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丫的留学生涯(二)

    布拉佛斯的数百个岛屿将海湾割裂成许多狭窄的河道，跨越河道的许多石拱桥将整座城市连接在一起。
    各个岛屿上居住空间紧张，到处是石头建筑和花岗岩雕像，连棵树都看不到。街道两旁密布着灰色的石头房子，房屋密集的几乎要靠在一起，甚至有些房子就建在河道上，几乎全都是四五层高的狭窄的房屋，上面是瓦片覆盖的尖顶。
    横跨沟渠和房屋上方的是一个高架水渠，由于岛屿周围的水源都是海水不能饮用，布拉佛斯人建造了这个水渠，跨越沼泽和浅滩，从大陆上将新鲜淡水运送过来，因此被称为甜水渠。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陶质管道作为出水口，甚至有专人驻守水房按量收费。刘远看到这一幕，有种公共厕所的既视感。
    布拉佛斯四处临水，到处是码头。而它的两个主要海港一个在北，一个在西。北边的是紫港，只供布拉佛斯商船停靠，西边是旧衣贩码头，挤满了外地船只。所有的船只都必须先停靠方格码头，海王的海关官员将在那里登船检查货舱。其余各处布满小码头、渡船泊口及古旧的灰船坞，捕虾船、捉蟹船和渔船在泥滩与河口劳作之后便停泊在这些地方。
    艾莉亚身着一袭朴素的本地少女装，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毫不起眼。布拉佛斯这个城邦由多个民族共同组成，每个族群虽各有其聚居之地，但维斯特洛的后裔却占有相当大的比重。
    与西部码头相邻的四座岛屿，宛如四颗璀璨明珠点缀于海面之上，这里汇聚了各种为外来客商提供服务的场所：旅店、酒馆、妓院、浴场以及戏院等等。艾莉亚的视线如灵动的鱼儿般在人群中穿梭游移，时而漫不经心地停留在前方的目标身上——那是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大胖子，从他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此人乃是来自遥远南方的海商。
    尽管黑白之院所交代的任务通常并不要求探究目标为何会成为刺杀对象，但艾莉亚内心深处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执着。于是，她暗中展开了调查。结果令人震惊不已：原来那个黑乎乎的胖家伙竟是来自石阶列岛的海盗头子！他那双粗壮的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可谓恶贯满盈。
    艾莉亚悄无声息地紧跟在那个胖子身后，她动作敏捷，巧妙地利用周围人群作为掩护，始终与目标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胖子迈着大步走进了一家喧闹嘈杂的酒馆，艾莉亚则静静地伫立在门外，仔细观察片刻之后，确认这家伙短时间内并无离去之意，于是毫不犹豫地迈步跟进。
    踏入酒馆内部，一股浓烈的烟酒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呛人的烟雾。原来，因为刘远引发的蝴蝶效应，烟草已然在自由贸易城邦里风靡开来，尤其受到那些生活压力巨大的水手以及雇佣兵们的喜爱。
    艾莉亚捧着装满新鲜牡蛎的货架，在拥挤不堪的桌椅间穿行，同时还要分心留意胖子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那胖子正和他的几名手下围坐在一张圆桌前，他们纵情畅谈、声嘶力竭，满脸都是自鸣得意的神情。
    艾莉亚耐心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到来，令人意外的是，酒馆的老板和服务员似乎对她视而不见，并没有上前驱赶的意思。正在此时，胖子突然站立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看样子应该是想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艾莉亚仿若幽灵般，紧紧尾随。终于，待那个胖子转身从暗处折返，艾莉亚毫不迟疑，断然出手！
    只见她低垂着脑袋，从巷口猛然窜出，巧妙地佯装成一个不慎跌倒的模样，与那名胖乎乎的男人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刹那间，她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挥动，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白光骤然闪现。原来，她手握一把轻薄而狭长锋利无比的短刃，瞬间刺穿了胖子左侧肋骨，并以惊人速度抽离出来，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遭受突袭的胖子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愤怒地伸手将艾莉亚用力推开，口中还不忘恶狠狠地咒骂道：“呸~该死的小丫头片子，走路不长眼吗？倘若还有下一次被本大爷碰上，绝对不会轻饶了你！”说完，他便摇摇晃晃地返回了酒馆。
    然而，刚刚踏进酒馆大门坐到桌边的胖子，突然间双眼圆睁，满脸惊愕，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轰然倒地不起。
    此时此刻，躲在酒馆之外的艾莉亚从容不迫地拔出那柄名为“缝衣针”的短刃，细心翼翼地擦拭得干干净净。听到从酒馆内部传出阵阵骚动声，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圆满达成，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随后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紧接着，艾莉亚来到了一座热闹非凡的露天剧院，静静地凝视着舞台上的表演，思绪渐渐飘远………………
    自从那天逃离了兄弟会的据点后，艾莉亚便马不停蹄地追赶着带走詹德利的那一伙人。她沿着他们留下的踪迹，穿越森林、翻越高山，终于来到了盐场镇。
    在镇上，艾莉亚四处打听那伙人的去向，但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失望——他们早已离开此地，且已经过去了五天以上，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何处。正当艾莉亚感到茫然无措之际，命运似乎向她伸出了援手。她偶遇了一位来自布拉佛斯的船长，当她出示贾坤给予的那枚神秘硬币时，这位船长二话不说，带领她登上船只，驶向了遥远的布拉佛斯。
    艾莉亚并不清楚为何自己会选择跟随这位陌生的船长前往布拉佛斯，而非返回北境与家人团聚。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对自由的渴望，又或许是受到贾坤那变幻莫测面容技能的诱惑。此时此刻，她不禁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你身上流淌着奔狼之血，注定要追求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