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看完了冰灯，林涵美和大表姐往回走。先前人还是很多，大表姐还是趴在林涵美的肩膀上，后来边往西走，人边少，林涵美就和大表姐手拉着手走。
    二舅家住在西门外。出了西门，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林涵美有些害怕，就问大表姐害不害怕，大表姐说不害怕，说上学的时候，有时候下了晚自习，路上也没什么人，也没有同伴，她就自己走回家。
    林涵美正和大表姐走着说着，忽然从后面上来一个男人，一把从后面搂住了大表姐的脖子。大表姐松开了林涵美的手，林涵美吓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表姐喊了一声“跑”，那个男人又用手捂住了大表姐的嘴。林涵美于是没命地朝前跑去。林涵美跑到二舅家前屋的一家，那家是个食杂店，在那喘了几口气，大表姐也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在那呆了一会儿，大表姐领着林涵美回二舅家。大表姐告诉林涵美回到自己家以后不要说这件事，跟大姨也不要说，林涵美答应了，却不阴白为什么。
    回到二舅家，大表姐说她们俩在路上挨了截。二舅说：“你没跟他说我家就这跟前的，我告诉我家人，我家人不整死你的？”
    第二天早上林涵美却起不来了，吓病了。二舅见林涵美病了，用自行车把林涵美送回了大姨家。
    二舅送完了林涵美，在大姨家呆了不一会儿就回去了。大姨问林涵美怎么了，林涵美因为答应了大表姐，所以没告诉大姨。林涵美在大姨那屋床上躺着，大姨拿了两片药给林涵美吃了。
    林涵美躺在那，大姨和林涵美说话。大姨问林涵美：“你二舅拿回去的苹果给你吃了吗？”林涵美说：“没给，二舅拿回去就锁在小箱子里了。”大姨说：“那都是我给你拿的。”林涵美又告诉大姨：“我二舅说，你大姨人家这回有儿媳妇了，就不理你了，到时候在这儿呆完你就自己回家吧，以后再也别上人家去了。”大姨听了就哭了，说：“我问你二舅你要没要回来，你二舅说没听你说要回来。你今天不回来，我也要去接你了。”
    大表哥见林涵美回来了，很高兴，一个劲儿地和林涵美说话。林涵美吃完药躺了一会儿之后，感觉自己完全好了，于是坐了起来，真的一点儿也不难受了。大表哥说：“涵美到底有没有病啊？”林涵美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三表姐告诉林涵美要管大表哥的媳妇叫“大嫂”。幸亏三表姐告诉了林涵美，要不然林涵美见到大表哥的媳妇差点又叫“叶姐”，于是见到她，林涵美喊了一声“大嫂”，大嫂很高兴地答应了。
    其实林涵美挺喜欢她的。筹备她和大表哥婚礼的时候，她有时晚上也会在大姨家住。那时林涵美和三表姐在他们要做新房的屋里住。有一天晚上，林涵美、三表姐还有她一起在要做新房的屋里坐着，三表姐对林涵美说：“今晚你和叶姐在这屋住吧，这以后就是她的屋，行不行？”叶姐也笑着问林涵美：“行不行？”林涵美笑了。三表姐以为林涵美笑了是不行的意思呢。也笑着说：“不行，是不是？”林涵美没说话。其实林涵美笑是行的意思。
    林涵美在二舅家时，大表哥和大表嫂有一天上街，还花二十块钱给林涵美买了一套衣服。那时候二十块钱一套的衣服正经挺贵的呢。是一套紫色带黑格有的地方是灰色的呢子衣裤，看着很高档，林涵美很喜欢。
    三表姐还告诉林涵美，去大表哥的屋要先敲门。
    那时候每天晚上电视正演《义不容情》这个电视剧。林涵美和三表姐都很喜欢看。这天晚上，林涵美和三表姐又在大姨那屋，大姨父却一直在看一台晚会。三表姐拿着织针在织东西，看大姨父一直看晚会，于是对大姨说：“妈，我想看《义不容情》。”大姨笑了，说：“想看《义不容情》得跟你爸说。”大姨父却说：“不行，我得看这个晚会。”三表姐于是不说什么了。
    一会儿之后，大嫂过来说谁想看《义不容情》，可以去她屋里看。林涵美和三表姐都去了。她结婚的时候买了个大彩电，比大姨这屋的大多了。大表嫂还化了几个冻梨。林涵美拿了一个啃，三表姐让林涵美用毛巾垫上，别把冻梨的水弄到地毯上。
    有一天，大表嫂从她屋里出来，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大表嫂出来看到林涵美，对林涵美说：“涵美，换衣服，呆会儿我领你上街。”正好大姨从屋里出来也看到大表嫂眼睛红了。林涵美就对大姨说：“我大嫂说一会儿领我上街。”大姨却说：“不行让人家领你去呦。”于是林涵美就没换衣服。大表嫂从她屋里出来，去了厨房洗脸，洗完脸见林涵美没换衣服，就说：“涵美，咋没换衣服呢？”林涵美说：“我大姨不让我跟你上街。”大表嫂说：“快去换衣服去。”于是林涵美去换了衣服，和大表嫂去了街里。
    大表嫂给林涵美买了一双小皮鞋，鞋是棕色的，鞋头有点儿尖尖的，每个鞋上带一条枝子，枝子上带一朵小白花。鞋有点儿小，因为当时最大号的就是这双了，所以就买了这双。当时大表嫂还一个劲儿地问林涵美小不小，说要是小就买别的，林涵美因为相中了这双，就说不小。买完走在路上，大表嫂还问林涵美挤不挤脚，说挤脚就回去换去。林涵美还是说不挤脚。
    那双鞋因为挤脚，林涵美回自己家之后也没怎么穿。有一天四姑来林涵美家，爸爸说林涵美有一双鞋小，四姑看了看说想要拿回去给她家小表弟穿，问林涵美行不行，林涵美说：“行，你拿回去吧。”四姑一听乐坏了，还一个劲儿地问林涵美：“给四姑了？”林涵美说：“给你了。”四姑走的时候乐颠地拿走了。
    后来林涵美听爸爸说小表弟穿着那双鞋去上学，同学们都说他的鞋带尖儿的，是女生穿的。小表弟就不穿了。
    寒假过完，林涵美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