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意外之喜

    “你们就告诉我是谁吧！说了我也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啊！”王大婶又换了一副姿态，颇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式。
    打不打消念头说不好，反正一定得打听出来。不然即使回去也不安心。
    “这......”甘玥实在不想说，脑袋正在高速旋转，在找推托的理由。可找个合情合理合适的理由太难了，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本来王大婶对家中的这伙客人有莫名的敌意，若这件事被她知道，那岂不是又让她对他们多了几分愤恨。
    甘玥这左右为难的样子被门外的飞鹰长老察觉到了，他自从王大婶和王成才进屋后，就悄悄在门外关注，怕甘家人受这泼辣的王家人欺负。
    这时，飞鹰长老跨阶而入。“是我！”
    这掷地有声的回复让屋内的四人齐刷刷同时望着门口那一束光照进来的人脸。
    飞鹰长老那黝黑的脸在斜光的照射下更加黝黑发亮。发亮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严肃极了。
    王成才不自主往后退了退。想起了那天被拎起又被丢落的情景，屁股竟隐隐发痛。面前这个黝黑的汉子，确认过眼神，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是你？”王大婶完全不信，眼前这粗糙的汉子，买那么多精细的彩料一点也不合理，他的样子也跟会做生意的商人八竿子打不着。
    “怎么，不信吗？”飞鹰长老从老大婶脸上的表情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言语更加激烈，“你不信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如此。这婉儿家未来两个月染出的布料都被我包了。你们不是挺牛的吗？你们可以去找别人呀。”
    飞鹰长老一番话说得王大婶脸上像挂满了五彩布，青一阵，红一阵，紫一阵。她此刻只恨自己不是一壮汉，不能手撕了对方。
    “你们，你们要这么多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还不回去？为什么要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王大婶又激动起来，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可她这好几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飞鹰长老摆出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嘴里挤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王成才在一旁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打又打不赢，说又说不过，他捏着拳头，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王大婶从飞鹰长老这里得不到答案，便又转头望向甘玥。
    如果面前这个黝黑汉子在说谎，那么甘玥的回复肯定会有所迟疑，毕竟两人事先并没有商量。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甘玥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
    现场沉默了片刻。
    “那行吧。成才，咱们走。”王大婶像个斗败了的公鸡，想明白了，沮丧地朝儿子挥手。
    “不，母亲，你再说说吧。”王成才并不想走，还想在这里让母亲争取争取。因为他知道，出了这个门，想再进来可就难了，以后可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光明正大地见婉儿了。
    王大婶十分为难，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除非她现在预定两个月以后的订单。“哦，对了，怎么刚刚没有想到？”
    “玥妹子，既然你说两个月以内都没有时间了，那把你把这两个月忙完以后，就马上给我送货吧？”
    “呃……现在我还说不好呀，这两个月是预估的时间，实际上要多久，我不敢打保票。”甘玥有些犹豫，这天气原因很重要，如果天气好的话，说不定就完成得快，如果天气不好，说不定两个月的时间还要推迟。
    “没事没事，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忙完这位兄弟的订单以后，就不要再接别人的了，后面的我预定了。”王大婶这时候并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只好跟着现实的情况，一退再退。
    “那，行吧。”甘玥勉强答应，她对两个月后的情况也没底。如果到时候要去找下家，现在答应这王大婶也是条后路。
    听到这里，黄成才刚刚那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一点。
    “好，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王大婶双手握住甘玥的手，表示达成一致。
    王大婶这卑微的样子，可真难得一见。
    “嗯，先这么说吧，以后如果还有什么变动的话，我再提前告知。”甘玥留了一句活话。“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回去了。我们这里人多，也不太方便留你们吃饭。”
    “好好好。”王大婶拉起王成才的衣袖。“儿子，跟甘婶和婉儿告辞，咱们该回家了。”
    两人告辞完毕，在青龙和白虎的白眼中离开了小院。
    一路上王成才情绪低落，虽说事情比刚刚稍微有了点转机，但他还是不太满意。两个月实在太长了。
    “母亲，你刚刚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呀？”王成才抱怨道。“咱们才去多大一会儿，就这么轻易走了。”
    “你没听出来别人的意思吗？难道你还想在她家吃饭啊！”
    “......”
    “我这还不是想多在那待会儿吗？您又不是不知道。”
    “唉呀！你这孩子，怎么就偏偏要瞧上甘家的婉儿！咱们陆集大把大把的女孩子，你就不能考虑考虑别人?你看有多少姑娘想排队进咱们家。”说到这里，王大婶就止不住叹气，明明该自家主动挑选万花的局势，现在却变成了卑微求一朵的现状。
    “您就别说这么多了，我就是喜欢瞧婉儿，别人瞧着不顺眼。”王成才说到婉儿，一脸幸福的表情又浮现在脸上。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吧！是不是咱王家上辈子欠了甘家什么，非要这辈子去偿还？”王大婶愤愤不平。
    “行了行了，您别说了，再说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就这样，两人言语不欢，一路各怀心思。
    待王大婶和王成才走出院门后，白虎及时地关上了院门，以免再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叨扰。
    “甘婶，这几日您要是得空的话，我们需要的布料就可以安排了。”飞鹰长老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里面鼓鼓囊囊。“这是定金，您收好。”
    “这，这你说了我们明日便开始做，这个定金你先收回去，到时候一并结算。”甘玥做了这么久的买卖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从来没有遇到先收钱的情况。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收。
    “您就收下吧。毕竟我们要的量大，您还得去急事购买材料，不能让您先垫钱。”飞鹰长老将布袋硬塞入甘玥的双手，死死按住。
    “那好吧。我就先收着。你们太客气了。”甘玥捧着在颇有分量的布袋，心中已经开始了规划，下午就去集市挑选布料和染料，明日就开始动工。
    经过一上午的忙乎，小院子的杂物已经被清走了，看起来整洁了不少。这院子若是整理地更加宽敞整洁，也便于晾晒布料。
    “甘婶，我有个请求，不知合不合适。”飞鹰长老随着甘玥走到院子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你说吧。”甘玥示意道，只要是在她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都好商量，毕竟这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这样的，我可不可以下午随你们一起去集市选料？然后您操作的时候就叫我一声，我想学一下整个流程和细节。”飞鹰长老说道，“您也知道，这个手艺我们那里没有人会，我希望自己能够学会，也让家人和朋友们能够穿上漂亮的衣衫。”
    想不到这粗糙的小伙子，心思倒挺细腻的。这人不仅有勇有谋，还心细如发。
    甘玥暗自思量。
    “可以吗？”飞鹰长老见甘玥没有应答，像是在发呆，又追问道。
    “呃，可以可以。没问题。”这染布这个技术在陆集并不是什么秘密技术，大家也时常互相探讨和交流，既然有人请求自己教，也没有什么不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出门记得叫我啊！”飞鹰长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愉快地去帮青龙白虎整理院子。
    而李浩然一上午都没有踏出卧室一步，经过潜心研究，他答应集长的拦水坝通船的做法已经有了头绪。
    笔下的纸上密密麻麻交叉画着多种方案，一步比一步成熟。只待再完善些，便可去找集长交差。
    “呀！”李浩然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放下手中的纸笔，揉揉眼睛，站起身，打开窗户，正好看见院里忙碌的几人。他决定出去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
    “哎，酋，哦浩然兄弟你出来啦！”飞鹰长老心里高兴，差点叫错了。
    “你们的进度挺快，跟早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李浩然绕着院墙走了一圈，表示很满意，“对了，这四周还要做成微度的斜坡，还要挖排水沟，你们可别忘了。不然到时候雨污水不好排出去，到处是积水。”
    “知道了，浩然兄弟。”飞鹰长老一边回复，一边嬉皮笑脸凑过来，附在李浩然耳边悄悄说道，“染布的事情，成了。”
    “哦。”李浩然一脸淡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一幕被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的甘玥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个小伙之间的关系，虽然依旧理不清，但是谁是头谁能做主，现在已经渐渐清晰。看来眼前这个年轻的浩然兄弟，虽然跟其他人相比，没有那么黝黑壮实，但还是很有两把刷子，是个不容小觑的人才。
    婉儿在一旁帮着甘玥，随着甘玥的目光所及之处，婉儿也看得清清楚楚。这院内的一番景象，让婉儿春心萌动。
    不过是一个上午几个时辰没有见到那人，此时见到却觉得十分欣喜。眼神追随，满心欢喜，嘴角不自觉上扬。
    “婉儿？”甘玥看着婉儿傻笑有些疑惑，“你在想什么？”
    婉儿被甘玥这么一喊，猛地从自己的小心思中惊醒，脸刷地一下通红。“呃，没什么没什么母亲，我刚刚什么也没想。”
    “哦。没事就好，饭好了，你先去收拾桌子去。”甘玥心里断定自己女儿肯定有情况，但她现在还不是时候戳穿婉儿的心思。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饭了吃饭了！”甘玥忙完，扯下围裙朝外面喊着。“大家别忙活了啊！洗洗手先吃，剩下的下午再继续！”
    这院里这些免费帮忙的劳动力，可不能剥削太狠了，毕竟不是花钱雇来的。
    “来了来了！”一听说到了吃饭时间，不管是肚子饿还是对每日变化着花样的饭菜的渴望，这些人便丢下工具冲了过来，像饿狼捕食一样积极。
    “凌叔还没回来吧？”李浩然一边帮着端菜一边问前面的婉儿。
    “呃，我父亲每次饭间回家的时间不定时，母亲给他专门留了饭菜的，我们先吃。”婉儿回头解释道。
    “好的，谢谢婉儿了。”
    众人围着圆桌坐成了一圈。婉儿挨着甘玥坐，另一侧离李浩然中间隔着瓦达瓦路。
    “咦，婉儿，你这红扑扑的脸蛋真好看！”瓦路又开始油嘴滑舌。
    这瓦路一句话让这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婉儿那白里透红粉扑扑肤若凝脂的脸蛋上。
    婉儿那经受过这种眼神洗礼，捏着筷子的手一下子稳不住了。筷子哐当一声掉了下来，经过桌面弹到地上。
    “哎呀呀，咋搞的嘛，我来帮你捡！”瓦路准备伸手，可婉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弓下了身子，伸手摸索那掉落的筷子，刚好也可以把脸低到桌子下，这样就像找到了一条可以钻的地缝。
    正当婉儿用极慢的速度摸到筷子的时候，甘凌掐着点恰到好处推开了院门。
    哟，想不到这伙人动作还挺快的，这院子整地有模有样了。
    甘凌一边走一边啧啧赞叹，家里的劳动力多就是好呀。
    “父亲，你回来了！”婉儿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推门而进的甘凌的双腿，身子直了起来，“快来这边吃饭！大家都还没开始呢。”
    这下众人的目光又全部投到了甘凌身上，婉儿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甘凌洗了把手，在甘玥旁边挤出了一个空位，便坐了下来。
    饭间一大桌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只有甘凌好像有些心思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