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任何恐惧

    \"吞噬之欲\"面对这些凝眸，毫不存在任何恐惧或嫌隙，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接纳一切。即便是人类在异变中的残骸，也被它尽情品尝，唯独吞噬黄土时，微不可查地带些遗憾——谁让土壤乏味呢！
    然而，正当白川晴驱使“吞噬之欲”消化那些眼球之际，森林幽深处却隐隐弥漫一股奇异的气息。
    \"嗯?\"
    白川晴的双眸收缩，如猎豹捕捉猎物的目光。
    那种气味，确实异乎寻常，绝非源于世间寻常事物。
    几近海风的咸润，却更带一抹难掩的腐败之气，宛如尘封多月的室内，令人生厌而不自知。直至此时，白川晴方始闻此异味，如今的他，灵敏的嗅觉决不会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这意味着——它是突然之间降临的！
    【偶然的巧遇？】
    【不，绝对不。】
    白川晴轻轻摇头，瞥向吞噬着眼球的“吞噬之欲”。如果他的感知无误，那异味伴随着那些眼珠一同降临！
    原本他或许会选择避而不战，但直觉引领他朝着气息源头靠近。
    \"叽咕！\"
    一直被忽视的小八此时发出声音，仿佛察觉到异状，这段时日小八虽如影随形，却鲜有机会展现力量。即便是方才面临那群眼瞳，她也只是无助地颤抖。
    \"是在那边吗……\"
    白川晴轻语，食指点上小八小小的脑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夜晚如静止的水波，暗淡的月光洒在丛密的树丛间，落下斑驳的阴影。此刻，小树林格外静谧，连昆虫的呢喃似乎都匿迹无声。
    \"飒沙……\"
    脚步踩在落叶之上，微弱却又刺耳。连带白川晴的周身，都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阴凉。
    望着脚底的土泥，这里杂草稀疏，显露出曾有小径的痕迹。只有经过无数次双脚踏足，才会形成这般路径。
    顺气息指引，循着脚下小径，由小八时隐时现的暗示，白川晴步伐稳健前行。
    愈发接近，鼻端异味浓烈，是大海咸湿，带有浓厚的盐意，恍若眼前已非林地，而是广阔海洋。与此同时，海风扑面，劲力强大，却与白川晴前行的方向截然相反，诡异至极。
    异味越发强烈，白川晴辨识得出那是腐败的恶臭！
    眉峰一耸。
    【这个气味……为何有些似曾相识呢？】
    渐行渐近，他终于看见那来源——一方矮石柱，粗短矮胖，全然呈现暗灰。
    在其之上，是同样的石质立方，唯独一面空洞如盒，宛若一个石制圣坛。
    【这是何用途？】
    这个问题困扰着白川晴，直到接近那空缺处，真相昭然若揭。
    只见一座圣像陈列其中！
    这是一个微缩的圣地！此类圣地在各地皆可见之，犹如山路半途，一穴浅洞供奉着佛像香火。
    而现下的问题是——
    为何这样的圣像会出现在这偏僻林间？
    更何以……
    让人感觉如此诡异的腐败味道？
    \"叽咕！\"
    小八跃动于肩头，尺寸类似手办，甚至大胆牵拉白川晴发丝，满是害怕的模样，似催促着离开。
    \"别怕……\"
    白川晴安抚道，接着目光更加聚焦于石柱上的圣像。
    目光一触即离，白川晴神情陡然紧张，罕见地惊异万分。
    只因圣像的形态……
    没错，他不可能错！ 那正是白天在觉海寺见过的那尊佛像——即是海理如来！
    虽然并非完全相同。
    因这佛像……缺乏五官！
    面部空洞无物，平滑如一，仅存面部轮廓。
    无面圣像！
    即便无以视、听、嗅、触，仅仅是那面无物的脸孔已让人心底寒凉，而其身体轮廓则与今日所见海理佛完全一致，连雕琢衣裙纹理都毫无偏差。
    \"难怪，我觉得眼熟……\"
    白川晴喃喃。
    \"可是，你们不应是同一物体吧？\"
    他下了断论。
    眼前的无面佛与海理佛酷似异常，甚至散发同样的海味，那非普通人所能嗅得，是烙印灵魂深处的腥潮。
    只是，何来的腐败恶臭？
    思绪涌动时，白川晴的行动毫不滞缓。体内墨色烟雾滚滚腾起，在空气中翻腾，携着难以言表的气息。毋庸置疑，黑雾气味轻而易举地压制住海腥味，连同腐败气味一同褪去。
    小八站立白川晴肩头，难得无畏坚定，并未流露出半分恐惧。
    恰恰相反，勇气如钢，与先前胆怯截然不同。
    站稳肩上，直面无面圣像，仿佛凭添了无比底气。
    此举仿佛借他人势而张牙舞爪？ 白川晴无奈一瞥小八，只觉这小家伙并未学到有益之处。
    触须悄然出现，缠绕在白川晴身边，如今他对触须掌控深入骨髓，不必借助双手。
    触须缓缓逼近眼前的圣像，途中先感受到一股阻力——如今的白川晴，能共享触须大部分的感觉。
    触觉一清二楚。
    阻力明显，犹如厚厚的障碍物挡住了前行。
    白川晴抬首看向无面佛像。
    仍旧静静伫立，面无一物的脸庞却令人明显感受到……
    它，正注视着自己！
    \"呵?\"
    他发出一声轻笑，却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应属于圣像眼部的位置。
    【你想看我就看个够！】
    目光如结冻的海洋一般冰寒平静。
    假如能洞悉冰山底下的暗流，或许会更寒人心魄。
    一人一佛的“对峙”，在虚空中碰撞交错。白川晴心中毫无负担。
    他几乎没有恐惧的感觉，更不可能被一尊无面圣像恐吓。顶多只是略显疲惫的眼睛。
    边侧触须持续前进，尽管无形隔膜沉重，触须依然坚毅推进，随着时间流逝，前进速度越发迅速！
    触须内饱含的能量未获释放，因白天圣像激起的贪婪至今仍未消退。此刻的无面佛，无疑是最佳猎物！
    此时，被注视之感戛然消失！
    佛像的视线不见了。
    在白川晴感受中，犹如对方在对视瞬间移开了眼神。
    \"就连面对我的勇气都失去了吗？\"
    白川晴低声道。
    随即触须增速，迅猛穿透那深厚的壁垒，干脆利落地击中那无面孔庞！
    \"嘶！\"
    微不可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阵咸味由触须传来，同时还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