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得民心，才能安天下

    想他用九年时间一统六国，已然是壮举。
    可没想到，赵牧之的野心比他还大，想的比他还远。
    将整个西域收于囊中，那才是真正的一统天下！
    蒙恬更是热血沸腾。
    此法若是能成，甚至无需费一兵一卒。
    这对于他来说，可是莫大的好消息。
    全身的血液滚烫，躁动的心再也按耐不住。
    当即跳了起来。
    “先生，你不用再说了！我老蒙心悦诚服！至此，唯先生唯首是瞻！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蒙恬一说完就后悔了。
    完了，刚才太过激动，忘记陛下还在这。
    陛下不会怀疑自己有疑心吧？
    蒙恬心中一动，暗暗瞟着嬴政脸色。
    还好。
    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赵牧之。
    “蒙将军你先起来，这事要真做成，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眼下还是酿酒生意最为要紧。”
    尤其还是在这交通极为不发达的古代。
    张骞当年出使西域，还用了十三年呢。
    等什么时候自己厉害到把汽车也造出来，那要想实现这些，可就指日可待了。
    嬴政眼中满怀欣慰。
    对这个突然找回的儿子越发满意。
    再联想到公子扶苏。
    又忍不住皱眉。
    扶苏要是有他一半远见、智慧，自己也无需再劳心劳神。
    “少爷，你放手大胆去干，需要什么您直接吩咐，我抽时间便送到这黑风岭上来。”
    赵牧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虽然在这黑风岭上过得有滋有味，时不时还能想想造反大秦的事，但也有弊端。
    这里地处偏远，就算自己有心想把酿酒的生意做大，可仅凭自己，也施展不开手脚。
    “咱们仨可就说好了，合伙一起干，一起发大财。”
    三人愉快的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赵牧之打着饱嗝，拍拍肚皮。
    “老赵，你今天看起来兴致不高，可是出了什么事？”
    嬴政长长叹口气。
    “只是想到如今我们尚且能解决温饱，坐在这无忧无虑地谈天说地。可有些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正饱受灾情之苦。每每想到这，我痛心呀！”
    “老赵，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操心。你又不是当朝皇帝，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累不累呀！”
    “少爷，此言差矣。说到底，我也是大秦人。处处为大秦考虑，这不是每个大秦子民都应该做的吗？”
    该说不说，这老赵，正义感还挺强。
    嬴政暗中甩给蒙恬一个眼神。
    蒙恬示意，也跟着叹口气。
    “不瞒先生，其实前几日我被陛下派去探查灾情。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哇。”
    “千里灾情，民不聊生。灾情严重的地方，尸体比活人还多。百姓实在活不下去，含泪吃死人肉的也有。”
    每每想到这个场景，蒙恬都忍不住打着寒战。
    想他浴血征战沙场数载，也见过不少死人。
    能让他都觉得胆战心惊，足以见这次灾情严重。
    一想到这，蒙恬坐不住，连美酒都喝不下去。
    长舒口气，干脆直接抱拳，跪在地上。
    “我等就算有心想替百姓解决灾情，让他们能有好日过，奈何才疏学浅，这一把子力气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放。”
    “其实我带着老赵今天来拜见先生，就是想听听先生的意见。这天下旱灾，如何可解？”
    他倒是一脸诚恳。
    赵牧之咂咂嘴。
    刚说过要与他二人合伙，且自己还需要嬴政那老头子当免费的形象代言人。
    就当是白送给他的谢礼了！
    “蒙将军，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不必行此大礼。这法子嘛，嘿，我还真有。”
    蒙恬和嬴政眼神同时一亮。
    “先生，请快快直言！”
    “百姓既然因大旱，庄稼无米可收，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开仓放粮。”
    嬴政本来期待，能在他这里听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没想到他所说的和李斯无异。
    希望瞬间被浇灭。
    到底还是市井长大的啊。
    是自己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愿望了。
    “少爷，你这话说的容易。开仓放粮，恐怕……”
    “你是想说灾民太多，就算大开国库，也是亡羊补牢吧。”
    自己的台词被他截了胡。
    嬴政怔怔地点点头。
    赵牧之胸有成竹。
    “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讲的陈胜吴广？他们当时所处情况同现在一样，天下大旱。而他们之所以会起义，就是对朝廷有怨念，认为朝廷不顾他们死活。”
    “开仓放粮，的确只是暂缓之计，目的就是要拿出朝廷的态度来，展示赈灾的决心，以此来安抚灾民情绪，告诉他们，朝廷没有放弃过他们，一直与他们同在。得民心，才能安天下啊。”
    赵牧之的这番话，彻底把嬴政打动。
    刚刚被浇灭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少爷，既然你说这是暂缓之计，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聪明！”
    赵牧之称赞后，将目光转向蒙恬。
    “蒙将军，你可还记得我曾交予你的粟米？”
    蒙恬飞快地点着头。
    “记得！先生说，此物饱腹感极强，有望解决百姓饿肚子。”
    “普通的米撑不过几日，可若是能和粟米混合，每顿每人每食可减少一半，时间尚可翻倍。”
    “当然，光靠朝廷一己之力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联合一些没有灾情的郡县，请当地的商户、富豪捐米。当然，合作态度积极者，还可适当奖励。不积极的嘛，这大秦律法众多，随便鼓捣一条，保准让他精神百倍，大呼万岁。”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一来二去，粮食不又多了嘛。”
    他说的很有道理。
    水滴尚小，但汇在一起便是江河湖海。
    “还有一事，朝廷在此期间，还要派可信可靠的人到旱灾的郡县，驻军看守。一是防止灾民暴乱，二是防止有黑心商人趁机赚一笔昧良心的钱。”
    赵牧之没注意。
    当他说完这话，嬴政和蒙恬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他所说的，并非是危言耸听。
    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这些，要不是蒙恬亲自考察过，就连嬴政也根本想象不到！
    要不是之前已经见识过他的本事。
    几乎都要怀疑。
    他们面前坐着的，怕不是人，而是神仙！
    不用说，一个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