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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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漓说错了。”“理想和无知还是不一样。前者让人过得痛苦,后者让人过得痛苦却不自知。”施年快蹲到腿麻的时候,忽然听见杨司乐对着野猫拽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我爸在我身边,应该会这么解释吧?我瞎编的。”杨司乐拉好书包拉链,撑着膝盖起身,和两只猫挥手:“谢谢你俩安慰我,下次再带好吃的来,拜拜。”十一点过后的车都来得相当准时,当他坐上那趟要多绕几个站的公交车时,手机锁屏上的数字正好跳到23:15。他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戴上耳机,音乐播放器恰好在放紫环的《百年之爱》——“你的笑容就像玫瑰一般盛开/你的眼神就像美丽的海”。“你的爱就像火焰炽热的存在/你的心灵就像是花儿一般洁白”。刚刚一起等车的几位乘客悉数上了这辆车,站台只剩一个刚到的男生孤零零站在广告灯牌前,没有一丝等待的神态,等待着。杨司乐似有所感,隔着封闭的车窗扭头望向站台。施年背着大提琴,逆着光,沉沉地回视他。“我忍受”。“玫瑰盛开/玫瑰再衰败”。“我忍受美丽的大海吞噬我的爱”。两人静静地凝望,都在此刻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少年特有的、无从追究的、不值一提的忧郁。但那仍旧是忧郁。杨司乐切了歌,公交车开出了站台。施年低下头看身前的影子,有些丧气地想:他们以前可能不止是同学。是很好的朋友,完全不一样的朋友,背道而驰的朋友。第13章 法律认证的受害者“合作?”杨司乐不明白谢沉的意思。“期末作品展演,你不是想报名吗。”谢沉低下头,舀了勺汤送进嘴里,模样看起来像在饭店顶楼品香槟,不像是坐在嘈杂的食堂里喝今天免费供应的,没什么蛋花的紫菜蛋花汤。“我的期末大作业是和别的同学一起写一首协奏曲,我负责第三乐章,慢板。”谢沉放下汤匙,把谱子发给杨司乐,“总之你先看一看吧。”杨司乐摸出手机,打开最新接收到的文件。简单翻阅后,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谢沉:“这你一个人写的?!写了多久?”谢沉夹起餐盘里的清炒西兰花:“三天。”好……难吃。他皱了皱眉,强迫自己咽下去,并悄然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碰学校里的西兰花。“三、三天……”这首协奏曲总共四个乐章,第一、二、四乐章都有两到三个署名,唯有第三乐章,署名只有谢沉一个人。杨司乐吃不下饭了,这还没到正式比赛呢,他就已经能预想到自己被一众大佬吊打的画面。学神与学废之间果然有壁。“你写的是独奏?竹笛?没搞错吧?”“没搞错。第二乐章是快板,高亢热烈,描绘的是当主人公终于决定摆脱麻木的社畜生活,抛弃一切回乡下种田时内心的狂喜。第三乐章,归隐山野初期的好奇和悠闲,再渐渐转向孤寂、沉郁,平滑地过渡向第四乐章。”“写的时候脑补的音色是箫,但是——”单独买的糖醋肉还可以,谢沉的语气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我不认识学箫的,所以就改成了竹笛。”杨司乐懵了。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痛,不是做梦。谢沉是真的不对劲。他扬起一边眉毛,试探着问:“你今天……心情挺好?”谢沉停顿片刻,感觉了一下:“和往常一样啊。怎么?”杨司乐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一样,太不一样了。”“这说话风格,有点像楠哥,还有点像……”话到嘴边却差了点意思,他一时没分辨出来究竟像谁,“还有点像……像谁来着?”“像我。”一个只打了两份素菜和半截煮玉米的餐盘被放在杨司乐对面,林漓毫不见外地在谢沉旁边坐下了。杨司乐一拍脑门儿:“对!像学姐你!”谢沉不解地看了看他俩:“有吗?”杨司乐十分肯定:“有。”林漓用套在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利落地把头发束成高马尾:“说明我融入得还不错,带动了谢学弟的发言积极性。”杨司乐摆动筷子:“能带动我们贝斯手的发言积极性不叫融入得不错,那叫融入得相当好。”被当成友谊标准的贝斯手低头吃饭,不肯说话了。林漓慢条斯理地啃青菜叶子,见两人突然没了下文,便活络道:“你们接着聊啊,我就是……随便坐坐。”杨司乐被提醒了正题,没能察觉到她语气上的微小异常:“谢沉,你为什么不在西洋楼里找个吹长笛的,离得近排练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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