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知心夜谈

    这王大婶就像五百只鸭子一样在旁边嘎嘎嘎，集长实在忍不住了，刚才对李浩然还和蔼的面容转过头来对着王大婶就是一顿凶。
    “你在教我做事吗？？？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他们现在回去了，我们这条水坝该怎么做？你教我吗？”
    王大婶被怼地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尴尬地接受众人各色目光的注视。
    “你先回去，等下单独去找我。”集长丢下这句话，就没有再理王大婶和王成才。
    王大婶和王成才本该趁着台阶赶紧离开，却厚着脸皮还是跟在众人后面慢慢往前挪动。
    “甘凌，我看这些客人还是从你家里搬出去吧？”集长目视远方，似乎在考虑什么。
    “啊？”甘凌突然有些蒙，怎么这才转眼间，集长就又改变了主意，“您不是刚刚才说，不让他们回去的吗？”
    “你家那几间房子怕是不够住吧。”集长平静地说道，只差点把又小又破说了出来。
    “呃......”甘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集长您多虑了，凌叔家的房子刚好够我们这几人住，而且甘婶做的饭也特别好吃，我们住在那里可习惯了，只不过可能给凌叔带来了不少麻烦。”飞鹰长老体会出了集长的意思，这集长可能是想让他们从甘凌家搬出来移到他安排的住处去。
    按现在这个形势来看，即使住到集长安排的位置，暂时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在集长的眼皮子底下，那以后活动就不太自由了。
    还是山高皇帝远的甘凌家里更合适一些。
    “啊，没有麻烦没有麻烦，本来你们是我家老婆子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招待都不为过，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甘凌连连解释。
    集长见两方都这么客气和气，丝毫没有嫌弃对方的意思，便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了。
    “甘凌啊！既然客人在你家住得舒坦，那你就替我好好招待他们，务必要好好招待，家里有什么生活困难我来解决，千万不能怠慢了我的客人们。”
    “是是是。老身明白，请您放心。”
    这仅仅一个下午，就将集长的态度转变地如此彻底，看来家里的这些客人不是平凡之辈啊！甘凌心里暗暗感概。
    “噢对了，这两位兄弟，你俩要是心中的想法成型了，就随时去找我，我等你们。”集长转身又对飞鹰和李浩然说道。
    “是，集长。也就这两天的时间我们能有个结果，您放心。”飞鹰长老连连应道。
    交代完毕，已到了岔路口，眼见太阳快要落山，晚霞的余晖撒在远处的山尖上，看起来令人格外舒心。
    几拨人在这里分别，李浩然一行人又随着甘凌回到他的住处。
    婉儿悬了几天的心终于也落下来了。她刚刚还一声不吭地跟在大队伍的最后，快到家却穿插跳到了最前面。
    “唉呀我的婉儿，一下午都没见你人影，跑哪去了？”甘玥在院门口东张西望着，这两天热热闹闹的院子，今天下午就剩下她一人独守。
    “嘘！”婉儿做了个手势。虽然她下午在河道边围观被父亲看见了，但那时甘凌并没有说什么。如果这时候母亲再提起这件事，怕是父亲要严厉批评她了。
    既然婉儿不让问了，甘玥也就不问了。她打开院门，将大队伍迎了进去。
    “老头子，还顺利吧？”看着众人脸上轻松的表情，甘玥估摸着事情应该办妥了。
    “顺利地很！”甘凌干脆应道，随后又将头倾向甘玥，降低音量，“我还从来没有发现集长像今天这样重视过一个人，噢不，是两个人。那两个。”
    “哪两个？”甘玥的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她还没有明白，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喏。”甘凌用手低低地指着飞鹰和李浩然。
    “噢。难怪，这两人虽说在咱们院子里话不多，但一看就不一般，果然如此。”干玥连连赞同。
    “集长说了，让我们好好招待。”
    “知道了，就算他不说我们不也得好好招待吗？”
    “你说的是，你说的对。我们都听你的。”
    “行了，别贫了，赶紧去收拾桌子，我要上菜了。再墨迹墨迹，怕把客人们都饿坏了。”
    “是！”
    这次的晚餐时间不再是甘家三人的温馨时刻了，而是属于在座每个人的美好时光。这一刻，没有了被驱离的担忧，没有了为应付而挂在脑中的心事。
    这一顿显得格外美味。
    而此时王家的晚餐却显得凄凄凉凉，味同嚼蜡。
    “母亲，刚才集长不是说，让我们单独去找他吗？咱什么时候去？”王成才一点胃口都没有，面对桌上平时爱吃的菜硬是吃不下去。
    “你快吃吧！当然是吃完了再去啊！难道你还想让他请你吃饭啊？”王大婶没好气地说道。看来她现在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在集长心中的地位，暂时已经靠边了。
    “哦。”王成才动了动筷子，却没有放到嘴边。
    见儿子王成才那落寞的样子，老母亲又开始心疼了。
    “你好歹吃一点，现在还早，吃完咱俩就动身去找集长。这事一定得掰扯明白，让集长为你做主。”王大婶安慰道，“我就不信，他看着你长大，能不疼你这个小辈。”
    “行吧行吧。”王成才听老母亲这么一说，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罢了几口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然没胃口，但是身体需要啊！
    两人草草吃完这顿晚饭，留下残羹下人收拾，便趁着天还没黑透，往集长家赶去。
    “等等母亲，带点东西。”王成才突然灵光一现。
    “嗯？带点什么东西？”王大婶有些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母亲，咱们求人办事不得拿点送人的礼物吗？再说现在不像以前了，你还是拿点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王大婶明白了王成才的用意，确实在以前，从来不需要带什么礼物去找集长，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不管是为白天的事情道歉还是为晚上即将说出口的请求，带点礼物不为过。
    “行啊儿子！长大了！”王大婶一边夸赞，一边从库房掏出一罐好茶。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你俩干啥的！”集长门口一个侍卫拦住了王大婶和王成才。这侍卫不是王木图，所以，对外人一视同仁。
    “集长让我们过来找他，麻烦你去帮忙通报一下吧。”王大婶按耐住自己的情绪，若是以前，她早就开始大叫着嚷嚷了。
    “等着。”
    两人规规矩矩立定，等着侍卫的通传。
    “进去吧。”侍卫打开门，嫌弃地看了他俩一眼。
    这侍卫正是今天下午在河道边随从，从头到尾见证了王大婶和王成才的丑陋表演，这时候再见到他俩，态度就差了些。但王大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集长。
    “你俩随便坐吧。”集长斜躺在他的软榻上，嘴里滋着茶水，刚吃完饭正好用茶水去去肚里的油腻。
    “大，大叔伯，这是给您带的茶，您抽空尝尝。”王成才未入座，先将手中带的礼物送上去。送上去后才好说话。
    “哟，成才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种待遇，我以前可从来没有享受过呀！”集长打趣道。
    “这不是我以前还小，不懂事吗？现在大了，才懂得亲情的珍贵，刚好家里前不久才得到这一罐好茶，我就想着给您带过来了。”王成才恭恭敬敬，这话说得真情实意，差点让人听了感动得掉泪。
    “你有心了。”集长大手一挥，“放那吧。”
    王成才乖乖照做。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跟甘凌家的客人有什么矛盾？”集长将饮尽的茶盏随手递给侍卫，坐正了身子。“来来来，不妨说来我好好听听，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来帮你们好好做个主。”
    “呃......”王大婶略有些尴尬，“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就是......”
    这王大婶就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嗯？是不是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回去吧，我看时候也不早了。”集长见王大婶半天没有挤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开始下逐客令。
    “啊，不是，不是。”王成才慌了，可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不然白搭了一罐好茶。
    “母亲！你倒是说呀！你可别忘记了来的目的！”
    王成才在一旁焦急地催促。他急得直跺脚，可忘记了自己也长了嘴，老母亲不说，他完全可以自己表达。
    “得了得了。”王大婶立马调整了状态，开启她的倾述模式。
    “是这样的，咱成才不是对甘家的婉儿有些意思嘛，我就想着撮合撮合他俩。尽量制造成才和婉儿相处的机会，所以才经常让甘家的婉儿送布料来家里。这本来安排地好好地，婉儿再多来几次定能对咱成才有个好印象。”
    “那好不好印象可不是多见几面就能有的。”集长一语惊人，“若成才优秀，自是不用说，若婉儿看不上成才，即使见一百面，也没有用啊！”
    “......”
    “那你为什么后面又不让婉儿去送货了呢？不是让他们多见面吗？这又是哪一出？”集长见两人没有回应，便追问道。
    “呃，我不是为了让甘家着点急吗？看看他们离了我还能去哪找到像我这么好的买家。”王大婶擦了一把汗。
    “哦，你这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啊！你钓鱼就钓鱼，与甘家的那伙客人又有什么关系？”
    集长现在感觉自己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探索一个八卦。
    “因为，因为他们男人太多了，我怕婉儿被他们拐走了。”
    王大婶结结巴巴给了一个理由。这个理由看似荒诞，却是事实。
    “你的意思是怪那伙人太优秀了？将成才比了下去？”
    “对呀，我本意是想让这伙人离开咱们这个地方，然后婉儿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成才身上，多来往送货几次，说不定他俩的好事就要成了。”王大婶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也顾不得丑不丑了。
    “你这个想法有点问题。即使没有这一伙人，以后婉儿身边还会出现别的男性，你能保证个个都没有成才优秀？你想让婉儿和成才凑成一对，光看成才的意思是不够的，还得看婉儿的喜好，强扭的瓜可不甜呐。”
    集长这时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在劝说着王大婶。
    王大婶可接受不了集长这个说法，“我儿成才已经够优秀了，一定是婉儿眼睛还没擦亮，我还是得多给他们俩制造些相处的机会”。
    “我现在发现婉儿越来越不爱理我了。”王成才在一旁幽幽说道。“今天下午甚至对我有些烦。”
    “你母亲这么对人家，人家能理你才怪呢。”集长一语惊醒王成才这个梦中人。
    “对呀，母亲，你不觉得上次你拒收货物的时候很过分吗？婉儿请求了大半天，你硬是没有松口，你这凶恶的形象，我估计婉儿早已厌恶了。”王成才开始责怪起自己的母亲，“还有昨天，你那么凶的样子对待凌叔，又是骗又是吼的，婉儿当时也在场；还有今天下午，你又在河道边吵闹。”
    王成才一件件地数落着母亲的不是，王大婶的脸又变得十分难看了。
    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苦心不仅没有得到理解，还变成了诸多的不是。
    王大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做这么多到底是为谁？！”
    王成才见母亲情绪崩溃，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看来这个大男孩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安慰人，特别是流泪的女人。
    “你别哭了。你哭也没用。”集长在旁边十分无奈，“你若是想再听我说两句，就安静下来，若是还继续哭，那我就派人将你们俩送回去哭个够。”
    王大婶抽抽噎噎止住了自己的大哭。她还不想走。
    “您，您说吧。”
    “我跟你说，你现在暂时放下赶这伙人走的心思，他们对我现在来说很有用，你最好不要浪费力气再做傻事了。至于你说的婉儿问题，你不要去猜婉儿的想法，你干脆直接了当带上礼物去甘家拜访，探探甘家父母的口风，若是有戏，就趁热提亲，若是没戏，就长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