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我何德何能

    永乐院。
    段青黛离开后，逍遥王妃的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
    她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盯着逍遥王看，任由泪水冲刷着她的脸颊。
    逍遥王见此，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狡辩？
    赶紧上前抱住逍遥王妃，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凤华啊，我知道这一次是我不对。
    早在娶你之前，我就在你面前发过誓，此生绝不欺你负你瞒你！
    但咱们夫妻多年，谁又能不了解对方呢？
    服用绝子药这件事情，倘若我一早就告诉了你，你可会同意？”
    “我自然不同意！”
    逍遥王妃气归气，但她气的哪里是逍遥王对她的欺瞒？
    她气的，是逍遥王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竟连绝子药都敢吃！
    “那就对了。”
    逍遥王抓住了逍遥王妃的回答，连忙哄道：“正因为我了解你，知晓你不会同意我的做法，所以才没有和你商量。
    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一种避子药，可以做到不损伤女子的身体。
    凤华，我不想让你身体受损，不想你老了以后落下太多病根……”
    “那你也不能吃绝子药啊！”
    逍遥王妃哪里能不知道逍遥王是疼她爱她？
    可就因为知道得越清楚，所以她才更心疼逍遥王，才会哭得不能自已。
    “阿祁，你是一国的王爷，做事儿怎么能这样儿戏？
    既然咱们已经决定不再要孩子，那我这身体养不养的，又有什么打紧？
    不过是吃一些避子药，损伤一些身体罢了，又不是要我的命！
    再说了，如果一定要吃绝子药，也应该让我吃……”
    “胡说！”
    逍遥王瞪了逍遥王妃一眼，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我是一国王爷，难道你就不是一国公主，不是一国王妃了？
    你能嫁给我为妻，能给我生下五个可爱懂事儿的孩子，已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我如何舍得让你吃下那玩意儿？”
    “可你是男人啊，是咱们逍遥王府的支撑！”
    逍遥王妃心里也清楚，木已成舟。
    现在不管她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眼下的结局了。
    可她总觉得，她吃下绝子药，才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了，你还是皇兄最信任的人，时刻都得跟在他身边，处理各种各样的公务，最是需要一个好身体！
    避子药都会伤身，更何况绝子药？把一个好端端的男人给吃得再无生育的可能！
    这样不顾后果的事儿，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
    “凤华啊，你莫担心我。”
    逍遥王见逍遥王妃如此担忧，便轻轻摸着逍遥王妃的头：“我既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便说明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什么不顾后果？若我不吃绝子药，而是一昧让避子药伤你的身，或是让你再怀上一个孩子，那才叫不顾后果啊！”
    说着，又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在吃绝子药之前，都已经问询过老张了。
    男子为阳女子为阴，身体的承受能力本就不同。
    绝子药的药效虽猛，但对我来说，除了不再有生育的能力外，别的地方都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可如果换了你，那恐怕半条命都要没了，我如何能舍得？”
    “阿祁……”
    “好了，不该吃我也吃了，多说无益。”
    逍遥王瞧见自家媳妇儿还想说些什么，赶紧打断道：“我知道你心疼我，觉得我没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但你仔细想想，若不是青黛那丫头今日发现了端倪，你可能瞧出我哪里不对？
    说起来，除了不能生孩子外，我的身体跟以前一样健康强壮，不是吗？”
    说着，为了逗一逗逍遥王妃，逍遥王又拿起了一旁的搓衣板，直挺挺跪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我瞒了你，我有错，我认罚！
    搓衣板要跪多久？媳妇儿你说！跪一天还是跪两天？三天也行！
    只要我家凤华不生气不哭鼻子，跪多久我都愿意。”
    “你……”
    逍遥王妃被逍遥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得哭笑不得。
    她连忙上前拉住逍遥王的手：“快起来，跪什么跪？我让人拿搓衣板进来，不过是吓唬吓唬你……”
    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何尝不是她的福分？
    这个男人宠着她、爱着她、敬着她、惯着她、护着她，她都知道啊。
    如今逍遥王的做法让她感动都来不及，如何还舍得罚他？
    逍遥王妃拉起逍遥王，一脚就将搓衣板给踹远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扑进逍遥王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嘴里时而喊着：“阿祁，谢谢你……”
    时而埋怨道：“你这靠不住的，这样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担心坏了？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慌？
    魏祁！你下次再瞒我，我就带着孩子回南骞国去，再也不见你了！”
    等哭得差不多，又发泄似地捶了逍遥王几拳。
    最后，哭着说：“阿祁，我何德何能得你这样对待……”
    逍遥王眼眶微红，脑海中浮现出很多过往的画面。
    譬如逍遥王妃的远嫁。
    又譬如，她拼死为他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
    ——凤华啊凤华。
    ——你问我，你何德何能？
    ——我又何尝不想问问你，我何德何能？
    逍遥王将逍遥王妃的头摁在胸口，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骨头里。
    嘴唇轻轻印在她的头上，闻着她发上的清香。
    心想：娶段凤华，真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牛，且最正确的事情！
    其实……
    有关于女子吃绝子药会丢半条命的事儿，逍遥王多多少少有些危言耸听。
    张院判开的绝子药既能让他在达到目的的同时身体无恙，自然也能想办法，保逍遥王妃的平安！
    可为什么逍遥王非要自己吃绝子药，而不让逍遥王妃吃呢？
    其一，自然是心疼自家媳妇儿，怕绝子药会出什么意外。
    其二，则是因为他不想让逍遥王妃日后受委屈！
    京都城中，谁人不知逍遥王和逍遥王妃感情甚好？
    再加上逍遥王府只有正妻没有侍妾，王妃频繁有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可如果几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