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见黄河不死心

    众人的目光被程浩然的动作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所指的部位——左手中指上。只见在他中指的指尖，贴着一块与手指颜色极为接近的肉色创可贴，所以如果不是仔细盯着看，几乎分辨不出来。
    ”事实上，这个创可贴背后还有一个小故事。昨晚我在家削苹果时，不慎划伤了手。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贴上这块创可贴。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为此而‘因祸得福’，它今天成为了我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
    他指向监控屏幕，继续说道：
    “大家请仔细看，从进门到坐下之前，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仔细观察，应该还是能够辨认出录像中这个人左手中指上的创可贴。”程浩然一边示意小王将镜头聚焦然后放大，以便让众人更清楚地看到细节。
    “然后，请大家再看这里，就是这个人左手从口袋里掏出微型设备的一瞬间，对，就是这里！暂停一下！”他的目光锐利，手指指向屏幕的特定部位，“各位看清楚了吗？当这个局部被特写放大后，显而易见，这个人的左手中指上并没有创可贴！仅这一点，我相信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不需要我再过多的解释了吧。\"
    说完，程浩然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龚全嘉和康立新的方向。龚全嘉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他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慌，内心的悔恨如同潮水般汹涌，却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
    “我x，为什么，之前怎么会看漏了这个！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康立新站在一旁，原本得意的神情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焦虑和烦躁。他狠狠地瞪了龚全嘉一眼，心里暗骂：
    ”md，真是头猪，烂泥糊不上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搞成现在这个烂摊子，最后还不是得靠我来‘擦屁股’......哼，等今天事情了了，你的账我再慢慢跟你算！”
    康立新毕竟是副厅级干部，大场面见过不少。他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开口对程浩然质问道：
    \"程浩然，你口口声声说，这录像的前半部分是你，而后半部分却不是你，你在说法简直是匪夷所思......\" 康立新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质疑，\"现在，我要你解释清楚，难道你真的以为仅凭这样一个细微的差别，就能彻底摆脱你的嫌疑吗？告诉你，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录像中出现一些细节帧的丢失是常有的事，可能正好在那个关键时刻，你左手中指的帧就丢失了。我想在场的各位都是明眼人，大家都好好看看，除了程浩然提到的那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外，录像中的这个人在其他方面是不是与他一模一样？那么，我是否可以依然断定，整个录像中的人就是他，而他刚才所做的，不过是利用了一个画质上的小瑕疵，来进行的一场狡猾的诡辩呢？\"
    康立新的质疑在监控室内引起了一阵低沉的议论。他的话语正面“回击”了程浩然的观点，试图将众人的焦点重新拉回到录像的整体一致性上去。
    程浩然面对康立新的“咄咄逼人”，并没有表现出慌乱，而是平静地回应：
    “康厅长，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数字存储的影像，不光容易出错，也更容易‘修改’......不过，我想有一件事情，您作为我考场的现场督导，应该不会忘记，这录像上有一段内容和我所经历的现实是有出入的！”
    话音刚落，程浩然便不再看康立新的表情。他转向雷云天，对他说道：
    “雷主任，我有一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今天我在面试的过程中，出现了一幕令人意外的举动。在我准备就座之时，考场的计时员出人意料地对我进行了第二次搜身检查。当时的我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是看到在场的面试官和康厅长都没有提出质疑，便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现在回看这个录像，却完全没有记录到这一过程，而且据我的记忆，我从未有过将手伸入口袋并取出物品的动作！\" 程浩然语气坚定，目光直视雷云天，\"我恳请您对此事进行彻底的调查，以还原事实真相。\"
    雷云天听到程浩然的话，不由得一愣。他立刻看向康立新，沉声对他问道：
    “康立新，程浩然刚刚说的，是不是事实？”
    见雷云天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康立新知道雷云天已经开始有些动怒了，于是他果断否认：
    “没有这回事，雷厅长，这录像上都没有的事，您不要听程浩然他信口开河！”
    “雷主任，空口无凭，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只要将今天考场的面试官和计时员叫来一问，马上就会水落石出。”程浩然不愿跟康立新过多的纠结，直接向雷云天提出建议。
    雷云天思考片刻，便招手示意一旁一直没做声的秦风上前。
    “秦部长，现在距离面试结束还有多久？”
    秦风看了看表，说道：
    \"现在是下午4点，按照我们之前的调整，今天的面试时间已经延后至4点15分结束，所以我想面试应该很快就会全部完成了。\"
    雷云天点点头，对秦风吩咐道：
    ”那好，你现在安排一下，让人在203考场外等候，一旦面试官和计时员出来，就立刻将他们全部带到这里来。“
    接受到明确指示后，秦风立刻走出了监控室，迅速地行动起来。此时的监控室陷入了一片难得的宁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今天最高潮时刻的到来。
    康立新和龚全嘉交换了一个眼神，稍微安抚了一下彼此。眼下这个局面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们事先都做了安排，待会只要来的人按照之前的约定“统一口径”，那么程浩然仍然不会有“翻盘”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正当所有人等得有些\"焦躁“时，监控室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随着一声响动，门被推开，秦风带领着203考场的全部面试官和计时员鱼贯而入。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就不宽敞的监控室瞬间变得更加拥挤。所有人在有限的空间内寻找站立的位置，使得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局促。
    雷云天见秦风对他示意，表示人已经到齐，正准备开口问询时，程浩然抢先一步，对他提出请求：
    “雷主任，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希望能让我来向这几位提出询问，希望您能答应。”
    雷云天对于程浩然的这个请求有些惊讶，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康立新就已经开口对程浩然怒斥道：
    “哼，你是什么身份，还想向面试官问询？我告诉你，这些面试官可都是天楚省科长或处长级的干部，就凭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有这个资格问他们吗？还不赶快......”
    康立新的话硬生生地被雷云天打断了。雷云天面带不悦地对康立新说：
    \"康立新，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提出他们的身份，是想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吗？国家公务员的行为准则的哪一条允许你这样行事了？简直是不知所谓！\"
    说完，便转而对程浩然说：
    “你的请求我同意，但是必须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进行。现在，你可以开始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