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大年初一

    林涵美说：“咋整这么多芹菜呀，四姑？”四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后来小表弟看见了也说：“咋整这么多芹菜呀？”四姑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咋整这么多芹菜，没看看这么些人呢！”林涵美急忙说：“我爸说他不来吃了！”四姑说：“你爸不来还这些人呢！”林涵美没话说了。
    四姑弄好了饺子馅，大家就坐在一起包饺子，包好了饺子看春晚。十点多的时候开始煮饺子，四姑父在学校打更也回来吃饺子了。四姑看到他问：“你没召唤大哥来吃饺子吗？”四姑父说：“我召唤了！”等煮好了饺子，爸爸也没来。四姑父气急败坏地说：“你瞅他大舅，我都召唤他了，他到底没来！”四姑说：“你再去召唤他一趟吧。”哥哥说：“我去吧。”
    过了一会儿，哥哥先进屋了，四姑和四姑父都问：“你爸没来呀？”哥哥说：“来了，在后面呢。”说着爸爸也进了屋。
    他们没来之前，大家已经开吃了，见他俩进来，四姑他们急忙说：“快坐下吃饭吧！”于是他们坐下开始吃。吃着吃着，饺子就没剩多少了，林涵美怕爸爸吃不饱，急忙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果然，接着爸爸也把筷子撂下说：“我也吃饱了。”林涵美一看爸爸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吃饱。四姑急忙拿起自己面前的盘子往爸爸面前的盘子里倒，边倒边说：“大哥你吃吧，这还有这些呢！”爸爸说：“不吃了，我可吃饱了。”
    爸爸吃完了就站起来想回食堂睡觉去，林涵美也站起来想和爸爸一起走。四姑说：“涵美今晚在这儿住吧，让涵洋跟你爸上食堂住去吧。”可哥哥却坐在那儿不动，也想在四姑家住。林涵美想自己要是不回食堂，爸爸今晚就得一个人在食堂住了，多孤单！于是林涵美站起来说：“爸，我也跟你回食堂。”四姑还说：“涵美，在这儿住吧！”林涵美说：“不的了。”就跟爸爸一道回了食堂。
    第二天早上起来，爸爸要热昨天的剩菜，问林涵美吃啥，林涵美说：“你把猪头肉热上吧。”爸爸答应了。可吃饭的时候，桌上却没有猪头肉。林涵美对爸爸说：“我不让你热猪头肉吗，你没热呀？”爸爸理直气壮地说：“没热！”林涵美问：“咋不热呢？”爸爸说：“锅里没地方了，就没热。”林涵美听了，心下有些不快，想：是不是我哥没回来，你舍不得给我吃呀。
    吃过了饭，林涵美就坐在凳子上生闷气。爸爸看出来了，就问：“你咋了？”林涵美就嚎啕大哭起来，说：“想吃点儿猪头肉，你都舍不得啊！”爸爸听了生气地说：“谁舍不得了，不是锅里没有地方了吗？”林涵美哭着委屈地喊：“嗯哪，不是你舍不得，是锅里没有地方了！”心里想的却是：你不就是舍不得吗，亏得我昨天晚上还怕你孤单，四姑那么留我，还回来陪你住。林涵美心里这么想，嘴里就说了出来。爸爸气得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这一天都是错儿，不活了，我他妈死去！”爸爸原本在炕上躺着，这时从炕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就跑到外面去了。
    林涵美吓坏了，以为爸爸真去死了，随后也急忙跑了出去，边哭边喊：“爸呀，你别死呀！”看到爸爸，林涵美就说：“爸，我错了，你别死呀！呜……”爸爸却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对她说：“你哭啥呀，我尿泡尿！”林涵美说：“你不说你要死吗？！”爸爸说：“死啥死，我尿泡尿，你进屋去吧！”林涵美不放心地说：“我进屋你可别死呀！”爸爸笑着说：“死啥死，你快进屋去得了！”于是林涵美进了屋，还是不放心，就在外屋门口守着，透过窗户玻璃看着爸爸。爸爸方便完，刚提上裤子，林涵美就冲了出去，从后面抱住爸爸的腰说：“爸，你可别死呀！”爸爸笑着说：“我不死，你松开我，我系上裤腰带。”林涵美松开了，却还用手拽着爸爸，说：“你上屋系来！”爸爸说：“我上屋系去干啥，你这孩子，撒开我！”林涵美就又哭了，说：“我不撒，我怕你死！”然后连拉带拽地把爸爸拽屋来了。进了屋，爸爸才把裤子系上了。
    然后爸爸逗林涵美说：“我死就死呗，你管我干啥呀？”林涵美说：“不行！”
    爸爸和林涵美进了屋，爸爸对她说：“还能舍不得给你吃，就你们俩，爸有啥不都给你们吃。”林涵美低头认错说：“嗯，爸，我知道了。”
    林涵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每到大年初一，她就容易遇上事。
    晚上做饭的时候，爸爸特意热了猪头肉，吃饭时，爸爸把装猪头肉的盘子往林涵美跟前推了推说：“你不要吃猪头肉吗，给你热了，你吃吧。”弄得林涵美怪不好意思的。
    过年这几天，林涵美光顾着玩了，没学习，也好几天没写日记，说来感到惭愧，因为日记是语文老师留的作业中的一项，她却没有认真完成。
    令她疑惑的是，她的成绩怎么还没邮回来。林涵美想是不是学校排大榜自己没排进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太对不起爸爸了，爸爸这么辛苦地供她念书。即使爸爸不说什么，她也感到良心的谴责。
    这天她忽然想起大嫂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学习好了，别人对你印象就好了。林涵美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所好大学，去实现我的梦想。林涵美相信，学习不算太好只是暂时的，她的学习会好起来的。
    有一天，林涵美初三时的班主任姜老师来食堂溜达，林涵美正坐在桌前学习。林涵美看到他说：“姜老师！”姜老师说：“哎，林涵美，现在学习怎么样啊？”林涵美不好意思地说：“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