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这么说，我可就被惊到了

    一口肉，一口酒，这正是老话所说的，没有什么比美食和佳酿更能迅速拉近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在觥筹交错间，程浩然和孙连成之间的关系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悄然加深。他们享受着美食，喝着啤酒，彼此间的交流也变得更加坦诚和自在。
    程浩然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美食，一边忍不住地称赞道：
    “孙哥，你推荐的这家店真是太棒了，它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一开始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想替我省钱，故意找了一家比较便宜的馆子，结果万万没想到，他家菜的味道真是让人没话说。今天这顿饭可真是把我吃爽了。”
    孙连成闻言，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害，你觉得好就行。我这在松山县也待了三年多了，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平时除了工作，我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在附近转转，发掘一些好吃的小店。这家店的菜品不仅味道好，而且价格公道，我平时一个人也懒得做饭，所以经常到这儿来吃，久而久之对他们家的才也都熟悉了，知道那些好吃，那些菜就一般了。“
    “哦？孙哥，原来你不是松山本地人啊，看你能带我来这么道地的饭馆，我还以为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呢。”
    孙连成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哈哈，其实我并不是松山人。我老家在隔壁的宣城县。我之前看了你的个人信息档案，你是天楚大学毕业的？那我算是你的学长了。”
    “我大学也是在天楚大学读的。说起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这么一个阶段。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我们基本上那都是胸怀抱负，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总想着能在大城市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文华市是省会城市，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机会多，发展也快。但竞争压力同样也大得惊人。我毕业那会儿，本来想尝试留在文华市，但考虑到自己的专业和那里恶劣的竞争环境，感觉留下来的希望并不大。”
    程浩然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孙连成接着说：
    “我当时省考报名的时候，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希望能报考省直或者文华市直的岗位。但你知道的，这些基本上都是热门岗位，成千上万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进，而我在那里又是‘一清二白’，没有任何背景和关系，想要考上，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又喝了一口酒，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所以啊，我权衡了利弊，觉得还是选择一个离家近一点，竞争相对较小的地方更稳妥。那时候宣城没有合适的岗位，而松山文化局正好有个岗位完全适配我的条件，所以我就报名了。没想到，最后真的挺顺利的被我给考上了，我就是这样来到了松山，一待就是三年。”
    程浩然听后，对孙连成的选择表示赞同：
    “孙哥，其实你的选择很明智，并没有被心气儿给冲昏了头脑。这人有的时候，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比盲目追求大城市的繁华要来的更加重要。”
    孙连成点头微笑，表示同意：
    “是啊，我现在在松山过得也挺不错的。虽然这里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但生活压力小，离家也近。唯一麻烦的，可能就是单位里的情况复杂了点......不过，我这个人向来都与人为善，也从不和他们‘拉帮结派’，我只把我自己分内的工作完成就好。偶尔发生的一些不愉快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里，程浩然的好奇心被孙连成的话勾起，注意力不由得集中起来。他对孙连成所说的“单位里的情况”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于是他试探性地向孙连成询问：
    “哦？孙哥，这单位里的情况很复杂吗？你看我这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要不，你现在给我讲讲这里面的门道呗？”
    听到这话，孙连成反而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因为了喝了酒，变得有些口无遮拦起来，居然把单位里的一些摆在“台面”下的事情讲给了程浩然这个新人听。这和他平时的处事原则并不相符。可他也禁不住程浩然的再三请求，最终还是决定对他透露了一些。
    “你今天第一天到单位来，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单位有些奇怪的地方？”
    “嗯？你说的是......?”
    “比如，明明没到下班的时间，办公楼里却几乎没人？”
    “哦.....其实我刚进来就感觉到了，好像除了你和马局，其他的人都不在。还有那个传达室的大爷，居然一直在睡觉，我敲了好久窗户才把他叫醒。结果没等我问几句话，他居然又跑去睡了.......说实话，我挺无语的。”
    孙连成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
    “咱们文化局，和县里其他平级单位相比，确实是个挺清闲的地方。在那些大城市里，他们的文化局还有可能扮演着比较重要的角色，但在松山这样的小县城，咱们的工作范畴就相对有限了。一年到头，真正需要咱们文化局投入精力的大型活动或项目并不多。久而久之，咱们与其他单位的业务往来也就越来越少了，平时也根本不会有外单位的人来访。”
    “至于咱们单位其他的同事们，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松山人，像咱们这样的外地人很少。他们的年纪普遍要比我们大，要不就是小孩还小，家里离不开人；要么是已经接近退休，每天基本也无所事事的‘混日子’。再加上单位每天也没什么正经工作需要处理，所以大多数人基本上就是早上来单位点个卯，中午在食堂吃完午饭后，就早早回家处理个人事务了。”
    “至于我们文化局内部的复杂关系，其实下午我已经跟你简单提过陆局和马局之间的分歧。以他们为中心，咱们单位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派系。首先是以马局为首的‘松山系’，他们人数众多，占据了单位的大部分。除了马局直接分管的部门外，还有崔山崔副局长，以及他负责的文化和体育管理股，都是以马局‘马首是瞻’。”
    他稍微停顿，继续说道：“第二个派系，就是陆局的‘外来帮’。不过虽然说是外来帮，实际上只有陆局一个人是外地来的。其他人之所以都支持他，是因为他们都认为陆局是‘根红苗正’的正式局长，他们实际上拥护的是组织上的决定，而且都认为马局的做法不够大气。这个派系里包括林震林副局长，以及他分管的旅游和新闻出版管理股。”
    程浩然正听得仔细，突然发现孙连成停了下来。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孙哥，你刚刚说的明明是三个派系，这才介绍了两个，就已经包括了咱们局里另外两个副局长和六个股了。那第三个派系是......？”
    孙连成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地看着程浩然，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程浩然见孙连成的表情，心中一动，十分惊讶地猜测道：
    “孙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第三派系，其实只有两个人，就是你和我喽。”
    孙连成的话语完全出乎程浩然的意料，让他被惊地呛了一口酒，随即爆发出一阵咳嗽，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可眼里一直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