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着既然默许了程展翼来找自己，王驭有些话得跟他说清楚，“我可跟你说啊，山上可不好玩，一到晚上到处都黑灯瞎火的，你要敢闹着下山，我绝对不会理你的。”食堂的大锅饭吃多了，也吃腻了，这农村柴火饭更香，程展翼觉得这白米饭都比学校食堂的好吃。“那你平时玩什么？”程展翼正扒饭，随口问了一句，自己之前又不是没在山上过过夜，只要有王驭陪着他，他肯定能待下去。去山下玩肯定都是玩些不正经的，至于这山上嘛，王驭还是会干点正事，“有时候去大棚那边帮忙采摘草莓，实在没事，吃了饭就顺着小路随便逛逛。”程展翼看向沙发旁的草莓，王驭干啥他干啥，他就想跟王驭一块儿，可能是爱屋及乌吧，他喜欢王驭，也喜欢王驭这个二层楼的平房。但是他不喜欢老是跟着王驭的那条狗，也不是不喜欢，他是单纯的害怕。吃过饭，王驭说得去大棚那边看看，程展翼自然是要跟着去当牛皮糖的，可一下楼，守在空地旁的小土狗便跟了上来。程展翼不敢跟它并排着，拽着王驭的胳膊，围着王驭转了一圈，让王驭挡在自己和狗之间，这样的距离，程展翼才稍微放心点。王驭也不帮他，还在一旁说风凉话，“那你可有得受了，这狗是我园子里的员工，你俩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话间，两人一狗已经来到了大棚，不远处的大棚里，有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这小土狗很聪明，还会帮忙叼小的篮子。王驭也上前跟员工说话，顺便帮忙搭把手，只有程展翼，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不好打扰王驭，原地蹲下，等了一会儿觉着无聊，把脚边的草莓扯下来吃了。“还不傻，还知道挑大的吃。”王驭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员工说完话，走回到了程展翼身边，他踢了踢程展翼的脚，“你来我这儿白吃白喝的？”王驭嘴欠欠的，他就是想挖苦程展翼，就当逗小孩玩，指着跟员工上上下下的小土狗，“我这儿的狗知道不吃大棚里的草莓。”程展翼还想说自己没吃多少呢，低头一看，脚边全是草莓蒂，想反驳都没能理直气壮。“走吧，天都黑了，再待在大棚里，我还担心你踩到我的草莓。”那小土狗好像留意着王驭的去向，刚刚还在大棚里帮忙，见王驭要走，很快又跟了上来。程展翼虽然怕狗，但是相处时间了，怕着怕着也就习惯了，回到平房时，小土狗不上二楼，径直走向它的狗窝，程展翼回头看了它一眼，那狗窝里铺了不少的衣服，应该不会冷，但是他还是有点可怜小狗。这是第二回在王驭这儿过夜了，程展翼显然比上回随意得多，王驭催促他赶紧去洗漱，别等楼下的人忙完跟人抢厕所用。“嗯……我觉得……”程展翼趴在沙发扶手上，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我今晚又得穿你的衣服睡觉……”王驭回头看向，“你想说什么？”这不话里有话嘛。“应该在你这儿给我准备一套睡衣，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王驭听乐了，长期嘛，想要准备这些东西很正常，他不太正经地反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以后还得给你备好安全套。”说完，他朝程展翼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故作惋惜，“可惜了，今晚又没有。”硬是把程展翼逗得面红耳赤，王驭才善罢甘休，他从衣柜里翻出程展翼上回穿过的衣服，程展翼几乎是落荒而逃。洗过澡后，山上确实挺无聊的，两人只能窝在这小屋子里，因为没有安全套，王驭只能对程展翼“动手动脚”。程展翼脸皮还是薄了一点儿，被王驭摸得呼哧带喘的，压着声音跟王驭求饶。“这就不行了？明天你要不还是回学校吧。”王驭阴阳怪气。小男生哪儿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可又拿王驭没有办法，只能抱着王驭的脖子，哼哼了两声。楼下直播结束了，两人也才闹够了，王驭踹了程展翼一脚，让程展翼起身去关投影仪，王驭先钻进被子，程展翼关掉投影仪，又帮忙熄灯，随后也贴着王驭躺下。黑暗中，程展翼的声音响起，光听他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他很高兴，“明天下山去给我买吧。”“买什么？”王驭故意装曲解程展翼的话，“买安全套吗？”幸好关了灯，看不到程展翼火辣辣的脸颊，“给我买睡衣还有拖鞋。”“那买不买安全套啊？”程展翼彻底绷不住了，他真想捂住王驭的嘴，不让王驭说话，“我不知道！”第二天，程展翼如愿跟王驭去买了他要的东西，从山上开车下来大概几分钟，离他们最近的那家的小超市，里面什么都有。经过安全套的货架时，程展翼不好意思，但是眼神不住地往上瞟，王驭大手一伸，从货架上拿了三大盒，连通其他东西一起结账。走出超市，程展翼还在难为情呢，就听见王驭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几天能用完啊？”王驭也不指望程展翼能回答，率先上车，将东西往后座一放，放下车窗，催促还在路边扭捏的程展翼，“上车，还在等我们吃午饭呢。”山上的日子清闲，王驭忙的时候，程展翼就在房间玩玩电脑，到点儿吃饭，其实跟在宿舍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对象在身边，王驭又是个流氓，两人只要多对视一眼，就能黏到一块儿去。现在有了安全套，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可惜王驭挺忙的，两人刚脱了裤子抱在一起，什么都没来得及干，楼下就有人在叫他。王驭撑起身子，望了眼窗户，“啧”了一声，极其不情愿地从程展翼身上下来，边穿裤子，边跟程展翼说话，“晚点再陪你玩。”安全套都拆开放在了床头，程展翼眼睁睁地看着王驭离开，最后也只能重新穿好裤子。电脑他玩腻了，老是在房间待着也无聊，王驭也没不准自己出房门，程展翼穿好衣服就下楼。来到楼下，便看到了直播，程展翼找了个角落站着看着，大家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都眼熟了程展翼，有人还递给了程展翼一盒开了的草莓。程展翼抱着草莓盒边看边吃，一切都好好，就是不知道小土狗什么时候来的，还站在了程展翼身边。程展翼差点叫出声来，幸好他怕影响直播，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大叫。小土狗比他稳重得多，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乖巧地坐着。程展翼不敢在这儿待太久，抱着剩下的草莓就想走，他不知道能走去哪儿，本能想去找王驭，平房这边没看到王驭的人影，他就只能往大棚那边走。走出去没两步，程展翼回头张望，那条小土狗居然跟着他，小土狗走得很慢，一人一狗始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这把程展翼吓坏了，拔腿就往大棚跑，隐约间，他觉着小土狗一直追着他，他还听到了狗叫声。大棚门口都是来摘草莓的客人，程展翼顾不了那么多，想要跑进去找王驭，看到人群时，他下意识回头，身后的狗子好像变大了，模样也变了，追着他又吼又叫的。王驭骗人，这狗明明咬人！愈来愈近的狗叫也吸引了人群的目光，人群也被这狗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有人护着小孩往后退了几步。这骚动引得程展翼频频回头，狗跑得多快啊，几步路的工夫，那狗看准了程展翼的屁股，直接扑了上来。“啊！”程展翼大叫一声，腰上被什么东西踹了一脚，整个人朝旁边的小山坡撞去，屁股墩撞到了凸起的石头上，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屁股上传来。狗似乎没有扑上来？程展翼捂住屁股，转头一看，居然有两条狗。那条小土狗厉害得很，一改平时沉默，把刚刚追着自己大叫的野狗按在了地上，嗓音里发出低沉的嘶吼，野狗嘤嘤叫了两声，完全没有了刚刚要咬人的气势，程展翼定睛看了好半天，这才认出这条野狗是关在石料厂的那条狗。第13章 短暂的骚动还是引起了王驭的注意，他领着几个员工，拨开人群，只见人群中央，小土狗踩着一条野狗，程展翼一脸痛苦地跌坐在小山丘旁。“有狗咬人啊！”带着孩子的家长回过神只觉得心有余悸，看到负责人后立马嚷嚷了起来，“这要是咬到人怎么办！”王驭见状，追问有无人员受伤，问了一圈，除了捂着屁股坐在地上的程展翼，其他人都只是受到了惊吓。“咬你了？”王驭先问了程展翼一句，程展翼摇摇头。人这么多，王驭得先安抚客人的情绪，他余光扫了一眼程展翼，见他不吵不闹的，像是没什么大事。“松开它。”王驭冲小土狗招呼了一声，小土狗松开爪子，那条被打它打得唯唯诺诺的野狗夹着尾巴躲到了一旁。员工忙出来跟大家解释，这条野狗不是他们这儿，是上面石料厂的，也有人认出了这条狗，毕竟每次有车经过，这条狗都会冲着门口大叫。经员工一解释，有常来草莓园的客人，也分辨出这两条狗的区别，这条体型小点的狗才是草莓园的，每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它守在园子外，偶尔还见它帮忙拖拽地上的垃圾塑料袋。这条野狗也不能不管，员工找了个鸡笼把狗塞了进去，这狗被小土狗打怕了，现在也安分，老老实实地待在笼子里被送回了石料厂。王驭跟几个老大哥疏散了人群，草莓园门口又恢复了平静，他这才有空去管程展翼。程展翼还坐在地上，大概是吓傻了，一动不动的，小土狗坐在他一米远的距离，他也没喊着害怕。王驭上前一步，蹲在了程展翼面前，“说了它不咬人吧，人家帮你，你还怕它。”程展翼转头看了小土狗一眼，小土狗坐得笔直，像是在用行动向程展翼证明，它不屑咬人，主要工作是看家护院。“是没咬我……”程展翼手扶着腰，“但是它踹了我一脚。”王驭乐了，“那不也是一时情急嘛，再说了，那条狗比它大点儿，它不跳起来怎么吓唬住对方。”也是，要不是被踹到小山丘上，说不定已经被那条恶犬给咬了。“起来吧，还坐在地上干吗？”王驭一把将程展翼拽了起来，程展翼没有站稳，一个趔趄，直直朝王驭扑去，王驭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跟我碰瓷呢？”起来得急，扯着程展翼的屁股了，他只觉得屁股墩青痛，他趴在王驭的肩头，带着哭腔道：“我屁股疼……疼死我了……”程展翼是被王驭架着回了平房那边的，回到房间王驭才注意到，程展翼的裤腿都被石子磨破了一点儿。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把拽下了程展翼的裤子，程展翼圆润的屁股晃了晃，右边屁股上明显青了一块儿。“这儿？”王驭按了按乌青的地方。程展翼疼得嗷嗷叫，“哎呀！别按别按！”幸好他们这儿什么东西都是现成，连伤药都有备用的，王驭翻出喷雾，对着程展翼的屁股喷了几下，“你看看你，来我这儿净给我找事。”程展翼不高兴，“我都受伤了，你都不安慰我。”“谁叫你自己乱跑的，老实待在房间玩不就没这事儿了。”王驭确实不想安慰人，连两句软话都懒得多说，“你自己待着吧，我还得去园里看看。”王驭走得飞快，压根儿不给程展翼挽留的机会，程展翼趴在沙发上，看到了床头那包开封的安全套，自己真没用。留程展翼一个人在房间，王驭多少有点不放心，他紧赶慢赶将园里的事情处理好，想趁着时间还早，带着程展翼下山去医院看看。等他回到房间，程展翼还趴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房间的暖气开着，那条毛毯横在程展翼的屁股，程展翼裤子都没穿好，还光着屁股。王驭上前将人叫醒，一把掀开毛毯，屁股上的乌青颜色更深了些，他举着的手迟迟没有拍下去，最后落在了程展翼的脑袋上。“醒醒，我们下山去。”程展翼迷迷糊糊地起身，扯到屁股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疼痛让他想起今天的经历。“干吗去？”王驭把裤子扔给了程展翼，“去医院看看，我怕你撞到骨头了，回头赖上我。”去了一趟医院，程展翼还算幸运，腰上和骨头都没事，就是硌到了肉，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程展翼一瘸一拐地坐回车上，他以为看完医生，他跟王驭该回山上去的，没想到王驭忽然跟他说道：“送你回学校吧。”程展翼大惊，“我们不回去了吗？”王驭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程展翼口中的“回去”是指的跟他一起上山，自来熟没边了。“都这么晚了上去干吗？我明天早上再上去。”不上山去，程展翼更不放心，一想到王驭之前老去酒吧玩，“那你是不是又要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