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鲜血嗅觉

    当陈幸选择学习鲜血嗅觉后，眼前的巡山犬就仿佛发生了某种变化。
    周围的灰雾在飞速流逝，如流沙般从巡山犬体内冲刷淌向远方，大量的灰雾将其包裹。
    过了许久，这种变化终于停止。
    在巡山犬的种族天赋后面多出了一个鲜血嗅觉的灰色天赋。
    四个天赋！
    其中还有一个是绿色品质的天赋，相比于其它同族，自己的小八无疑算得上天赋异禀，天赋都满得能溢出来。
    陈幸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张开，召唤阵的光芒于指尖绽放，点点星光勾勒出召唤阵的纹路，将黝黑的洞穴照亮，召唤阵里，巡山犬身影轮廓浮现，最终彻底凝聚。
    巡山犬一出现在外界就高兴的吐着舌头。
    它能感觉到自己变强了，每一次进入那个神奇的灰雾世界自己身体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
    巡山犬忽然一愣，黑漆漆的鼻子不断吸气。
    它好像闻到了非常浓郁的血腥味。
    明明感觉很遥远，却偏偏嗅得非常清晰，宛若这股血腥味就像成了精一样就在鼻尖儿上打转。
    这种变化让它有些不适应。
    小八跳起来，四条腿向外张开撑在地上。
    脑袋傻愣愣的偏向左边，忽得一下又蹦起来换了个姿势，脊背高高竖起，尾巴炸起，活脱脱一只哈士奇转世。
    明明是纯黑的皮毛，但隐约间陈幸似乎在它身上看见了黑白二色。
    “你傻了？”陈幸轻轻踢了一下它后腿。
    “汪汪汪！”
    小八赶紧将自己变得奇怪的事情告诉陈幸，它怀疑自己可能生病了。
    陈幸了然，温柔的笑了笑，“我知道原因，只是嗅觉增强了，没事儿，过几天你就能习惯。”
    看来获得某些明面上的新天赋后，御灵也需要时间来适应。
    陈幸心底默默思索。
    “等天亮了我们出发，你帮我守一会儿。”陈幸让巡山犬值守，他要休息一会儿。
    陈幸窝在干草堆上，闭着眼睛。
    巡山犬趴在陈幸脚边，下巴搭在地上，眼珠转动。
    瞅一眼陈幸，又瞅向洞穴外。
    鼻子时不时抽动。
    过了一会儿，耳朵竖起，洞穴外似乎有声音。
    巡山犬身体绷紧，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一直到洞穴外的脚步声远去才暂时放下警惕。
    星河流转，后半夜就在一人一犬的依偎下，慢慢过去。
    次日，天刚朦朦亮，陈幸就已醒来，陈幸从洞穴出来，身旁跟着撒欢儿似的绕着自己左右奔跑的巡山犬。
    陈幸沿着原路继续返回，幸得大军开拔留下的痕迹很是明显，数日后陈幸顺着大军走过的痕迹找到了驻扎于南胜城外不远山头上的万蛊营，山头上的树木被削平干净。
    光秃秃的山峰上坐落着一座满是肃杀之气的军营，旌旗招展，营帐密布，浓郁的铁血军弥漫。
    军营上可空有通体漆黑、羽毛散发出金属光泽的猎鹰巡狩。
    军营内部，热闹哄堂，热闹非常的喧哗声如浪潮般阵阵宣泄。
    说是军营，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山贼土匪窝。
    陈幸还未靠近，就有天空巡视的猎鹰从天而降，俯冲落地，伴随一声尖锐的啼鸣，巨大的双翅遮住头顶阳光，带着大片阴影靠近，翅膀带来的劲风吹动耳畔的长发。
    “可有令牌？”猎鹰双爪稳稳落地，猎鹰背上半蹲伏着一名戴着头盔的甲士，甲士头盔下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声音沙哑。
    卫士打量陈幸，藏在头盔下的眼睛冰冷。
    若不是见到陈幸身上穿着万蛊营的士兵甲胄，他早在第一时间就攻击了。
    陈幸从腰间取下腰牌递过去。
    卫士检查后，点点头，“哪个营的？”
    “犬部，五营，六都组，九队。”陈幸答道。
    万蛊军从上往下，以部、营、都、队划分各级单位。
    万蛊军分为鹰、犬、蛇、蜂、蝎五部。
    各部御灵皆不同，共有五种。
    五人为伍，每伍首领为伍正，十伍为一队，每队五十人，长官为队正。
    十队一都，一“都”共有五百人，长官为都指挥使。
    每五都为一营，一营两千五百人，长官为营指挥使。
    其中犬部有四营，总人数约莫少于一万人。
    因为很多营都并非满编，许多队伍里的位置都有空缺。
    这些都是前身脑海中留下的记忆。
    巡营卫士没有问为什么陈幸这么晚才归军，确认令牌身份后直接放行。
    ......
    南边的营地里，一片连绵的木房，木房外或多或少的蹲着，或者趴着一些巡山犬。
    巡山犬的体型有大有小，大的比水牛还要大上两圈，小的也堪比牛犊，虽然都懒洋洋的，但这些巡山犬看似慵懒的眼神下偶尔却都露出一抹凶光。
    “四床和一床的两个没有回来。”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两个人坐在地上。
    说话的左边是一个满脸大胡茬子的老头，穿着黑色的甲胄，身材魁梧，坐在地上像是一头黑熊。
    右边则是一名白白净净的青年，干净得不像是应该出现在军营里的人，长发披肩，五官阴柔，漂亮得像是一名女人，唯有他的喉结证明他是一名男人。
    “多半是死了，对我们这里的人来说本就是把脑袋悬挂在裤腰带上，死了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阴柔青年淡淡说道。
    “一床的老邓是来得最久的，他功勋都积累得差不多了，本来都可以离开军营，这次竟然没能挺过去。”大黑熊惋惜道。
    “所以功勋还是用出来最好，否则某天死了功勋就全白浪费了。”阴柔青年温柔的说道，说完他话锋一转。“四床那小家伙听说是从京都被发配来的？”
    “京都啊，听说那里都是人上人待的地方，随便扔块石头砸在人堆里，都能砸出几个大官来。”大黑熊不无幸灾乐祸，“四床的家伙以前据说还是勋贵子弟，年纪轻轻就被发配到了这个鬼地方。”
    “被发配到罪营里的勋贵后代可还少了。”阴柔青年轻笑说道。
    “嘿嘿，家里祖先卖命却落得这个下场，也不知道他们家里老祖知道了......”说话间营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大黑熊当即停下。
    营帐忽然被掀开，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营帐里两人停下交谈，转而看向营帐入口，一个面容俊朗，英气十足的青年站在营帐外。
    见到回来的陈幸，两人都愣了一下，背后议论他人被人听见了有些尴尬。
    大胡茬子的老头咳嗽一声，面色有异。
    两人眼神有些微妙，阴柔青年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两人停下交谈。
    陈幸回到自己床位坐下。
    营帐里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汗臭味。
    陈幸回到营帐，从行李拿出一件新衣服，然后拿着衣服走到澡堂，洗了个澡也给巡山犬洗了一下，换上干净衣服后径直出去寻找队正报备。
    队正的营帐离陈幸的营帐不远。
    营帐外守着一只黄牛大小，蹲坐在地上就接近等人高的黑毛猎犬。
    一身黝黑的毛发油光发亮，黄绿色的瞳孔充满了残忍，眼角有一道暗红色如蜈蚣般的疤痕，浑身肌肉虬结，两只高高的竖耳灵敏，随着陈幸靠近，这只黑毛猎犬身上肌肉如流水般涌动，喉咙里发出低吟的告诫声。
    陈幸停下脚步，打量眼前这只巡山犬的进化种族——观山犬。
    观山犬就是巡山犬的进阶形态，最为显着的就是它眉心的那一道暗红色波浪状灵纹，远远望去，有点像是在眉心长出的竖瞳。
    而进化后观山犬的四维可是有全面的增长，在同等级里战斗力远比巡山犬强上许多。
    隐隐约约，陈幸听见了帐篷里传出的靡靡之音。
    里面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陈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后退两步，从容静候。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也没让陈幸等太久，帐篷里传来索索的穿衣声，不多时，帐篷被掀开，一发丝凌乱、面含红潮、衣衫略显凌乱的女人从里走出，抬头就看见陈幸，眼底先是略许惊慌，旋即平静下来，调戏似的冲着陈幸抛了个媚眼。
    扭着腰，施施然离去。
    军营里有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的规矩，但在万蛊营里却已成为了稀疏平常的事。
    “进来吧。”营帐里传来慵懒的声音。
    听得主人发令，蹲守在营帐门前的观山犬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冲着陈幸做了个头势，脑袋晃向帐门，示意陈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