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能回来，真好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程浩然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在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闲着，首先他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顺利毕业，并且在此期间开始疯狂的准备省考笔试内容。毕竟离他当年考上已经过去了20年，曾经熟悉的试题，现在也都丢的差不多了。他深知，凭借他自己多年工作经验，加上他也曾经担任过多次省考面试官的经历，面试这一环节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所以笔试就成了“重中之重”，千万不得有失。
    在这段时间里，康志毅和颜兴成还是老样子，每天吹吹牛，打打球，玩玩电脑，而且几乎天天晚上流连于餐厅和酒吧，通宵达旦。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毕业不过是拿一张纸，踏出校门后他们的路已经都被安排好了，没什么可焦虑的，只要抓紧时间上演“最后的疯狂”就好了，走上社会之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放纵了。
    程浩然没有与他们同行，他们俩也很知趣地没有找他，毕竟程浩然没有他们那样的背景，考公之路还是要靠自己。在这段时间，周晓涵也多次向程浩然表达过要见面，并且带他回家见见父亲的意思，都被程浩然一一拒绝了。毕竟，有了前世的经历，程浩然现在虽然早已放下，但是与周晓涵相处仍然有些不自然。况且，他也能猜到周晓涵的父亲见他会跟他说些什么，索性以要备考为理由，推了个干净。
    拿到毕业证后，程浩然回到了寝室，将早已打包好的行李背上，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学校。康志毅、颜兴成和周晓涵早已被家里人接了回去，走的时候都跟程浩然做了告别。康志毅在临走之前还特地叮嘱，省考报名通知出了后第一时间联系他，他好提前做安排。对此，程浩然嗤之以鼻。
    周晓涵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再次逼迫程浩然“上门”，反而是变得比较温柔，嘱咐他好好备考，考完之后她再联系他。
    想到这里，程浩然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他的背后已经没有了路，不能回头，只能义无反顾地向前进。
    程浩然的家在文华市的老城区，那里保留着上世纪90年代的风貌，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那些塔楼，虽然经历了风雨的侵蚀，外墙的涂料已显斑驳，但它们依然坚固地矗立着，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变迁。
    二十年前，老城区还没有开始旧房改造，街道两旁是一排排低矮的商铺和住宅，电线杆和杂乱的电线交织在一起，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老人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摇着蒲扇，闲聊着家常。这里的生活节奏明显比新区慢了许多，给人一种宁静和怀旧的感觉。
    程浩然的家就在这样一个老小区里，一个不大的两室一厅，阳台上摆满了母亲精心照料的花草，给这个简朴的家增添了几分生机。他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留下母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母亲总是尽力给他最好的，教育他要勤奋学习，诚实做人。
    他站在那熟悉的大门口，踯躅不前。仿佛过了一个多世纪，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
    “谁呀？”一个略显年纪的女声传了出来。
    “妈，是我，浩然。”
    随着这个“妈”字说出口，程浩然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叫过一声“妈”了，就在他参加工作后没几年，母亲就因为多年积劳成疾，不幸去世了。程浩然一直都以没能让母亲跟着自己享享福而耿耿于怀至今。
    吱呀”一声，老旧的大门打开来，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大门口。只见她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银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她的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但那双温和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年轻时的光芒。
    中年妇女正是程浩然的母亲，李淑芬。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手里提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和一块牛肉。李淑芬的生活一直很简朴，但对程浩然的爱却从未因物质的匮乏而减少半分。
    “浩然，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还得在学校待几天吗？”李淑芬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和不确定，她知道儿子毕业后就在准备省考，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程浩然赶紧收拾好激动得情绪，伸手擦了擦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没有，今天已经领了毕业证了，同寝室的人都走光了，我一个人在那多呆几天也没意思，想想还是赶快退房算了。再说了，家里复习的条件还好一些，也能多陪陪妈啊。”
    李淑芬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她放下手中的菜，上前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累不累？”
    “还行吧，等过几天正式的招录通知出来了，我还得要好好研究一下报考岗位的事......今天不说这个了，我快要饿死了，饭啥时候能好啊？”
    “就你像是饿死鬼投胎的，你先进屋，把包放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饭一会就好。今天我还特地卖了牛肉，给你做一个土豆炖牛肉吃。”
    李淑芬说完，就笑着转身进厨房忙去了。望着自己母亲忙碌的背影，程浩然的心都被软化了，嘴角微微上翘，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程浩然走到自己的房间，打量了一番，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布置真让他感慨万分。房间不大，但每一样摆设都承载着他成长的记忆。墙上挂着的是他中学时期的奖状，书架上摆满了他曾经翻阅过的书籍，书桌上还放着他高中时用过的地球仪，上面的海洋和陆地都已经有些褪色。
    房间里的窗帘是母亲亲手缝制的，图案简单却温馨。床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他和母亲的合照，那是他上大学前拍的，照片里的程浩然还带着些许青涩，母亲则笑得格外灿烂。
    程浩然躺在床上，手轻轻抚过床单，那是母亲亲手为他铺的，虽然布料已经有些旧了，但依然干净平整。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仿佛能闻到家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着书本、墨水和母亲烹饪的饭菜的香味。
    “能回来，真好”程浩然在心中默念到，他不由得暗自发誓，今生一定会让这个家延续下去，也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