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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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远山听完还没说话,拎着外套回来的严松青倒是欠欠儿地插了句嘴:“就是的,我钟老师不得先紧着拍电影吗?你懂点儿事儿迟远山。”搁平时迟远山得弹他脑门儿了,今天大概实在懒得理他,没搭话。严松青也有自知之明,皮完了拽着严松亭就跑。兄弟俩走了,酒吧只剩了迟远山一个,闹腾了一天的耳朵终于消停下来。他独自坐在吧台,慢慢悠悠喝他的牛奶。其实道理他都懂,也并非像严松青说的那样真就是不懂事儿,否则前几天钟度在酒吧拍戏他应该天天过来刷存在感才对,怎么会为了不打扰他连面儿都没露。但不确定因素太多,心里的不踏实却是他控制不了的。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迟远山起身走上了表演台。已经打烊的酒吧,仅剩的几盏小灯都昏昏欲睡。台上的人孤零零地坐着,影子被拉得很长。迟远山抱着吉他,迎合今晚的主题,哼唱着一首《i?don''t?sleep?well》。一方不大的舞台,一把民谣吉他,他痴痴唱着,藏起一颗爱得炽热却又小心翼翼的心,声音低得像呢喃。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心情和一个魂牵梦萦的人,如果结局如歌里所写,他恐怕再也睡不好。这样的深夜,空无一人的酒吧和独自唱歌的店老板,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凄凉,去而复返的兄弟俩一时都愣在了黑暗中。刚才被严松青拽着跑,严松亭把手机落在了吧台,这会儿返回来拿却意外撞见了这一幕。他们没打扰迟远山,安安静静地在楼梯口站着。严松青点开了录像,手机镜头对着台上的人。这是来自小迷弟的记录也是迟铁树开花的证据。一曲终了,严松亭忽然说了一句:“所以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别以后在外头谈恋爱了都不敢带回家,你哥不吃人。”严松青关上手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我那心爱的姑娘还不知道在哪儿唱歌呢,倒是你,你这异国恋谈了多少年了我还没见过嫂子呢,你弟也不吃人。”严松亭笑了笑没说话。两人原本打算过一会儿再进去,然而从台上下来的迟远山拿起吧台的手机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手机塞给严松亭,迟远山插着个兜下了楼,留下一句:“拍的视频发我”。夜深了,夜风很凉,他边走边缩了缩脖子,掏出手机把严松青发来的视频转发给了钟度,附上一句:这小崽子偷录我,你看这风格像不像鬼片儿?严松青拍的时候离得远,视频里看不到他的表情。这视频乍一看就跟那种粗制滥造带着点儿滑稽的鬼片儿似的,所以他才放心地发给了钟度。他最近经常给钟度发一些好玩儿的事儿,今晚的本意也是想逗他一乐,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却接到了钟度打来的电话。彼时,迟远山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接起电话他有些意外地问:“哥,还没睡?”“嗯,今天夜戏,刚洗完澡”,钟度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心情不好吗今天?”迟远山脚步顿了顿,举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随后他佯装轻松地笑了笑:“没,松青今天给酒吧定了个‘睡不好’的主题,人走没了我也过了把瘾。”钟度一时没说话,他打电话的原因其实就是看了视频感觉迟远山心情不好。此时,他的语气、声音以及他给出的理由都没什么问题,钟度却没来由地不太相信。他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地说:“你让我不开心的时候跟你说,你也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跟我说。”街上很静,钟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也格外让人安心,但迟远山心情不好的原因却是不能跟他说的。他踩了踩路边的小石子儿,随口找理由:“真没事儿哥。今天晚上外面太闹,我在休息室躲清静,开了那盏灯,忽然有点儿想你。”小区门口开出来一辆车,车灯亮得晃眼,迟远山一时没有防备,随口丢出了一句这么暧昧的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太合适,差点儿咬了舌头。钟度没有多想,他只是一如既往地重视迟远山随口说的话:“这又不是离了多远,想我就见一面。哪天结束得早我找你,或者你有空了就过来我们一起吃饭。这边新开了一家川菜,你应该会喜欢。”迟远山听着他絮絮的话,举着手机仰起了头。今晚看不到星星,气压很低,他鼻子有点儿酸。这些天被压抑的情绪忽然涌了上来,又在此时格外让人安心的氛围中很快烟消云散,他笑着答了声:“好”。俩人又聊了几句才互道晚安挂了电话。那边钟度放下手机才想起来擦头发,擦着擦着发起了呆。不管是那个视频还是电话里迟远山说的话都不太对劲,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但最后还是归结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于是自嘲一笑把这些有的没的抛到了一边。接下来几天,两人该联系联系该聊天聊天,谁都没再提那晚那个电话。不过,答应迟远山的事儿钟度一直记着呢。这天一大早,他刚到片场就给迟远山发微信:“我看了一下,明天下午收工早,你有空吗?”那晚之后,迟远山的心情已经由阴转晴,他当然有空,没空也会说有空,回了语音过去:“我有空啊,领导什么指示?”“都哪儿学的这些话?”钟度也发了语音过来,话音里带着笑,“没事儿,你要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行啊,咱们找地儿吃还是包饺子,你们拍戏那儿离小院儿不远。”钟度想了想,还是想吃迟远山包的饺子,但这话让他说出口多少还有些不自在,于是退而求其次,打字回:“想吃迟老师的饺子”。他这称呼是彻底不打算改了,迟远山笑了笑:“行,那就吃饺子,带着白老师、思炜他们吗?”“不带,他俩只会吃不会包,我包得也很慢,人多你太累了。”下一条语音发过来,钟度随手点开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扬声器播放,于是路过的白京元也听到了迟远山雀跃的声音:“行,那明天下午我接你。”白京元立刻停了脚步,人模狗样地往那儿一站,挑着眉逗钟度:“呦,您有约啊?带我一个吗?”钟度眼睛没抬,想也不想就说:“不。”白京元“切”了一声,把自己扔进了旁边的椅子里:“就你能约会吗?”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发出了他的约会邀请:“林大作家,明晚赏脸一起吃个饭?”第20章 以后我替奶奶疼你第二天下午,迟远山先回小院儿收拾了一下,收拾完出门买好了肉和菜,和好了面醒着,又炖上了一锅羊肉汤。全都安排好以后,这才换了身衣服出门去接钟度。他到得有点早,钟度那边还没完事儿。他也没进片场,就在车里等着。《野草》是一部群像戏,讲的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他们有的被父母抛弃,有的因为各种原因离家出走,有的父母双亡成了孤儿。这些孩子走到了一起,找了个没人要的小院儿住了下来,试图打造一个属于他们的乌托邦。整部片子的基调依然是非常钟度的风格,压抑、沉重、现实。他不断地给人希望,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又残忍地把那点希望的火光掐灭,直至全部归于黑暗。室内的戏份之前在棚里已经拍完了,现在剧组是在一个租来的农家院儿里拍外景。今天的拍摄时间比预期要长一点,这会儿正在拍一场两个孩子打架的戏。钟度爱用新人演员,他们身上的青涩和懵懂跟他的电影风格很搭。当然,新人演员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没什么经验,尤其对这种打斗的戏很生疏,不会找角度,不会控制力道,所以一个镜头往往要重来很多遍。演员重新调整的间隙,钟度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迟远山应该到了,于是让谢思炜帮他把人叫进来。没过一会儿,谢思炜就带着人回来了。钟度这一镜还没拍完,他示意迟远山坐到自己旁边,又拿了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他。全程他的眼睛都盯着监视器,迟远山却没有丝毫不被重视的感觉。钟度递过来的也不过是杯寡淡无味的热水,他却也喝得美滋滋的。直到这一镜拍完,钟度才偏头看向迟远山:“穿少了吧?外面冷,要不你回我保姆车坐会儿,一会儿完事儿了我叫你。”“没事儿,不冷,你忙你的哥”,迟远山笑着,“其实我在车里等你就行,打扰你们工作”。钟度挑了挑眉开了句玩笑:“不打扰,欢迎迟影帝莅临指导”。白京元在旁边听得直摇头。他也不想听这俩人腻歪,奈何他的座位就在旁边,想听不见都难。几个演员跑过来看刚才的镜头,钟度周围瞬间围了一圈儿人。迟远山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努力降低存在感。他发现此时给演员们讲戏的钟度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一分钟前还在跟他开玩笑的人,这会儿的语气表情却都很严肃。说话用词简洁又不带任何感情,任谁都能感觉到压迫感和距离感。这一发现让迟远山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他盯着钟度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悄悄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拍摄还算顺利,今天的戏份总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拍完了。几个年轻演员拍戏的时候很认真,拍完了又嘻嘻哈哈闹作一团。这样其实挺好,毕竟片子太沉重,不去调节情绪的话人很容易沉在戏里出不来。这会儿剧组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收工,钟度和迟远山也并肩往外走着。刚走到门口,道具小哥又追了出来,跟钟度确认明天要做的准备。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刚才打戏用过的断木棍还抱在怀里没来得及放。迟远山在旁边笑了笑,心想这恐怕是他们老大又喝多了。嘴角刚拉开一点儿弧度,下一刻就僵在了脸上。那群年轻演员打闹着走了过来,有个演员没看路,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撞向了道具小哥。失去平衡的道具小哥下意识就去找支撑。眼看着他怀里的断木棍就要扎到钟度,迟远山几乎是下意识地飞速迈了一步,挡在了钟度身前。周围传来几声惊呼,空气都好像凝滞了几秒。钟度一时也愣住了。被迟远山突然这么一挡,他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状况是道具小哥手里的木棍撞到了迟远山腰上。虽然为了防止演员受伤木棍的断层都处理过了,但这毕竟是木头,硬度还是在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提到嗓子眼儿是什么感觉。全身的血液上涌,淹死了理智的脑细胞。钟度按着迟远山的腰,皱着眉问:“伤到没?”这动作和问题都太蠢。明明看到木棍扎到他腰上了,竟然还按了一下,明明听到他都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竟然还问伤到没。“没事儿哥。”迟远山手还搭着钟度,他借着力道直起身,边说话边捏了一下钟度的肩,带着安抚的意味。说完竟然还有空关心别人,又回过身去问道具小哥有没有受伤。人群围了过来,询问的、道歉的、喊医生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嗡嗡地在耳边绕着。钟度揉了揉太阳穴,揪出一点儿理智,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确认他们都没什么事儿后,他表情严肃地看着刚才打闹的一群人说:“你们玩儿归玩儿,看着点儿路,片场这么多人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你们家里人交代?别仗着年轻就觉得磕一下碰一下也无所谓,万一伤了脸演员这条路你们可能就走到头儿了。”钟度平时虽然让人觉得有距离但很少真的生气,这会儿他表情难看,语气又格外严厉,那几个演员一时都愣在了原地,大气不敢出。“别在这儿围着了,哪儿伤了赶紧去找医生处理一下”,留下这句话,钟度拽着迟远山就往自己的保姆车走。白京元和谢思炜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确认演员和道具小哥都没事儿后,也没空安慰这一帮吓傻的人,赶紧去找跟组医生了。阵仗不小,其实迟远山连皮儿都没破,这会儿还有空跟钟度嬉皮笑脸:“你看,我说没事儿吧,衣服厚”。他撩着衣服给钟度看,伤处虽然没破,但皮下还是出血了,眼看着就青了一片。“还笑呢,你挡我干什么?”钟度还是黑着脸,说话听着像训人。迟远山知道他这是吓了一跳,也不恼,笑着哄人:“真没事儿哥,我不挡要扎你肚子上了,你衣服敞着呢。”钟度看着他没说话。这会儿理智回笼,想起刚才那一幕他还是心惊。剧组的人知道木棍处理过,迟远山却并不知道,他毫不犹豫地挡过来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此时,钟度很想说一些扎人心的话,比如我本来就是一个早该死掉的人你挡我干什么?然而,看着迟远山那张笑着的脸到底还是没忍心说出口。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沙发:“趴那儿,我去找医生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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