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闹事儿的来了

    这天，赵禾照常去‘四方城’摆摊。
    他们今天走得早，找到一个挺好的地方。摊位在刚进门那块儿，位置好不说，还在阴凉处。
    赵禾对此很满意，赶紧招呼弟弟把自家摊位撑起来。豆腐什么的都摆在小车上。都弄好后，她从包袱里拿出还温热的饼，炒好的菜，姐弟二人抓紧时间吃了起来。
    这是她娘特意早起给烙的饼，怕他们太忙顾不上吃饭，临走的时候嘱咐了一遍又一遍。赵禾一一应了下来。
    有了上一世的遭遇，她现在把自己的身体看的格外重要。
    钱要赚，饭也是要好好吃的！
    两人简单吃过饭，就有人过来买豆腐，他们没顾上休息，直接忙了起来。
    眼看着豆腐卖掉了一大半，摊位旁突然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妇人。她直冲冲来到赵禾面前，劈头盖脸开骂。
    “这我家的摊位，你快让开。”
    “什么人啊，看着白白净净，竟干这不要脸的事儿！”
    “快点快点，把你那破烂东西拿走，脏了我的地盘儿！”
    “我家一直在这儿摆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赵成听的却是一肚子的气，他把姐姐拉到身后，直接怼了回去。
    “大婶儿，这地方谁都能摆，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有本事你就出钱买下来啊！”
    “还有，我们卖的是豆腐，不是什么破烂东西。”
    那人见眼前是个小伙子，嘴下更不留情。
    “嘿，小子我告诉你啊，识相点儿，快把你的东西搬走。”
    “我说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
    “你别逼老娘把你摊子掀了啊！”
    赵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到这话哪里能忍，把袖子挽起，冲到她面前。
    “那你掀一个试试！”
    那妇人受到挑衅，气的涨红了脸，看到面前白嫩嫩的豆腐，上手就要拂到地上。胳膊却被一只手拽住。
    赵禾冷冷看着她，“大婶儿是不想在这‘四方城’摆摊了么！”
    那妇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茬，愣了片刻，嘴硬说：“那...那你也不能在这儿摆。这是我家的地盘。”
    她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只是气势比刚才弱了不少。
    “那就等官兵来吧！”赵禾丢下一句话，不再理她。
    妇人没想到她竟是想报官，顿时慌了神，要是官兵真来了，她就别想在这摆摊了。更何况，她是瞒着她家男人早来的，要是被他知道了...
    妇人忍不住打个寒颤，脸变得煞白。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报官！
    妇人赶忙说：“大妹子，刚...刚才是婶子不对，你别...别往心里去啊！”
    “妹子说的对，这确实是早来了早占。”
    “婶子跟你道个歉，你摆你的，摆你的。”
    她说完讨好笑了笑，逃也似的离开了。
    “阿姐，她...她怎么就走了？”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吗？
    赵禾也搞不懂这什么意思，不过没有继续闹事儿就成。
    “不知道，不管她了，咱收拾收拾，接着卖吧！”
    赵成点点头，赶紧把车上的豆腐重新摆好。
    ‘四方城’另一边的角落里。
    张秀娥还在摆弄自家的摊位。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她就一阵儿心虚。是她大意了，竟忘了‘四方城’的规定。
    ‘四方城’有一条挺严苛的规定，在‘四方城’内寻滋闹事者，不管原由，一律逐出，并且会登记在册，永不予进入。
    因着这条规定，摆摊的商贩大都安分守己，来了随意找个地方摆上，不会计较太多。想要占到好位置，只有来的早一些。
    今天张秀娥家里有事耽误了，来的比以往迟。来了就看到赵禾姐弟摆在了自己常占的位子上。若是别人，也就算了，那两人，看着柔柔弱弱，她就动了撵人的心思。
    谁知这两人看着好欺负，实际竟是个不怕事儿的。她失了算，还被迫跟人道了歉。
    张秀娥想到赵禾刚才的样子，就气的牙痒痒。
    那赵禾，她其实是知道的。他们第一天来摆摊，她就留意到了。
    她卖的是豆腐，看着白嫩嫩，样子不错，穿着也是干净。一来就给人留下比较深的印象。
    再者，这几次她也注意到了，她的豆腐卖的格外的快，不到晌午就收摊了。
    次数多了，他家男人也留意到了，好几次都盯着人使劲儿看。
    呸！
    就是个狐媚子！
    哪里是来卖豆腐的，指不定是来勾人的！
    “死婆娘，再有下次，看你还怎么卖豆腐。”
    张秀娥架起油锅，嘴里骂骂咧咧。
    “你在那儿骂谁呢！”
    突然，一道粗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张秀娥被这声音吓到，‘啊’的叫出声。
    王海见她一惊一乍的，双眼瞪起骂道：“你要死啊，吓老子一跳！”
    张秀娥慌忙把打翻的油罐子扶起，又把撒掉的油撇到一个碗里。收拾好后，喃喃开口：“你...你来了啊！”
    “废话，老子不来还在家里窝着啊！”
    “你刚刚骂谁呢？是不是骂老子了！”王海恶狠狠盯着她。
    张秀娥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你...你听错了！”
    王海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嗤笑一声，“谅你也不敢，还愣着干啥，赶紧和面去。”
    “今儿要是卖不了钱，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张秀娥吓得哆嗦一下，小心绕过他，走到摊子另一边。王海看她和起了面，收回视线，拉过一旁的藤椅，大刺刺躺了上去，闭目养神起来。
    张秀娥余光看到，松了一口气，暗暗骂了起来。
    臭男人，啥时候死在赌场算了！
    就知道压榨老娘，有本事跟赌场的人刚啊！
    让人打死算了，哼！
    这些话她自然不敢说出声，只能在心里过过瘾。
    她刚炸好一锅油糕，就有人过来买，她在衣服上随意擦擦手，拿过一张油纸给人包了起来。看着人走后，她把收到的铜板悄悄藏到胸前。
    只是这一幕被藤椅上的王海看了个正着，他心里嘲笑一声，又闭上了眼。
    死婆娘，还跟自己耍心眼！
    这个时候的张秀娥只顾着咒骂，却是没有料到，最后被人硬生生打死的人竟是自己，还是那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