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魏蕤当时眼睛就亮了, 有些惊讶地问：“小宣以前不是最不爱出风头吗？好几次想让他去国旗下讲话他都不肯，怎么现在这么活泼外向了？”裴星铭笑了：“大概是近朱者赤吧。”当时魏蕤没有细问，但这个提议她接受了。之后她先找到宣则言问了他的意思，并表示希望他可以跟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下学习经验。在得到宣则言肯定回复之后，魏蕤找到了节目导演周景和，提出了要加一个人的条件。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但裴星铭没有想到楼熠南也来参加了这档综艺。对于这两个人的感情史，裴星铭知道得其实比简峤还多一点。毕竟读书那会儿，班上就属他和宣则言交流最多。他们俩分别年级第一第二，同样是奥数竞赛小组的组员，很多时候都是结伴而行。可以说，早在楼熠南还没有发现宣则言的时候，裴星铭就已经跟他是朋友了。这也是楼熠南有段时间非常嫉妒裴星铭的原因。所以当楼熠南开始频繁出现在宣则言身边的时候，裴星铭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端倪。如果男生对你没兴趣，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休息的时候来陪你参与他不擅长的事情。奥数对于宣则言来说是游戏是消遣，但对楼熠南来说却是天书。可哪怕一个字都听不懂，楼熠南还是愿意在角落里等宣则言做完题。如果这都不叫喜欢的话，裴星铭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当所有人都在惊奇楼熠南为什么会空降一个网综，裴星铭却是旁观者清。只要有宣则言在，哪怕是刀山火海，楼熠南也会去。原本说好了裴星铭要请宣则言吃顿大餐的，但宣则言晚点还要去找教授聊事情，只能选择最近的一食堂。不过裴星铭也尽可能地将规格拉高，两个人就点了七个菜，拼不了质，起码能拼一下量。宣则言：“……吃不完，太浪费了。”“没事没事，多吃点。”裴星铭把他喜欢的糖醋排骨推到了他面前，“宣老师太辛苦了！”这句是裴星铭真心想说的。他原本以为录综艺嘛，多少都是有剧本的，照着演就行了，演完就算了。没想到这综艺这么认真，又是上课又是考试，别人拍完了就走了，宣则言还要留下上晚自习，给学弟学妹补课辅导，他光是听母亲说了一遍都觉得累。裴星铭就有些愧疚，毕竟是他推荐宣则言去的。宣则言也就不跟他客气了。看着宣则言斯文乖巧地吃饭，裴星铭忍不住说起了往事。“我妈我爸对于当初你转学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宣则言放慢了咀嚼的动作，认真听着裴星铭说话。“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这个万年老二甚至坏心眼地想过，万一你转学去了小县城念书，师资力量不好，成绩下滑了，我就能白捡一个状元了。”裴星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你从来都不是靠别人，哪怕在逆境里你也是最优秀的那个。”宣则言：“……裴星铭。”“我说这些没有想别的意思，只想跟你说，我爸妈包括校长都没有怪过你。”裴星铭说，“当时你家那个情况，离开锦城确实是最保险的选择。”宣则言沉默：“我也有责任。”“你那时候才多大，能扛多少责任。”裴星铭笑了，“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为学校做得够多的了，至今国奖奖杯还放在校长办公室里显摆呢！”宣则言笑了：“那也不错。”裴星铭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只是你转学之后，我们和后面的学弟学妹差点没被鸡死，所有老师都憋着一股劲，就想培养一个省状元出来。但是像你这种天才多少年能出一个啊！所以我妈才希望能在录节目的时候帮一下学弟学妹，弥补一下他们的遗憾。”宣则言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答应去。”裴星铭拿起自己的饮料和宣则言的饮料碰了一下：“哥知道你最讲义气。”宣则言举起饮料喝了一口，算是认下了他的夸奖。“对了，我看了节目，你们怎么吵架了？”在裴星铭的认知里，楼熠南捧着宠着宣则言，简直是毫无原则可言。那才是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宠到心尖上。这样的楼熠南怎么可能会跟宣则言吵架？“没吵。”宣则言说，“还是他想公开我不想，他想结婚我暂时不愿意那点事。”裴星铭沉默许久：“他是真的喜欢你。”宣则言当然知道，否则怎么可能跟楼熠南交往这么久。裴星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那时候多少女生喜欢他啊，当然现在也不少，我当年都被迫帮着递了几次情书。”裴星铭说完凑到宣则言面前，捂着嘴小声说：“你不知道吧？就咱们奥数小组五朵金花全都喜欢他，还暗自比赛较劲呢！谁考得最好谁才能给楼熠南递情书！”宣则言懵了：“都？”裴星铭挑了挑眉。宣则言：“……”你的学习我的学习，原来目的是这么不一样。这事还是宣则言第一次知道。当时他们整个奥数小组就十二三个人，女生只有五个，所以被称为“五朵金花”。小组集训的时候大家其实都不怎么交流，毕竟数学组的老师们总是会给他们布置各种难题。宣则言当时忙着埋头解题，完全不知道身边人都在干什么。五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女生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可以，这很楼熠南。“现在想想，难怪他能红，长得好看人又大方，能唱能打架子鼓，谁能不喜欢啊！”裴星铭难得有机会能跟人聊这些，越发有些兴奋。毕竟楼熠南现在正当红，随便跟他沾点边的新闻旧闻都能引起热议。裴星铭就算跟楼熠南是同班同学也不能拿他来当谈资，对外他都没和别人说过认识楼熠南这事。但如果聊天的对象是宣则言那就没事了。“咱们年级就我知道的，保守估计，一个班至少一半女生都喜欢他。”宣则言喝了口水缓解尴尬。“有一次他拿着奶茶来竞赛小组教室找你你记得吧？”宣则言有些茫然：“不记得是哪次了。”毕竟某只修勾经常来找他。“反正就是那次你跟他走了之后，当时所有人都疯了。”裴星铭神神秘秘地说，“毕竟喜欢他的也不只有女生，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裴星铭摸了摸自己这张也算是帅气的脸：“难道就只是因为脸？”不全是。关于这一点，宣则言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人。楼熠南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唱歌好听、家世过人，还因为他其实骨子里真的很绅士。虽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其实他没什么富二代的架子。在班上也是该值日就值日，该打扫卫生就打扫，该排队就排队，不会仗势欺人，甚至还很大方。需要男生出力干活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起身帮忙，像体育课收拾器材这种时候，他也一定在。更重要的是，他很尊重别人的心意。作为校园偶像，哪怕老师们都明令禁止早恋，裴璋更是跟班上的人打了招呼绝对不能收受贿赂帮其他人给楼熠南递情书。但仍然架不住胆子大的学生，趁着教室里没人的时候，比如早自习前晚自习后偷偷溜进来，往楼熠南桌子里塞东西。粉红色的情书，和扎着蝴蝶结的小礼物，几乎每天都有。为了不让老师发现，楼熠南都会想办法妥善处理。情书带回家喂给碎纸机，有名字的礼物会托人悄悄退回，没有名字的礼物都请母亲陈京仪以“锦城中学小姐姐们”的名义送给了孤儿院的孩子。在那样的年纪，能这样处理已经算是比较得体了。情书和礼物的主人们其实也没想过自己送出去的心意一定会被接受，但比起被其他人窥探、被扔进垃圾桶丢弃，这样的结果更让她们动容。善良绅士的人永远值得心动。如此一来，喜欢楼熠南的人反而更多了。宣则言一直都知道楼熠南很受欢迎，但以前都觉得和他无关。毕竟他们同学两年都没说过一句话，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直到后来，他们在操场上聚众补课的事情走漏了风声，有很多男同学女同学借着散步的名义偷偷来看他们。这种情况在盛屿安和简峤加入之后变本加厉。宣则言觉得不甚其扰，但他当时也不明白自己在烦什么。明明操场那么大，又不是只有他们能来，别人在跑道上走动，又妨碍不到看台上的他们。可宣则言就是觉得生气。生气那些人对楼熠南的窥探、示好、打扰，更生气楼熠南为什么要那么绅士那么客气那么有风度。气得宣则言都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讲题。那时候他才开始察觉到自己为什么如此反常。或许是他早就已经喜欢上楼熠南了。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