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腰马合一

    后院。
    初为人师的凌潇潇也是忐忑了一夜，但精神不错。
    持枪站立，似在冥思。
    脚步声进来的一刻，凌潇潇就知道是陆凡到了。
    睁开双目，就看到一袭短打的陆凡精神抖擞走了进来。
    前日挨揍留在脸上、身上的浮肿青淤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人看上去格外的精神，一双眼睛明亮坚定。
    凌潇潇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徒弟，总算还能牵出去，颜值方面不会给自己丢人。
    “师父。”
    陆凡进来的时候也迅速打量了一下凌潇潇。
    凌潇潇穿得比往常要郑重其事，罕见的用绑带捆了双臂，脚下的绑带也扎得很紧，英姿勃发。
    “《点枪术》，万千锋芒系于一点之上，可挑星辰日月，可破阵杀敌横扫千军，但是想修炼到那种程度，需要力量、控制修炼到精深之处。”
    “我也是在打磨了五年之后，才得《点枪术》的口诀招式，正式入门。”
    “你初入武道，一切从基础练起。”
    “接着。”
    凌潇潇突然出手，手中铁枪高高抛起。
    陆凡一惊。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早就计算出这杆铁枪的重量不下百斤。
    这玩意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砸下来，接得不好可能要跪下。
    这位姑奶奶，想给自己徒弟一个下马威。
    陆凡连忙蓄力后撤一步，全力抱住了铁枪。
    份量果然不轻。
    陆凡登登登连退三步，接住铁枪，枪尾触地，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仔细一想凌潇潇轻飘飘单手抛出铁枪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地为之侧目，狠狠吃了一惊。
    便宜师父十六岁芳华，竟然已经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丢到地球上，能够吊打全球。
    厉害，厉害。
    陆凡真情流露的反应，让凌潇潇十分满意。
    “从今天开始，我会把父亲当初对我的一套，用在你的身上……只要你好好学，好好练，将来也一定能达到这种程度。”
    “是，师父。”
    陆凡扶正铁枪，眉开眼笑：
    “我们现在就开始？”
    “嗯。”
    “今天先从腰马开始。”
    凌潇潇点头问道：
    “腰马合一，懂吗？”
    陆凡腰身下沉，扎了个标准马步。
    凌潇潇看得连连点头：
    “有模有样的，还不错，只是，你这个腰马太死，不够灵活，你现在把枪举起来，像这样……”
    凌潇潇从武器架上抓了一把枪，哗地一声拉开马步，双手抓着枪尾，两米多长的长枪如同小竹签一样，笔直，不晃不摇。
    陆凡登时麻了。
    扎马步本身就很累人，一般人坚持不了几分钟，百十斤的大枪这样横举起来，奥运冠军来了都够呛。
    但是一看凌潇潇认真的样子，陆凡可不敢怠慢，连忙照办。
    十五岁少年，脸颊涨红，收腹用力。
    铁枪艰难地离地一尺。
    铛！
    枪头重重磕在青石板地面，火花四溅。
    呀！！！
    陆凡连忙换了个抓举的位置，使出吃奶的气力，铁枪又缓缓抬升，这次稍微高了一点，有一尺三、四，差点就能达到平举的高度。
    凌潇潇保持举枪的姿态，静静观望。
    陆凡再度发力。
    可铁枪太重，他几乎调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可仍旧很难再把铁枪的枪头往上面移动一厘。
    毫厘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天堑！
    再看凌潇潇。
    陪在旁边做模板，马步从容，动作标准，枪身一动不动。
    等等……
    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陆凡放下铁枪，仔细看凌潇潇的腰马。
    很快他就瞧出些许的不对劲。
    凌潇潇并不是纹丝不动的那种腰马。
    身体轻微地下沉上浮，双腿轻微地前后律动，如同一座精密的机器在快速处理着动作，目的就是为了确保铁枪处于绝对的控制，不晃不摇。
    陆凡很快意识到。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付出更多的力量。
    时刻让自己保持如箭在弦的状态……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在如此恐怖的控制和紧绷之下，凌潇潇本人就如同一张完成满月的大弓，而手中铁枪，就是箭矢。
    一旦把力量传输给铁枪，绝对可以爆发出恐怖的破坏力。
    这，就是凌潇潇要指点自己的——活的腰马合一。
    说是基本功，但……
    的确非常有料。
    陆凡当下学习凌潇潇的动作，利用腰马的力量来晃动长枪。
    四两拨千斤。
    跟凌潇潇的动作比起来，陆凡的动作可以说是幅度巨大，笨拙难看，可落到凌潇潇的眼里，震撼不已。
    对方竟然仅仅靠片刻的修炼和观摩，就已经领悟到自己要传授给他的关窍，自行走入腰马合一的正确修炼道路。
    “你的悟性很不错。”
    凌潇潇不吝赞美地指点道：
    “腰马合一，方能枪出如龙，你已经认识到腰马合一的关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臂力的提升，以及适应和提升腰马合一的状态。”
    提升臂力，陆凡懂。
    提升腰马合一的状态……
    他也懂。
    就是修炼到凌潇潇当下的这种状态——腰马一站，如大弓满月，石破天惊。
    陆凡一站就是十分钟。
    十分钟一过，整个人摇摇欲坠，浑身汗湿，全身滚烫，仿佛全身心的血液都在快速奔流。
    铁枪几乎已经低垂到了地面。
    这是力竭的表现。
    “可以了。”
    凌潇潇主动走过来，扶住他的身体：
    “腰马合一，需要站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和精气神，以你的底蕴，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再站下去就会毁了自己的根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休息半个时辰……阿南，你帮陆凡推拿气血。”
    “是！”
    阿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凡这才发现，阿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后院门口观望有段时间，刚才练功，过于专注。
    “来。”
    “站好。”
    阿南十分魁梧，双手节奏快速的在他的身上一些穴位上快速的拍打拿捏，原本已经几乎僵硬的身体，正在发生不为人知的变化。
    陆凡闭目感受。
    手臂、腿脚的感触最为明显。
    灌铅了大腿，麻木僵硬的感觉正在缓慢消退；
    双臂也是如此，颤抖的频率缓慢降低；
    呼吸变得不是那么急促。
    凌潇潇的声音传入耳中：
    “武者修炼，容易劳神伤身，通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恢复，这是我父亲针对武者，特地创造出来的一套推拿手法，可以加速身体血液循环，加速祛除身上的疲乏，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恢复的身体，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好起来。”
    “……”
    陆凡微微一惊，心中狂呼：
    师公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