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章 邙山大家长

    齐天阐述出来的远古战争，在陆凡脑海中掀起了一次次的风暴。
    不同阵容，激荡碰撞在骤变的世界！
    这是风云变幻，改天换地的一个时代！
    神明堕魔！
    魔分两派！
    神明背负巨大的压力，寻找时代的裂缝。
    在邙山南这边播下种子，种下希望。
    然后……
    毅然决然地杀回邙山北！
    陆凡甚至可以感受到，当时这批神明离开邙山南，北上的时候，究竟是承载着怎样厚重的使命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同时又背负了多少人的寄望。
    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最终，向死而生！
    燃烧自己，为邙山南的人族，争取时间，同时也是给人族，一次重新掌握这个世界，净化这个世界的机会。
    齐天默默地看着陆凡。
    他知道要给陆凡时间消化这一切。
    这些讯息。
    太震撼人心。
    信息量太大。
    一般人，很难接受一切。
    齐天掏出一壶酒水：
    “这些事情……”
    “到现在为止，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
    陆凡侧目，满面惊容，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
    齐天语气真诚，轻笑道：
    “一千年多年来，我见到过太多惊才绝艳的天才，也见过很多勤勉痴狂的武者符师，碰到过太多太多的聪明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只有两个人，让我真正佩服，其中一个就是你。”
    陆凡目光微垂：
    “齐天前辈夸赞了。”
    “你应该知道我钦佩的另外一个人。”
    齐天自顾自地对陆凡道：
    “他就是剑王朝，自行领悟出剑道法则的那位宗主，千古第一人！”
    “当初，您就没有考虑过，把邙山北的秘密告诉他？”
    陆凡反问。
    在他看来，这位唯一靠自己就能够领悟法则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强者，是真正的悟性第一，旷古绝今。
    “你错了。”
    齐天苦笑摇头：
    “我之所以钦佩他，的确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悟性超凡，自行领悟法则，做到了邙山南的前无古人，但是他这种天赋，在邙山北，在曾经的神明盛世，并不是非常的罕见。”
    “……”
    陆凡张了张嘴，眼里的震撼，再度升级。
    齐天一副稀松平常的口吻：
    “在神明盛世，资源无穷，许多人站在神明的肩膀上，已经掌握了自行领悟法则的手段，的确很有优势，但是……并不能算是绝对的强者。”
    “其实跟他们相比，我更佩服你。”
    齐天语气一转，把话题扯回到陆凡身上：
    “你有非比寻常的超凡悟性，同时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勤勉的武痴，无人能比，然后，你的聪慧，你谋划一切的能力，就连本座，也远远不及。”
    “前辈抬举……”
    陆凡刚想谦虚两句，被齐天抬手打断：
    “但是越优秀的人，往往也越是自负！当初剑王朝的那位宗主，自诩剑神，一念法随，通晓各种剑道法则后，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讲述邙山北的神明盛世，讲述邙山北的情况，他直接穿过邙山，一头扎进邙山北，命牌崩毁。”
    说到这里，齐天语气变得异常沉重。
    陆凡也面露唏嘘之色。
    如果不是那一次贸然的出击，邙山南，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
    摇光、青峰他们，或许就不用死。
    邙山南，可能会更加的繁荣。
    等等……
    陆凡突然回过神来：
    “前辈是在提醒我，不要太过自负，以为击杀几个巫神传人，就以为可以横穿邙山北？”
    齐天侧脸看这陆凡，足足两个呼吸，才摇摇头：
    “没有。”
    “你比他理智。”
    陆凡微微眯起眼睛。
    这话，有弦外之音啊。
    我比那位怂的意思？
    “你比他多一分际遇。”
    齐天补充。
    陆凡明白，因为自己在夺舍之战里，看到了邙山北，并且提前有遭遇所谓的十级深海巨兽，看到了九级之上更强的存在。
    “还有……”
    “你有值得你牵挂和必须要保护的人。”
    齐天的这句话，让陆凡想到了凌潇潇、龙轻语、北城寒星，刚诞下的小家伙，以及许许多多张面孔。
    “所以。”
    陆凡拉长声线，道：“齐天前辈今天特地过来找我喝酒聊天，其实就是为了提醒我，要多保留几分理智，认清邙山北的局势，多为自己牵挂和要保护的人考虑，更加慎重，不要随随便便越界？”
    “……”
    齐天默默地灌一口酒水，道：
    “当初的剑神，是我们邙山南的希望，如今，我把希望押在你的身上，提前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有更长远的未来。”
    “以你的能力。”
    “未来邙山南会变得越来越强，一定会远远超过被我庇护下的时代。”齐天不无唏嘘地道出一句让陆凡微微色变的话来。
    “你足够聪明，也有足够的悟性和执行力，关键，你的身上，还有我看不透的秘密……”齐天道：
    “这个秘密，让我们成功地守住了这一次的紫月期！”
    “我也相信，白壬的败北，会让邙山北方面知道，尉迟神火带过去的情报，已经不再具备任何价值。”
    齐天兴致很高。
    但陆凡听到的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移交。
    就仿佛……
    齐天正在把一份巨大的责任，移交给自己。
    这位曾经邙山的最强者，一域镇守使，在告知自己邙山北的背景的是你和，其实也是在把一个隐藏了千年之久的秘密，分享给自己。
    一千多前……
    仅仅只告诉自己一个人。
    虽然当初从邙山北过来的人，肯定还有别的家族存续，但是完整的传承和使命，应该只有齐天还掌握着。
    关于邙山，关于大阵，关于使命，关于责任。
    陆凡看齐天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这位……
    庇护了邙山上千年。
    是真正的大家长。
    陆凡郑重其事地从腰间摘下酒囊，举起。
    两人心有灵犀的碰在一起。
    仰脖就灌。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凡。”
    “答应我。”
    齐天知道陆凡已经明白今日他所说的一切，深深地吸气道：
    “一定要变得更强。”
    齐天举起酒壶：
    “我，不想，再看着自己培养起来的人，一个一个，不断死在邙山，自己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