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斗和毒药

    黄昏时分。
    决斗场矗立在一片宽广的广场上，四周高耸的观众席上坐满了观众，主场擂台上是一片广阔的橡木地板，铺设得崭新而光滑，场边的护栏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旗。
    “你听说了吗？有位姑娘要挑战莫家的莫林阳。”
    “要是我没听说的话，我还能来到这里准备看他们打吗？”
    “那位姑娘什么来历，居然会来挑战莫林阳，他原本在这附近就没有对手了，如今从外面锻炼回来，我都不敢想是什么实力了！”
    众多百姓在说着自己的想法，也不怪他们说这么多。
    这个决斗场半年没有使用了，蓝灵县的决斗场历代以来都是武者打架的地方，每隔三年的武斗，无不例外都是莫家或者白家取得最后的胜利。
    莫林阳两年前参加了武斗，战胜了所有的同辈，就连上一届的魁首他都打败了，所以今天听说有人挑战莫林阳，很多感兴趣的百姓都汇集到这里。
    这个消息是莫家散播出去的，莫林阳就要和揽月宗长老的徒弟成亲，正好在这场比武后告诉蓝灵县的百姓知道这回事，加大莫家在蓝灵县的威慑力，属于是一举两得。
    在这片分界的天空上，一侧是深蓝的天空，宁静深邃，而另一侧则是金色的天空，灿烂夺目，两人分别站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中。
    站在决斗场上的两人都没有动，完全没有理会下面议论纷纷的人群，只是互相看着对方，他们手上都拿着剑。
    钟声响起。
    当太阳缓缓落下，余晖洒在青山翠水间，那悠扬的钟声便会响起，回荡在整个蓝灵县上空。
    无论是忙碌的农民还是归家的牧人，都会停下手中的事情，仰望天空，聆听那一声声悠扬的钟鸣。
    “或许我不应该接受这场武斗，一定要这样做到这份上吗？”
    “是你先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林小雅拿出装着丹药的小瓶子，“这是阴阳合禾丹，在半个时辰内吃下这枚丹药的人会互相相爱，就算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她吃掉其中一枚丹药，把瓶子抛到莫林阳的上空，他接住了这个小瓶子。
    “如果我赢了，你就吃下这枚丹药，如果我输了，这枚丹药任你处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你哪里找来的丹药？”他把丹药倒了出来，在手中多看了一会，“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吗？”
    “那你的回答呢？”
    莫林阳轻笑着，把丹药吃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这样就可以了吗？”
    林小雅脸色变了变。
    “如果你想问我是不是还喜欢着你，这个回答是肯定的。”莫林阳抬头看了看夕阳，“我有我的苦衷，我跟你走的话，揽月宗不会放过我们莫家。”
    “我不管，只要我赢了，你就必须跟我走。”
    莫林阳沉默了许久。
    黄昏的余晖渐渐隐没，场下的观众早已炸开了锅，没想到过来看武斗还能听到这些八卦。
    “难道说莫林阳喜欢的是这位姑娘，莫家强迫他娶揽月宗长老的亲传弟子吗？”
    “什么情况兄弟，这种事情是我能听的吗？”
    在观众席上，有两人身着笼罩全身的黑色披风，看着决斗场所发生的事情。
    “师父，那真的是阴阳合禾丹吗？”
    “没错，那就是阴阳合禾丹。”她皱了一下眉头，“此丹药是合欢宗弟子最常用的丹药之一，修士服下之后，行男女之事会更有感觉。”
    两人正是揽月宗的那位长老和她的弟子，牧灵薇和李雪晴。
    牧灵薇继续说道：“但对于凡人来说，这丹药算是一枚毒药，两个凡人在半个时辰内一起吃下这种丹药，会爱上对方，没有任何理由，就算这个人是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李雪晴想着，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莫林阳在她十二岁那年救过她的命，李雪晴一直记得这位救过她的恩人，在她成为揽月宗长老牧灵薇的亲传弟子后，便跟师父一起来到了蓝灵县的莫家。
    得知他还未成亲后，李雪晴就向莫家提出了成亲，莫林阳的父母替他答应了，那时候莫林阳还没回到家中。
    原来他离开家的两年内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自己只不过是来夺人所爱。
    “师父，解除这场婚约吧，既然他都有喜欢的人了，就没必要强求了。”
    “现在已经收不了场了。”牧灵薇继续皱着眉头，“现在要是撤走婚约等于是承认我们在夺人所爱，会对宗门带来不少影响，现在只要他可以赢下这场武斗，那个凡人就会离开。”
    “到时候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我们并不知情这件事，让莫林阳出面说更喜欢你，就可以完美解决这件事，他也会娶你，他肯定会配合你的，以后他还会成为揽月宗的弟子，一整个莫家需要他来攀上揽月宗。”
    一口咬定，并不知情。
    “师父，你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李雪晴看着她的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我早点知道这件事的话，还有时间撤走婚姻。”
    “傻徒弟，你甘心喜欢的人娶了别人，留下自己一个人遗憾吗？师父以前经历过这种事，不想你也经历一次。”
    可以被抢走的喜欢，都是假的。
    李雪晴没有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转过头看着决斗场的两人，真希望那位姑娘可以打败莫林阳，然后带他离开莫家。
    牧灵薇今天跟着林小雅去到了那家饭馆，在那听到了她和那名修士的对话，也知道那位修士给了她阴阳合禾丹。
    林小雅离开饭馆后，牧灵薇也离开了，后面没有再跟着她，原来她是去找莫林阳提出武斗了。
    阴阳合禾丹罢了，虽说对于凡人来说算是毒药，但她正好有解药。
    就算莫林阳打不过也罢，只要她及时插手，稍微控制一下莫林阳，那个女子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随着最后一声悠扬的钟鸣，原本环绕整个蓝灵县的钟声戛然而止，钟声停了。
    两人同时动了，仿佛回到了大雪纷飞的那一天，他们那场的对决，现在正是分出胜负的时候。
    那是林小雅省略的故事，回到树洞后，莫林阳当时伤口已经在发炎，再不得到有效的治疗他就会死。
    冰封雪地，两人也没有治疗伤口的相关工具和药。
    她的血可以治愈别人的伤口，她像莫林阳那般，划破了手背，把自己的血给他喝。
    林小雅的黑色眼眸开始发生变化，眼睛慢慢变成了一抹诡异的红色，如同宝玉一样。
    带着深深地怨恨。
    剑刃之间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决斗场，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金属的刺耳声响
    观众席的人们，有的露出期待的表情，有的紧张地握紧拳头，原本以为这位姑娘并不会强的哪里去，没想到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武斗。
    林小雅每一剑都在和莫林阳对拼，她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几乎没有防御，唯有不断地出剑，然后回身，再出剑。
    莫林阳每一剑都接了下来，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全部实力，只是他们掉下悬崖前交战时的力道，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林小雅一剑把巨熊的头砍下来的。
    “他们吃了你的丹药，你的目的是什么？”许凌泉背着手看着武斗台，至今为止都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发生。
    许凌泉没有再怀疑许夜雨是魔修，因为他在饭馆拿出了明月谷凭证，还是一块明月谷长老亲传弟子才会持有的木块牌。
    他曾跟着师父去过明月谷，拿着这种木块牌观察过，木块牌的四周，精致的符咒交错编织成了一道小阵法。
    绝对不会认错，许夜雨拿出来的木块牌就是明月谷的。
    “那个丹药确实是假的，那并不是阴阳合禾丹。”
    许夜雨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凌泉现在都想抓着许夜雨的衣服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丹药，你就不能快点跟我说吗？
    但一想到他拿着明月谷长老的亲传弟子，就把这个想法给憋回去了。
    人家拿着三大宗的凭证，你敢动人家是吧，谁还不是个亲传弟子呢，别人宗门排名还比你高。
    擂台上，莫林阳刺穿了林小雅的肩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疼痛的模样，她甚至笑了，她手里的长剑刺穿了莫林阳的胸膛。
    观众席的牧灵薇站了起来，她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她确实是可以插手这件事，但刚刚林小雅那一剑比之前的任意的一剑都来的快，她没想到这一剑会这么突然。
    确实是她大意了，要是她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出手，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牧灵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已经刺穿了莫林阳的心脏。
    莫林阳也笑了，他丢掉长剑紧紧地抱住了林小雅，她手上的剑完全穿透了他。
    黄昏即将结束，天空的余晖渐渐褪去，微风轻轻吹拂，带来夜晚的凉意，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
    观众席上面的人都没有说话，害怕打破这一刻，以往的武斗都是点到为止，这次怎么出人命了？
    莫家家主带着护卫包围了上来，不能放过这个人，她居然杀了他的儿子，杀了他们整个莫家的希望！
    林小雅缓缓站起身，拿起手中的剑像贯穿莫林阳一样，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她自尽了，倒在莫林阳的旁边，两人再也没有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