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切准备就绪。
    随着酋长的开工令下，黄土挖掘队伍在芦笛长老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奔赴达纳前线。
    这次的挖掘队伍比改造李二娃家的时候人数多了几倍，现在是从小范围的试验阶段转为规模化批量生产的阶段。
    有了上次的经验，队伍自信心增强，便大刀阔斧起来。
    可谁知道，这看起来简单的挖运工作，实际上危机四伏。
    芦笛长老带着几十个人大干了近十天，将一车车的黄土运到山脚下的窑前，排队等待处理后的烧制。
    眼看这一期的挖掘任务即将完成，没想到最后一车出了问题。
    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雨，这几天的土格外好挖。又松又软不费什么力气就能一锹一锹轻易地铲下来。就是湿漉漉的有点重，含水量大，显得格外黏。窑前处理就可以少加点水了。
    这土质更接烧制黏土的标准。大家都非常满意。
    不知不觉，越挖越多，这片区域的山坡从底下被掏了个洞。
    小小的洞，十几人挤在里面不停地打转。洞壁有丝丝的水渗出，显得滑溜溜的。
    “嘿！这个洞马上就可以遮风挡雨呢！再挖深一点，就成通道了！”有人开起了玩笑。大家都哄笑起来，竟然还能听到回声。
    这一轮挖土工作就要结束了，大家都感觉很轻松。
    “大家抓紧时间别耽搁，争取中午前能运回去，晚上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芦笛长老一改往日的严肃，温柔地说到。
    “对对对！大家累了这么多天，回家休息不比在这聊天好吗？咱干完了好回家！”
    “好！好！”大家齐声应到。
    “喂！把马车再拉近一点儿！”洞里的人朝洞外等着的车夫喊道。
    马儿拖着快要装满的“车厢”又往山洞靠近了一步，沉甸甸的半车土把地上压出了两条长长的印子。马儿的尾巴在马屁股上随意地摇着，四脚时不时地踱着地。
    “坏了！不好了！你们看！”车夫惊恐地叫了起来，他一抬头，发现洞顶有土方在慢慢滑落，山体正在开裂。
    “你们赶快出来！快点！有危险！！！”
    他看着“车厢”刚好堵在洞口，便用鞭子狠狠地地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一下子跳起来，拉起“车厢”狂奔。
    可这“车厢”被马儿拽得极不稳定，不出几十米，一下子全部翻倒在山前的地上。
    而山洞顶上的土，经过这么一震，便像瀑布一样瞬间倾倒下来，几秒钟就盖住了洞口，有人被淋了一身土，有人摔倒了。
    “啊！……救命……救……”
    哗啦啦的泥土滑动的声音掩盖住了还在洞里没来得及跑出来的人。
    隔洞口近一些的人都惊魂未定地跑了出来。站到了离山远远的地方。
    “还有谁？！还有谁没出来？！”芦笛长老声音颤抖地喊道。
    在场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又清点了下人数，发现刚刚还在说山洞可以遮风挡雨的小伙儿不在。
    这个小伙儿叫陆云，今年刚满17岁，是在去年护卫队扩充时被征进来的。
    他家里父母在前几年的瘟疫中离世，只留下当时未成年的他和老奶奶。
    为了补贴家用，他便入了队。
    芦笛长老脑袋里想起了这张稚嫩的脸，刚刚他开玩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偏挑细处断。
    看着还在垮塌的山坡，心里不是滋味，难受极了。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不远处正在放牧的达纳牧民们听到动静，靠近了过来。
    “山体塌方了。埋住了一个人。”有人喊到。
    有人想冲过去挖人，被达纳牧民昆山死死拉住了。
    昆山常年在外放牧，各种野外极端天气和意外情况见得多了。他发现前方的危险因素并没有解除。
    “别冲动！塌方还没停，上面那块滑坡体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随时有坍塌的可能！”
    “那要怎么办？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吗？！他在里面会死的！”
    “等等！剩余那块不稳定滑坡我们想办法尽快把他牵引下来！你们再去营救就不会遇到危险！”
    昆山说完，把手指卷成哨状，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吹了一下，山上两匹正在吃草的马奔了过来。嘚嘚嘚几下，便把那块不稳定的滑坡踩得开始迅速向下移动了。
    两匹可怜的马儿也随着滑坡翻滚了下来，摔得四脚朝天，发出一阵惨叫。
    可现在谁也顾不了可怜的马儿。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去挖了！”昆山松了抓人的手，喊道。
    在场的人抓紧时间去挖人，我去去就来。昆山说完，骑着一匹马儿驾驾驾飞快地跑远了，消失在远方。
    芦笛长老一行人知道洞口的具体位置，于是在正前方用锹使劲地撅着，每个人恨不能使出十二分的力气，为了救出自己的伙伴。
    “靠近洞口后大家就不要用锹了，以免伤到陆云。”芦笛长老提醒大家。
    十几人手忙脚乱地与死神赛跑，想尽快把陆云挖出来，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受伤，还有没有呼吸。
    眼看就要挖到洞口了。大家丢掉了工具，都跪在地上用双手扒土。
    “陆云！陆云！听得见吗？你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能把你就出来了！一定要坚持住啊！”
    草场远处一匹马儿驮着两个人渐渐靠近，是昆山带了一个老者来了。
    “快！看到他的手了！有人尖叫。快！大家沿着这块用手仔细点！”
    慢慢陆云的手臂、头和身体都露出来了，头部在两块大石头之间，只有少量的土，幸好没捂住口鼻。手臂被其中一块石头压住了，正在渗血。身体上堆满了土，奄奄一息。
    大家齐心协力清除掉陆云周围的土石，外围的人把马车上的木板拆了送到陆云身边，陆云被慢慢平着抬到木板上，运到了安全的位置。
    “沈大夫来了，大家让一让！”昆山拉着老者挤到了陆云身边。
    原来，他刚才快马加鞭是去请不远处放牧的沈大夫。
    沈大夫俯下身子，听了听陆云的胸腔，又拨了拨他的眼皮，一脸沉重。
    “怎么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