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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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 立刻有人附和道:“我也听说过这事儿,如果真的能攀上大小姐这根高枝儿,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 但也有些看客的观点比较悲观:“那可说不好,瑰湖是她三个兄弟的天下呢,我敢打赌,她在公司风光不了几年。” 大厅里暖气太足,郁铎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他第一次知道这些在员工面前动不动就灌成功学鸡汤的老总,私下也是一群嘴碎子。 横竖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郁铎端起酒杯,一个人到廊上去透透气。 走廊正对着一片花园,花园中央是一方大理石喷泉,直通喷泉的道路两侧,分立着两排复古华丽的路灯。 h 市的初冬温暖湿润,就算在十一月,花园里依旧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灯光将喷泉映照得如梦似幻。 郁铎在长椅上坐下没多久,身后就响起了玻璃门打开的声音,一股暖风从缝里钻出来,拂过他的头发。 这股意外到来的暖流汇进室外湿冷的空气之后,一道人影也来到他的身边。 单是听见脚步声,郁铎就知道来人是江弛予。但他现在没有什么和他谈话的兴致,五年的空白已经让彼此形同陌路,上次美术馆一别之后,两人之间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在远离人群的廊下一站一立,像是两条永远无法靠近的平行线。 “她叫杨幼筠。” 最后还是江弛予先开了口,他手里端着一只酒杯,俯靠在栏杆上,留给郁铎一个背影:“是我的未婚妻。” 尽管郁铎很早就从不同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件事,但今天亲耳听江弛予说起,感觉还是有一些不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和他不再有关系。 “恭喜。” 郁铎淡淡地开了口,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波澜:“郎才女貌,很般配。” “所以现在这样,你还满意吗?” 江弛予听郁铎这么说,转过身,背对着喷泉水雾中氤氲的灯光,垂下眼帘看向郁铎,平静地说道:“事业有成,美人在侧,人人都说我的前途不可限量,是不是完全符合你对我的期望?” “我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要紧。” 郁铎抬头看向江弛予:“只要你过得好就可以。” “我很好。” 江弛予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谢谢你替我做的选择。” 也许他和江弛予真的已经走到了陌路,一段简短的谈话过后,两人之间空气再次凝结了起来。 在漫长的沉默中,郁铎的心里生出了退意,相较于宴会厅里的虚与委蛇,这里紧绷气氛更令他感到窒息。 一阵铃声暂时将郁铎解救了出来,是他的手机响了。郁铎没有回避江弛予,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 “郁总,那帮孙子又开始——” 这通电话是负责棠村拆迁工程的副总打来的,副总在电话里向郁铎汇报,就在不久前,现场又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斗殴。 最近棠村的风波愈演愈烈,在不明势力的挑拨教唆下,越来越多的居民加入到暴力抗拆迁中去,项目进程被无限拖延,问题变得更加棘手。 在郁铎接电话这几分钟里,江弛予靠在围栏上,面朝楼下精致的小花园,一口一口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喝完。 他脸上的表情如深冬的湖水般沉静,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话很快挂断,郁铎收起手机,抬头看向江弛予:“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郁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插手这次棠村棚屋区改造的事。” “你觉得呢?” 江弛予没有回头,将问题原封不动地丢了回来。 郁铎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弛予的背影,没有回答。如果是过去,他一定会斩钉截铁地给出否定答案,但是五年过去了,他变了,江弛予也变了。 郁铎的沉默让江弛予得到了答案,他将空酒杯往大理石围栏上一放,转过身往郁铎走近了几步,突然风马牛不相极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只需要钱。” 郁铎微微一怔,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确实对江弛予说过这句话。 “现在我有很多很多钱,有资源,也有做不完的项目,只要你…” 说到这里,江弛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笑了一声,然后戏谑地说道:“留在我身边,好好陪我一段时间,棠村的事你不用担心,自然可以解决,到时我还可以给你送上一份大礼,以后公司遇上什么困难,也尽可以来找我。” “陪” 这个字,江弛予用得十分隐晦,但郁铎风月场中过,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在这圈子里,包二奶养小三、出卖肉体交换利益之类的事儿他见识过不少,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也有这种 “福气”。 这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江弛予这是要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从事业到生活,从身体到人格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报复。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狼崽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 “你是认真的?” 郁铎微微抬起头,目光随着江弛予的动作移动。 江弛予低头看向郁铎的眼睛:“我何必和你开这个玩笑。” “你有一个未婚妻。” 郁铎的语气淡然,听不出字里行间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我知道,但有未婚妻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单纯的交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总不会还对你念念不忘。” 江弛予已经来到郁铎面前,葡萄酒特有的酸涩果香就这么兜头笼罩了下来,他今晚作为这场晚宴最主要的嘉宾,喝了不少酒。 江弛予俯身逼近郁铎,脸上露出了一抹即陌生又危险的笑容,眼神像一条锁定猎物的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的儿子,什么样下三滥的事做不出来。背着她来一段,说不定更刺激?只要不被她发现…” 江弛予的话被一声脆响打断,回应他的是郁铎的一记耳光。江弛予被郁铎这一巴掌打得偏过脸去,但很快又偏执地转过头来,毫无闪躲地看着他,脸上笑意更加放肆。 郁铎的这一巴掌,江弛予已经等待了太久,在每一个妄念横生的清晨,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午夜。 但是为什么,当它真正落下的时候,他的心里没有得到一丝解脱。 “怎么,你很失望?” 江弛予的态度越发轻浮,他靠近郁铎,暧昧的目光顺着他光洁的额头一路向下,交织着滚烫的呼吸和难以忽视的酒气,停留郁铎的唇上:“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卑鄙、放荡、自私、狭隘,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郁铎被迫直视着江弛予,刚刚落在江弛予脸上的那只手此刻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手指紧紧攥成拳逼出了锋利的骨节,强行压制下的怒意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已经有多少年了,江弛予不曾如此靠近过郁铎,只要他再往前探近一点,就能贴上郁铎的唇。 但是江弛予在这个时候停住了,没有真的再进一步。 “郁铎,我再问你一次。” 江弛予低声问道:“这样的的我,是不是符合你的期望?” 郁铎感受到了江弛予满腔的愤懑,也知道他存心嘲讽他、挖苦他、激怒他。 江弛予这是故意用钝刀在割他的肉。 郁铎忍了又忍,终于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恢复镇定。他推开江弛予站起身,将那只用尽全力才克制住不再颤抖的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脸上迅速结上了一层冰。 “江总醉了,我会当做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郁铎抬手理了理被江弛予弄乱的门襟,道:“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过去是我伤害了你,你可以尽情报复我,我会好好受着。” 郁铎往宴会厅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看了江弛予最后一眼:“但你用不着自轻自贱。”第72章 你不喜欢我喜欢 和郁铎窝那在二建大院里近十年的土匪窝相比,瑰湖地产的办公大楼看上去就高端气派得多,大堂十多米挑高,二十部电梯高低分流,360 度玻璃幕墙,很符合他们品牌一贯的拿腔拿调。 从头到脚都和 “精致” 两个字搭不上边的郁铎突然出现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郁总,郁总!江总在开会,您不能进去!哎!” 郁铎面色铁青,不顾前台小姑娘的阻拦,步履如飞地穿过一片又一片办公区,最后推开了一扇实木大门。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正在开会的众人被门外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郁铎今天手气不错,瑰湖大楼里一共有五间会议室,他随便开上一间,就顺利找到了江弛予。 “结束了出来一下。” 郁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上首的那个人,他收回门把上的手,语气平淡地吩咐道:“我在办公室等你。”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不少人都认出了郁铎,他这表现得也太过自然,仿佛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号司令。 不需要前台带路,郁铎轻车熟路地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在江弛予上任之前,郁铎和前任经理也算有点交情,来过瑰湖的大楼好几次。 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小姐刚在几秒钟前收到了通知,她没有再做阻拦,而是客气地带郁铎来到沙发上坐下,还端上了一杯咖啡。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江弛予回来了。 和江弛予一起进门的,还有一位身型高大的助理,这个助理上回郁铎在红丝绒咖啡厅见过,姓赵。 这次赵助放下文件后,立刻就退去了外间,留下的只有江弛予一个人。 “稀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江弛予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整片会客区。 郁铎磨碎了后槽牙,江弛予这小子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和他装傻。 对方如此若无其事,自己自然也不能太急切,郁铎换了个放松的姿态,对江弛予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李启东的事。” 昨晚郁铎在江弛予面前表现得风轻云淡,实际上气得够呛,回去之后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但他还是在心里给江弛予的混账行为找了个借口,把黑锅全部推到酒精的头上,不相信是江弛予的本意。 谁知今天上午,几名警察冲进公司,二话不说就把李启东拷走了。郁铎追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上回李启东砸了江弛予的车这件事。 江弛予的车被砸之后,郁铎方的处理态度一直很积极,江弛予也没有什么表示,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风波已经过去。 谁知今天江弛予突然又开始旧事重提,要追究李启东的刑事责任。 江弛予突然变卦,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出在郁铎身上。 “是我报的警。” 江弛予倒是没有想隐瞒,大方承认:“他砸了我的车,还集结了一群人寻衅滋事,威胁到了我的安全。” 李启东这些年越发跋扈嚣张,郁铎也赞成让那小子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倘若只是刑拘个十天半个月,郁铎今天压根不会来这一趟。 但他咨询过律师,李启东的涉案金额过大,且性质恶劣,最近市里打黑的势头又强劲。倘若江弛予铁了心一定要走法律程度,少说得判个一两年。 李启东的父亲不在了,如果他再因此进大牢,郁铎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家的老太太交代。 “他是李大能的儿子。” 郁铎试着打感情牌,江弛予恨他不要紧,但至少会顾念李大能:“他这些年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我。” 李大能去之后,家里只剩下一个奶奶。李启东失去双亲性格大变,早早就辍了学。郁铎将他接到身边,在公司里安排了个闲职,尽全力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但从未扮演过父兄的角色,也没有在他身上花过多少时间。 一是因为这些年工作太忙,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已经很难再在谁的身上投入那么多的感情和牵挂了。 “我知道。” 江弛予没有被打动:“既然你管教不了他,我来替大能哥管教。” “李启东的事,我郑重向你道歉,赔偿条件尽管提,我一定尽力满足。还有昨天…” 郁铎看了眼江弛予的脸,他的脸上隐隐留下了些痕迹,看来自己昨晚下手确实重了些。 但后面的话郁铎没有再说下去,就算他现在有求于江弛予,但依旧觉得江弛予昨晚那巴掌挨得不冤。 江弛予笑了起来:“你现在才想起来替他道歉,是不是晚了点。” “你想怎么样。” 郁铎也来了火气,态度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强硬。 “考虑一下我昨晚的提议?” 这一拳落在了棉花上,江弛予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 “江弛予!” 郁铎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看来这小子昨晚根本就没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只要郁总随叫随到,服务周到让我满意,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江弛予无视郁铎的怒意,站起身绕道桌子前面,但依旧和郁铎保持着一段距离。 “江弛予,我再提醒你一遍。” 郁铎强忍着火气,看着江弛予:“你有未婚妻,就算你想羞辱我,也不必用这种方法。” “我说过了。” 江弛予无所谓地笑了笑,又要再次发表他的渣男言论:“未婚妻并不影响…” 江弛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开门声打断,然而这个开门的声音并不是来自那扇豪华气派的办公室大门,而是从江弛予身后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上传来。 “抱歉,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木门缓缓打开,杨幼筠从门后走了出来:“昨晚在酒吧玩得太晚,就在里间睡了一觉,没打扰到你们吧?” 郁铎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但他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杨幼筠,依旧像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江弛予的心理素质就要强上不少,如此不堪入耳的对话被未婚妻听到,脸上竟然不见丝毫慌乱。 但他还是止住先前的话题,神色自若地对瑰湖的大小姐说道:“以后可以提前出声。” “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杨幼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绕到吧台前装了杯水,随后善解人意地说道:“你们先聊,我出去了。” 说完,她就在郁铎震惊的眼神中,款款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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