
    婉儿不像甘玥那样平静，既然甘凌发现了两人的伤痛，那她就不得放过这个撒娇的机会，吧啦吧啦朝甘凌诉苦。
    “父亲！早上我和母亲差点被摔死了！我还从来没有体会过在空中飞的感觉，今天竟然被人甩飞了！您看看，这里，还有这里。”婉儿一边诉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脸颊，后又撸起自己的袖子和裤脚，一条条血丝留下的痕迹，让甘凌好一阵心疼。
    “我的乖乖！这到底是谁干的！怎么下手这么狠？！让我逮到我跟他拼了！”
    “呜呜呜，父亲，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婉儿带着哭腔请求。
    趴在院外墙根的王成才听了心都揪起来了，心痛无比。这王木图不是说没有大碍吗？怎么婉儿受伤这么多处，还感觉很难受？
    “哎呀，就是我们今天上午去找集长的时候，在小巷道里面碰到了一伙贼人。那伙贼人都蒙着面罩，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的目的好像是想让浩然留下，但是你也知道，浩然身边的那些人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就这样，双方发生了激战，最后灰衣人惨败离去。”
    甘玥一顿解说，将自己在现场所看所听的情景描述出来。
    “老婆子，照这么说，你也飞起来了咯？”
    “废话。”
    原来是这样。王成才从刚刚甘玥的一番话里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灰衣人惨败。这个信息是王木图汇报时不知道的。看来来甘家这趟不算白来。他竖起耳朵，继续往下听。
    而跟踪王成才的福伯，此时也没有闲着。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一边盯着王成才，耳朵一边听着院内的动静。如果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回去跟王大婶汇报，也免不了一顿好处。
    “那依你们看，这伙灰衣人会是谁派来的？”甘凌琢磨着，但是不太确定，想问问甘玥的想法参考一下。
    “那肯定是跟浩然他们有仇的人。不然他们不会指名道姓让浩然留下，也不知道这浩然到底在这几天怎么得罪了这灰衣人背后的主子。”
    这个问题，甘玥在被摔飞后，就已经开始寻找答案了，奈何这方面的经验太少，她只能想到这里。
    “哦，对了。那伙人肯定不是为了劫财，也不是为了劫色，就是为了要人。”
    甘玥想到对方的行为，又补充一句。
    “母亲！我知道了！该不会是王成才他们家安排的吧？！他们之前一直针对我们，只不过没有得逞，所以这次就喊了多人，想教训一下我们？”
    婉儿大呼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惊天的思路。
    王成才听到这里，心犹如被刀割一般，差点立不住歪倒在地上。自己明明这么关心婉儿，把她放在自己的心尖上。她却遇到事情第一个怀疑自己，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不远处的福伯听到婉儿这番话，看了一眼王成才。见王成才情绪有些激动，便随时做好准备，万一王成才破门而进去解释，自己也能及时拦住他。
    “小孩子别瞎说。”甘凌却不这么看，一下子否了婉儿的想法。
    “父亲！我可没有瞎说。王大婶之前坚持要将他们赶出去，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除了王家，谁还会这么恨咱家里的客人？”
    婉儿开始辩说，以她的见解，她认为她自己的想法非常符合情理。
    “婉儿，听你父亲的。你还小，不要操心这样的事情。”甘玥在一旁劝道。
    “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这都是表面现象。最近几天王家根本就没有来找过我们麻烦。而且，要出手的话，他们早就出手了，不必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我相信王家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调动这么多杀手。”
    听到这里，激动的王成才心绪才开始慢慢平静。看来，甘家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照你这么说，那这真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绝对不是某个常人能够调动起来，看来这伙灰衣人后面是个硬气的主子。”甘凌通过甘玥的话，总结出来一个结论。
    “行了父亲，我刚刚已经抱怨完毕，身上也不疼了，您也不需要为此事多费神，报仇的事情您就别插手了，还是留给集长和浩然哥哥他们去解决吧。”
    “你这小鬼！原来刚刚是在逗我玩呢，亏我还如此担心。”
    “行了，快吃吧，父亲。下午还要去学堂呢，可别耽误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您出行在外也得十分小心，可别像我们一样受些皮肉之苦。”婉儿贴心交代。
    就这上午发生的袭击事件，搞得现在甘家人人心惶惶。
    王成才听到刚刚婉儿的交底，长舒一口气。看来还是得自己亲耳听到，才能放心。
    甘家一顿饭吃完，王成才也听了一顿饭的时间。刚刚在家里和王木图一起吃饭，那王木图的吃相，实在让同桌的人吃不下去。王成才顿觉有些饿，肚子开始咕咕叫。
    再继续在墙根趴下去，恐怕得头晕，起不来了。王成才决定打道回府。
    一旁的福伯早已在碗筷碰撞产生的叮当响中昏昏欲睡。
    还好王成才在起身的过程中歪倒了一下，撞下了一块砖头。将神思飘缈的福伯拉回了现实。
    福伯见王成才起身，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生怕被他发现。待王成才走出几步远，才敢慢慢跟上去。
    王成才回去的路上步伐都轻快了些，毕竟刚刚来时心怀担忧，现在得知婉儿就像王木图所说，并无大碍，这才心情好了许多。只不过刚刚婉儿那毫不犹豫的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自己，这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唉。一片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王成才还没走多远，迎面就碰上了从集长家用餐归来的李浩然众人。见着大部队迎面过来，王成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迅速闪到一边，躲了起来。可怜身后的福伯，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撞到了飞鹰的胳膊上。
    “你个......”飞鹰刚准备脱口骂出，见是个老者，便收住了嘴里的脏话。“走路看着点，别撞坏了。”
    “是是是，对不住对不住。”福伯连连作揖，幸好这伙人并不认识他，他能够顺利开溜。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王成才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这福伯一直在跟踪自己呀！
    王成才没有叫住福伯问个清楚，因为他知道，这肯定是自己母亲安排的，自己母亲就是插手太多，导致甘家的人对自己印象不好。
    想到这里，王成才刚刚的好心情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闷闷不乐。他一边走一边用脚尖踢着路边的石子儿。鞋头都踢得冒烟了。
    福伯率先到家，一到家就向王大婶报告了监视的成果。王大婶表示很满意，随手赏了一个铜板，福伯高兴地离开中厅，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成才迟了几分钟进屋。王大婶从福伯那里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这时对王成才的归来表现地很平静。要是以往，早就迎上去了。
    幸好王大婶没有迎上去，不然她就正好撞在王成才准备发泄的枪口上了。
    王成才越想越郁闷，若不是母亲的擅自主张，婉儿不会如此怀疑自己，自己刚刚也不至于见到甘家的客人不自觉地躲起来。这像是做贼心虚，但自己又确实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真是恼火。
    李浩然一行人吃饱喝足回到了甘家，正好碰见院子里正在散步消食的甘凌。说是散步消食，实则在院中独自思索，到底上午袭击众人的贼人是谁。一圈圈毫无目的走着，脑袋却在高速运转。
    但他一没有亲临现场，二是江湖经验有限，根本看不透这场偷袭背后真正涉及的利益关系。走了几十圈，依旧一点头绪也没有。
    “凌叔，中午不休息休息？”飞鹰推门而入，一眼看见院中低头沉思的甘凌。甘凌有午休的习惯，这个习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呃，一会儿就去眯一会儿。”
    甘凌看着飞鹰和李浩然，欲言又止。他想问问，他们的看法，但不知现在是不是时候。
    飞鹰和李浩然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点心事都没有的样子，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哦，对了。”飞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扭过头去厨房找甘玥。
    “甘婶？甘婶你在吗？”飞鹰一边朝厨房走，一边喊。
    甘玥正在收拾餐具，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手，从厨房探出头来。
    “是谁在找我？”
    “是我啊甘婶。您下午有没有其他事？能不能安排染布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今天天气不错，下午可以开始行动了！”
    “好，那您记得叫我啊！”
    “记得了，你先去忙你的。”
    就这三言两语飞鹰敲定了下午的学习计划，心满意足离开了厨房。
    甘凌在院子内踱步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眼见时间不多，只好去卧室休息片刻。中午不睡，下午瞌睡，若是下午在学堂上打瞌睡，那学生们可得翻天。
    “浩然，你下午打算去干嘛？”飞鹰现在已经习惯了喊李浩然的名字，以前在只有自己人的时候，还喊酋长，现在不管什么情况下，张口就是浩然。
    刚开始瓦达瓦路还在看李浩然的脸色有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发现李浩然根本不介意。于是所有人都开始统一称呼，直呼浩然。
    “我下午当然是出去逛逛咯！”李浩然知道飞鹰下午要焊在家里学染布，故意逗他。
    “你们这样可不行，专挑我不能去的时候出去，能不能对我多点关心？”
    “那我们可管不了了，在家里快憋坏了。”瓦路一脸坏笑。“那么丰富多彩的集市，就上次走马观花逛了一次，我早就心痒痒了！”
    “虽然腿长在你们自己身上，我阻止不了，但是我还是得建议一下，我建议等集长安排的保镖上岗以后你们再出去晃悠也不迟，不然没有我随同，你们很危险呐。”
    飞鹰苦口婆心地劝道，但瓦路历经了上午一战，对自己和其他人的能力十分自信。
    “就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好怕的？别说是您不在，就算是青龙或者白虎任意一个人不在，我和瓦达，还有王小工必定能将浩然保护得周周全全、毫发无损。”
    “啧啧啧，瓦路啊，你现在好大口气啊！”
    “那是。”瓦路没有听出飞鹰言语中揶揄之意，咧开嘴只当是在夸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