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套娃一娃套一娃

    “停住做什么？继续啊！”飞鹰长老手里提着一根长枝条，慢慢靠近王小工。
    这枝条在飞鹰长老的手中抖动得十分有弹性，外表光泽看起来韧性十足。枝条慢慢靠近王小工，冰凉的条尖触碰着他的脸，在他脸部上下划动。
    “想不想尝试一下这枝条的魅力？”飞鹰长老似笑非笑，手腕开始慢慢扭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力了。
    “不，不不。”王小工虽然将头扭到了极致，可还是被枝条跟得紧紧地，根本躲不过去。
    “行，给你个机会。”飞鹰长老收回了手上的武器，等待着王小工开口。
    “呃，昨天天刚蒙蒙亮，有人找到我，让他替他办件事，我实在推脱不了，就照做了。”王小工看了看抖动的枝条，害怕受皮肉之苦，老实回答。
    三人见王小工说的有些眉目了，心里也有底了，看来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了。
    “是谁找你，又是办什么事？”瓦达追问道。
    “呃，是我的朋友，刘妈的儿子。你们想必也认识。他让我中午等酋长吃饭的时候，找时机让刘妈离开的消息说给酋长听。”王小工越说越详细，“本来我是拒绝的，因为我一早就要出门，中午不会回来，回来一趟再上山会浪费时间和精力，这我是不愿意的。”
    “仅此而已？”瓦路表示不太相信，这理由稍显牵强。
    “是的。我实在拒绝不了刘妈儿子的请求。他说我若这次不帮他，以后就一刀两断互不来往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人朋友少，所以，我就答应他了。”
    三人听完摇了摇头。这王小工真是太糊涂了，这么容易就上了一条贼船。
    “你可知道，为什么刘妈儿子要非要找你说那句话吗？”瓦达问道，他想知道，这王小工到底对自己所做事情会产生的后果明不明白。
    他明白和不明白这件事产生的后果，罪责可不一样。
    若是明白还故意为之，那就是坏到底了，这种人无论如何都要铲除掉，离酋长身边远远的；若是单纯受人指使，那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我不知道啊！当时他也不想说，我急着上山，也没有多问。我想着，就一句普通的话而已，自己受累跑两趟，就答应了。”王小工脸上充满问号的样子，倒看起来有一丝无辜。
    “行吧，那我告诉你。你认为这是一句普通的话，可这句话被酋长听到以后，后面饭桌上发生的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瓦路更加生气了。
    “酋长就因为你的这句话喷了一口鲜血，现在还在医馆住着呢。如果他不能好起来，那你就是咱们部落的罪人，会遗臭万年，你会遭受到千夫所指，死了也得挫骨扬灰。”
    瓦路把后果说得这么严重，把没见过世面的王小工吓呆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不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吗？”
    “是啊！不然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守你干什么？！难道是想与你过家家吗？”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就是说了一句普通的话而已啊！”王小工十分委屈。
    “你想不明白，那你就得问问你的好朋友，刘妈的儿子了。一切答案你可以从他身上得到。”飞鹰长老淡淡说道。
    王小工此时有些崩溃，身体瘫软躺在地上。把酋长的身体搞垮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却在不经意中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后果。
    天色渐暗，落日已经慢慢地隐藏到山的背后。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的身影，部落里各家也都在准备着晚餐。一派烟火气。
    “走，我们先把他押回去。”趁着现在天色昏暗，王小工被绑着也不会有人发现，正是上路的好时候。
    王小工被瓦达和瓦路从地上拽起来，像拖一口牲畜一样。他也不挣扎，任由拖拽。事已至此，自己恨不得找一堵墙撞上去，实在是没有脸逃脱了。
    就这样，王小工背着大箩筐，绑着的双手被箩筐的内侧挡着。他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瓦达瓦路和飞鹰长老在后面跟着。
    到了酋长家门口，瓦达瓦路先将王小工背后的箩筐卸下来，又搬进去，吩咐厨子将这批猎物处理一下。
    飞鹰长老在外面的大树下盯着王小工，以防他卸下包袱容易逃跑，他们的事还没完，等下还有别的事要做。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刘妈的儿子会找你说那句话？”
    在等待的时候，飞鹰长老主动跟王小工聊天，他得知了王小工只是工具后，便收起了对他凶悍的样子。
    “我不知道。”王小工情绪低落，酋长对他恩重如山，他却害得酋长面临生命危险，这个思想包袱重重压到了他的心上。
    “那我们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很快就会明白为什么。你现在随我们一起去刘妈家，将他的儿子约出来。”飞鹰长老交代道。
    “你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正常将他约出来，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来约的。”
    “明白吗？”
    “好的，我知道了。”王小工答应了，他得在刘妈儿子身上找到原因，好洗清自己的罪名，减轻自己的负担。
    一行四人虽然饥肠辘辘，但顾不得吃饭，套了一辆马车，在夜色中朝刘妈家奔去。月色清冷，照着马儿向前的路。
    刘妈家在部落的东头，接近东园开始的位置，也就是与东园交界处，说起来也有些远，但有马车在，这距离便很快就到了。
    在马车上，王小工背后手上的绳子被解开，若还绑着，等下就要露馅了。
    马车在离刘妈家不远的位置停下来，飞鹰长老觉得，马车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瓦达，你随王小工到刘妈门口后，你就躲在一边，让王小工单独进去找刘妈儿子。”
    “是，飞鹰长老。”瓦达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近距离监视王小工和刘妈儿子的对话，怕王小工反水。
    “王小工，你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不要露出马脚，面不改色地将刘妈儿子带到马车这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带来后，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飞鹰长老转头又对王小工一通叮嘱。
    “是，飞鹰长老，我知道的。”王小工此刻当然得十分配合，他还指望着能够弄清其中的缘由。
    只是怎样将刘妈儿子引出来，这得费脑子好好找个合适的理由，不然蛇不出洞，也没法抓。
    王小工走在前面，瓦达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三五米远。
    还未到门口，便听见屋内激烈的争吵声，一男一女，大概率是刘妈儿子和刘妈，按以前的经验，他俩争吵的频率可算是家常便饭。两人都是暴脾气，常常因为一语不和而大肆争吵，若刘妈是个男子，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你看看你！还不出门找活儿！一天到晚就在家里吃吃喝喝！真是戳眼睛！”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我老了！你就不能饶了我吗？！我好歹是你的母亲，你能不能让我安享晚年，享享清福？！”
    这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奈，看来是刘妈无疑了。
    “家里都不够吃的，你还想着安度晚年？在酋长家做得好好的，你偏要作，你看看现在吃香喝辣没有了，家里一点存粮也快被你这几天吃光了！”男人又在怒吼。
    “你就别说我了！你七尺男儿，你就不能出去做工吗？或者打猎也行啊！成年人了哪能天天呆在家里等你的老母亲养？！你若是有点上进心，那王小工在酋长家的活儿不就是你的了吗？！”
    刘妈用言语反击，一点也不留情面。甚至王小工的工作都被搬出来说了，看来，王小工的工作在他们眼里，也算是一个香饽饽。
    听了半晌，门外的两人搞清楚了屋内的状况。
    “哦，原来是刘妈这几家没有工作，在家里吃吃喝喝，被啃老的儿子嫌弃了。真是嫌弃得好，嫌弃得妙啊！”瓦达心里暗自高兴，这老家伙，别看在酋长家这么嚣张，回家自有人收拾。“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敲门吧。”瓦达给王小工发送了一个信号。这种争吵声可没什么好听的，还是抓紧办正事要紧。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王小工重重敲起了门，这老旧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瓦达则快速闪躲到了暗处。
    “谁呀！”男人听见敲门声，不耐烦的声音问道，这大晚上的，准没有什么好事。
    “是我！”王小工提高音量，大声应着。
    院内的两人停止住了争吵，所以王小工这声应答显得格外清晰。
    “来了！”刘妈儿子打开门，看见是熟悉的面孔，脸色由阴转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呃……我刚刚才从山上下来，今天的猎物不知怎的，都不太灵敏，所以收获很大，我刚刚搭别人的便车，给你带了一些过来。”王小工说道，虽然他心里直打鼓，但在这昏暗的光线下，表情还是显得非常真挚。
    因为以前王小工也偶尔将自己打的猎物拿过来分享，所以刘妈儿子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并没有起疑。
    “进来吧。”刘妈儿子吱呀一声将门打开，请王小工进去。
    “哦，不了，我手上没拿，太多了，在车上，你随我去车上取一下，太晚了，取完我就回去了。”王小工连连解释。
    “哦，你带了很多吗？”
    “是呀，今天运气特别好，所以我偷偷留了一些，连夜给你送来了，我怕明天早上就不方便了。这刚好不是你母亲也歇在家里吗，让她将活物处理一下，晒干了可以慢慢吃好几个月呢！”
    听王小工这么一说，刘妈儿子再也不好偷懒了，他本来还想让王小工返回车上给他拿过来。
    “那，走吧，你带路。先多谢你了。”
    王小工在前面走着，刘妈儿子在他身后紧跟着，就这样，越来越靠近马车。
    这时候，瓦达勾着身子，在暗影中跟着两人朝马车方向围去。
    王小二拉开马车后厢的厢帘，指着一个箩筐，“喏，你搬吧。”
    刘妈儿子见这么大一个箩筐，心中暗喜。他俯身进后厢，双手伸出抱住箩筐时，发现箩筐似乎是空的，非常轻。
    正当他想转过身对王小工发问，话还未出口，飞鹰长老和瓦路从树后窜出，一人一个手臂，一下子将刘妈儿子按在后厢处。
    瓦达也围过来了，三人将刘妈儿子拖进马车内。
    刘妈儿子借着昏暗的月色，看清楚了三人的面孔，瞬间吓得说不出话来。
    “把马车赶远一些。”飞鹰长老吩咐车夫。
    他们想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对刘妈儿子进行“拷问”。以免动静太大被刘妈或者路人发现。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刘妈儿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绑架了。他慌乱地质问马车内的四人，包括王小工。
    没人回答他的话。给他造成一种要抛人到荒郊野外的错觉，想让他认清自己轻如鸿毛的地位，让他明白自己命如草芥。
    果然，他开始慌了，见飞鹰长老和瓦达、瓦路面色铁青，他只好转向王小工，摇晃着王小工的胳膊，“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拿你当好兄弟，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们这是将我带到哪里去？”
    王小工嫌弃地推开他扶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我拿你当兄弟，你摸着良心问问，可真的有拿我当好兄弟？”
    刘妈儿子愣了一下，怀疑王小工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不能承认，还是得继续装下去才有活路，“当然了！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兄弟，你想想，你身边除了我对你这么好，还有别人与你走这么近吗？”
    “你可别嘴硬了吧！你对我真好，好到让我去替你背黑锅，好到把我当成你的工具！”王小工忿忿地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我在酋长面前说你妈走了？为什么？”
    “呃......”刘妈儿子愣住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了片刻，“我就是想让你帮忙传达一下这个信息嘛，让酋长知道后重新把我母亲请回去。”
    “我看你是非蠢即坏！”瓦路终于忍不住了，在旁边开口骂道。“你还想让你母亲回酋长的院子？我看你是白日做梦--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