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暗藏危机的河

    虽然刚刚飞鹰的动作让李浩然略有些尴尬，但好在胳膊腿已经可以慢慢动了。他用还不太灵活的手指使劲捏着自己酸麻的双腿，想使之尽快恢复正常。
    “你们还起得挺早嘛。”甘凌年纪大了，总是这个家里第一个起来的，没想到今日第一的位置却被人抢了。
    “呵呵呵。”飞鹰长老尬笑着，这可不是他的本意呀！他也想多睡一会。“今天有事，我们打算早点出发，尽量在上午收集完资料，下午便可以去找集长。”
    “对，这样安排挺好。”甘凌赞许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黝黑却自信的汉子。想不到他看似粗犷，却心思细腻缜密。“对了，你们其他兄弟起来没有？是不是一起出去？”
    “我一会儿去挨个叫他们，人多力量大，我得把他们都叫上，不然待在这里也是无所事事。”飞鹰长老应道。
    “行，我去协助老婆子准备早餐，你们抓紧时间洗漱。”甘凌留下这句话，去叫甘玥起床，随后又去厨房，开始生火。
    婉儿这个小机灵没有跟平时一样睡懒觉，她怕一觉醒来院里没人了。她的心里始终挂念着昨日在王家无意间获得的信息。
    “父亲，父亲！算我一份！我也要吃！”婉儿将自己的房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头，朝外面大喊。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从来不吃早饭吗？”甘凌听到了呼声，打趣道，“今天舍得用你那懒觉换早饭吃了？”
    “父亲您说什么呢！快别说了！”嗯婉儿嗔怪着反驳，见自己的“丑事”就这样毫无征兆被父亲抖搂了出来，还是在这么多客人面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听见了，让自己丢了面子。
    况且，这里还有她在乎的人。
    “行了行了，我算你一份，赶紧收拾吧！”甘凌哪里懂小女孩的心思。这个大老粗的爹，只能在物质上满足女儿的需求。
    婉儿认为今天可是重要日子，不早起不行。她还要做一个小小的跟屁虫，跟上大部队的脚步呢。当然了，甘凌让不让她跟是一回事，她自己行不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伙人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就朝河道出发，为了避免人多目标大，分了三波出行。
    甘凌、飞鹰长老、李浩然属于第一波，瓦达瓦路王小工属于第二波，青龙白虎断后。
    有甘凌在旁边做讲解，昨夜的一些疑问得到突解。李浩然和飞鹰长老将甘凌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开问。可怜了甘凌为了应付这两人的问题，不得不左右摆动着他那银丝侵染的脑袋。
    “凌叔，这条河道，听说近几年经常发洪水是吗？”李浩然开始发问，以甘凌的年纪，他一定经历过陆集的风风雨雨，所以，这算是问对人了。
    “是的。”说起这个话题，甘凌有些沉重，他右手指着远方，“你们看那边。”
    “你们往那边看，远处是不是有一些高低不平的起伏？咱们这里虽说是平原，但是这条河流也有坡度。这小小的坡度，虽然说看起来不是很陡，但这禁不住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河水量特别大，那几个位置冲刷下来的河水铺天盖地过来，就让下面这一片农田和村庄遭殃了。”
    “那照您这么说，咱们现在所站位置曾，经也遭受过洪水的冲刷咯？”飞鹰长老问道。
    “是的，之前在这河道两边房屋还比较密集，现在大家都搬离地离河道越来越远，这就是你们从河道这边一眼望过去，看不清楚房子的原因。”
    “虽然洪水很可怕，但是人们也不能住的太远，太远的话，对平常的取水和生活会带来诸多不便。”
    “说的也是。人们害怕水，但又离不开水。”
    “那以前集长和众人就没有想过什么别的解决办法吗？”
    “当然想过了。”甘凌顿了顿，“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河神作怪，所以还往这条河里献祭过肥美的猪。”
    “那有效果吗？”
    “显而易见，是没有任何效果的，白白浪费了几头大肥猪。可怜那些猪儿被大水冲走，在河中嗷嗷叫唤后被埋到河底。”
    “那还有想过其他办法吗？”飞鹰长老接着问道。
    “人们经常在家里祈祷，但是这祈祷根本也没有任何作用，该被淹的淹，该被冲的冲。人们见这洪水是不讲任何感情和道理的，于是便纷纷搬离了河道边，这河边的田也没有人再种了。”
    “看来，这都是血泪堆积出来的经验啊！”飞鹰长老叹道。“恐怕远离洪水，是他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你说的对。自从搬远了以后，洪水对人们的威胁就减少了很多，但是这样也带来了更多的不便。”甘凌对飞鹰长老的看法表示赞同，“你看，现在取个水或者浣洗两件衣服，得走多远。”
    “可是凌叔，你们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如果以后洪水的级别增高，那就会蔓延到你们现在所住的位置。你们不可能永远等到洪水冲过来的那一刻，再往远处搬。”
    李浩然总结道，“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我们现在得想一个办法解决掉这个洪水带来的威胁。”
    “小伙子，你说的是。我们何尝不想找一个解决办法呀？但是这不至今没有找到吗？”甘凌十分无奈，“你说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们陆集人好几年了。”
    “若不是这个问题严重，我们集长也不会对你们另眼相看呐！这位飞鹰兄弟昨天说到河道问题的时候，我们集长眼前一亮。也就是这个问题，能让他提起一点兴趣改变自己的决定，如果是别的问题，他还是会坚持将你们赶走的。”
    “噢，原来是这样。”飞鹰长老恍然大悟。
    既然目标都很明确了，再说下去也只会徒增伤悲。李浩然决定换个话题，将此次河道巡查目的，再向前推进一步。
    “那您带我们去您刚才说的那几个流量大的位置看看吧。”
    只有对现场情况了如指掌，才能将原理贴合地运用上去。
    “好。”
    甘凌带着一行人转变了方向，往上游前进，那几个位置，从远处看不太远，可走起来却走了半晌。
    河水咕咕地向下游流淌，水面的高度距离岸边的高度大约有一个人的手臂这么长。在现在这个季节，倒看起来人畜无害。
    “洪水来的时候，这河面上的水一下子就漫起来了。那水量可吓人了！”甘凌一边走一边比划着那骇人的样子。
    “噢，明白明白。”飞鹰长老在一旁附和。
    河边大块大块的空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些枯草冒着头，软趴趴地趴在土面上，虽然没有人刻意整修，但是经过踩踏，也长不起来，变成了一层草毯。
    “刚开始咱们到那河对岸的时候，看到大块大块的空地。我还以为，现在不是种植的季节呢，原来是这些位置不适合耕种，真是浪费了。”飞鹰长老感慨万分。“若是在我们那里，地要是空着，恐怕有人要连夜抢着种了。”
    “确实现在也不是种植的季节。我们这里地广人稀，空地多的很，河边的位置少用点也无所谓。”甘凌解释，“犯不着为了多种点地去冒风险。”
    “最怕就是你在这些地方辛辛苦苦种了植物，它长得也很好，最终到收成的时候被洪水一冲，你却什么都收获不到。那种颗粒无收心情，体会过一次以后，再不会有人想体会了。”
    “说的也是。”飞鹰长老想想，觉得十分有道理，这里地理位置特殊，跟亚玛不能比。
    一行人虽然三三两两前后分开了，但这阵势还是引起了河边取水浣衣人的注意。当然了，他们只认识甘凌。
    “甘先生，早上好！您这是去哪里呀？”
    “噢，我去上面瞧瞧。”
    “凌叔，您今天没去学堂啊？”
    “......嗯，对。今天有点别的事。”
    看来甘凌的人缘不错，一路过去，不断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巡查了几处关键之处，李浩然心里有底了。等回去休整一下，再做个草图，基本的解决方案就出来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完了，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里地，还好有所收获，下午也有东西交差了。
    吃过午饭，李浩然提前回屋开始准备。他得将草图画好，然后再跟飞鹰长老解说一下，让飞鹰长老作为代表与集长解说。
    毕竟这件事情昨晚是由飞鹰长老拍着胸脯保证下来的，他来作为牵头人办这件事，旁人作为辅助。若是再换个人，恐怕要引起集长的怀疑和猜测。
    飞鹰长老听完李浩然的解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方面信息，更别说还可以这样操作。
    “这，行吗？”
    “行不行的，我自认为这是最好的一种解决办法。是好是坏，有没有效果，让他们试一试就知道了。”李浩然自信地答道。
    “那我们下午是一起去集长那里还是将集长叫到河边？”飞鹰长老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哪种效果更明显。
    “我先将你们带到集长那里，你们跟他汇报以后，咱们再将他引到河道边现场，让他身临其境地体会一下。”甘凌建议道，“不过，我们集长他有午休的习惯，咱们一个小一个小时以后再出发。”
    “行，那刚好我再消化消化。”飞鹰长老看着图纸，又陷入了沉思。他得把这套方法对应的说辞背下来，只有显得熟练才更加有说服力，不然自己磕磕巴巴没有自信，好像临时编出来一样，就更没有办法让别人信服。
    “对了，我得提醒一下。下午三个时辰够你们将河道的问题解说清楚吧？若是天黑了还没有说清楚的话，恐怕集长那个急性子要发脾气了，他为认为你们故意拖时间。”
    “他要是不睡觉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肯定能跟他讲个明明白白。可他偏偏要睡什么午觉，这不白白耽搁了一个时辰。”飞鹰长老嘀咕，“想不到你们集长还挺懂养生的。”
    “飞鹰，别说这些了。你赶紧好好准备吧，等一下还是由你、凌叔瓦达瓦路一起去面见集长，你们这四个人昨天集长都见过。等到了河边，我和其他人再出现，那个时候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会及时补充。”李浩然叮嘱。
    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在室内，自己还是最好不要出面，免得集长出尔反尔后自己有危险；而在室外，地处空旷，即使出现什么意外，顺利逃脱的几率也大多了。
    虽然他们是去帮集长解决问题，这种出尔反尔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做好万全之策，总是不会错的。
    “是。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凌叔将我们带到集长那里，您和其他几位兄弟在我们出发后的半个时辰以后，往河道边出发。最终如果集长认同了我的办法，我就将他带到桥那个地方，咱们就在汇合。”飞鹰长老思索一番，开始安排行程。
    “那集长要是不跟你走呢？”甘凌担忧地问道，“如果你打动不了他呢？”
    “如果他不跟我走，就是不认可我的说法，也就是我打动不了他，这个后果就严重了。”飞鹰长老目视远方，丝毫不慌，“我打动不了他，就该他打我了，那我就得逃了！逃也要逃到桥那边去跟大家汇合，然后一起开启逃亡之路。”
    “总之，无论如何，那个破桥是我们下午必须汇合的地方。”
    “行，就按你说的办。”李浩然认同飞鹰长老的做法，“是走是留就看你等一下有没有本事将集长带到河边了。你只要将他带过去，后面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嘿嘿，瞧您这说的。我压力好大呀！”飞鹰长老紧张地搓搓手。
    “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你抓紧时间练练你的说辞吧，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咱们琢磨了这么久，可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李浩然拍拍飞鹰长老的肩膀，笑着安慰到。
    这一番操作轮到甘凌有些看不懂了，结合这两天在自己家中这众人的表现，看来眼前这个稍显年轻的小伙子倒比这个黝黑粗狂的小伙子更有主意一些。好像他才是这群人中幕后的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