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昆布决定这几日多跟陆云交流沟通一下，把种子处理的步骤搞明白。哪知陆云白天忙得不见人影，只有晚上才有空。
    无所谓，晚上见面也挺好的，免得被别人看见不合适。昆布白天静静地呆在老妇人家里，哪也不去。
    一到晚上，月黑风高夜，俩人便约在老妇人昏暗的家里接头，老妇人差点以为他俩在密谋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忙竖起耳朵，没想到却听见两人纠结的对话。
    “昆布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我真不知道那种子是用什么水浸泡的。”陆云略带无奈地说。
    “那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水的颜色、气味？”昆布不死心地追问。
    “呃......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就没参与过种子的处理，我也只是听说而已。那祠堂可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
    “那谁参与过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们部落大部分人是购买的种子，极少部分自己处理。我真不知道这极少部分人是谁。但是我能明确地告诉你，我们部落的几位长老和酋长，还有酋长的得力助手瓦达瓦路肯定是参与过的。”
    陆云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对达纳的感恩之心磨灭了他涉世不深微弱的警惕之心。
    昆布听到这里，感觉自己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刚才陆云说的那批人除了瓦达瓦路，其他都不是自己能接触到的对象。
    “那陆云你说，瓦达瓦路这俩人好不好沟通？”昆布又问。
    “咦......你还是别想了。瓦达瓦路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他们俩比我更忙，而且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噢，不是。我是说你去问他俩，让他俩告诉你，你再告诉我嘛。”
    “呃......我试试看吧，我不确定我多久能问到。你能等下去吗？”
    “嗯！我等你，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昆布没有别的选择。
    “那好吧......我得找找机会。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陆云说完，起身便离开了。
    说到这里，昆布不免也想起了家里的老母亲。自己出来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可汗和牧民们有没有为难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待多久，此趟之行能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
    昆布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觉得不能一直呆在老妇人家里守株待兔。不能把希望只寄托在陆云身上。自己也得出去寻求别的办法。
    白天人少的时候，他便拉上衣领，戴上一顶宽大的帽子，压低帽檐，趁没人的时候东张西望。
    他远远地发现，一群带着帽子的人正在一座房子顶部忙活，四周都布满细密的网子。酋长也戴着一个圆帽子，在下面亲自指导。
    这应该是亚玛部落今年第一批改造的危房，昆布想起去年自己偷偷参加亚玛大会时听到的安排。
    又往前走了一圈，他发现一座座建好的砌体房子点缀在木房子之间，显得格外结实、格外威武。不禁心里满是羡慕。
    这距离陆云被塌方掩埋也才两个月而已。他们的建造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确实是亚玛部落今年的第一批危房改造，正在封顶的房子是最后一座。今天就能完全完工。
    李浩然盯着屋顶的这群人，一刻也不敢松懈，他怕这些人不规范的操作发生安全事故。陆云受伤差点死掉的事件一直压在他的心里，让他不舒坦。
    今天结束后，是得好好安排一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浩然便找到长风长老。
    “长风长老，你安排人，装三旦上好的粟米，我有用处。”
    “是，酋长。您什么时候要？”
    “我下午就要。”
    “是，酋长。”长风长老说完便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懂了，马上去分装。
    “我去找一下芦笛长老，等下再过来。”
    “是，酋长。您慢走。”
    李浩然来到护卫队，把芦笛长老叫到一边，告知了他自己的想法。
    “咱们这段时间也忙完了，陆云的事情得好好感谢一下达纳，特别是沈大夫和昆山。”
    “是的，酋长。老身也有此想法。”
    “那你是亲自跑一趟还是怎么安排？”
    “嗯......酋长，我觉得这样，这事情毕竟是因陆云而起，陆云亲自去才更有诚意。我会安排几人，护送陆云和粮食一起过去，您觉得怎么样？”
    “你说的对，陆云肯定是要去，但是我还想安排一个人随行。”李浩然顿了顿。
    “您说，我来安排。”芦笛长老不知酋长是何意，要安排谁。
    “咱们部落老医师的徒弟雨霖。”
    “为何？”芦笛长老有些不解。
    “咱们的老医师年纪已近迟暮之年。老眼昏花，已经担任不起部落救死扶伤的大任了。而雨霖人品正直，聪颖好学，是一个好苗子。”
    李浩然想起争夺酋长之位的那段时日，紧张的局势也有这老医师的推波助澜。便早已在心中否定了这个人。
    “我明白了，酋长。”
    “我会书信一封，吃过午饭，你便安排陆云带着雨霖和粮食一起出发。”
    “是。”
    陆云接到了自己要去达纳的消息，心里十分激动。便匆忙找到昆布，把消息告诉了他。希望他能跟自己一块回去。带回去这么粟米，说不定可汗就消气了，可汗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既往不咎了。
    昆布想想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因为他在这里打探了几天，完全一无所获。陆云那边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也好，暂时回去吧，这次随着粮食回去，可汗可能就心情好了。
    午饭过后，一行几人带着粮食，开始赶路，不出意外的话，天黑之前到达达纳不难。
    雨霖这是长到18岁第一次出远门，从小到大，他就一直在部落这里圈子里活动。他只知道这次要去拜访一位经验丰富的达纳大夫。芦笛长老安排自己多听多看。
    陆云带着感恩和兴奋、昆布怀着忐忑、雨霖带着好奇，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首先拜访的是可汗。
    陆云说明了来意，并呈上了粟米。
    “可汗，这是部落对您和沈大夫还有昆山的一点心意，请你们一定要收下。如果当时没有沈大夫和昆山的仗义相助，我恐怕已经不在世上了。”陆云跪在地上，非常诚恳。
    “小伙子快起来，你们客气了！昆布，快给亚玛的朋友们赐坐！”
    可汗看在这么多粟米的份上，果然非常高兴。非常自然地使唤着昆布，好像一点隔阂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