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眼帘之景

    白川晴仅一眼便能辨认，那构造的形貌，以及庭院中映入眼帘之景，不正是昨夜他目睹之物？
    白川晴步入寺内，清秀面容因捕捉到“灵食”气息而隐含激动，这一点，连他自己亦未曾察觉。
    “蹬……”
    足音落在地板上，显得沉闷而响亮。实则是整座古刹太过静谧，以至于任何细琐声响皆被无限放大。
    【如此说来，应在那个方位……】
    白川晴的灵识中，朦胧间感知到那股异样的气息所指向。
    步伐未停，眼前的房门紧闭，然两侧开启的木扉难以锁闭。
    白川晴轻轻一推。
    “吱——”
    微弱的摩擦声响起，仿佛小鼠惊叫一般。
    门扉洞开，室内空无一人，却在这寂静中猛然传出窸窣之声。
    寺内较外界昏暗，而于角落幽暗处，白川晴瞬即察觉到一种被注视的异样感！
    依白川晴目前的灵觉，若有人暗中窥伺，他必能即刻感知——自然，无意的一瞥不算，唯长久的凝视方能触动他心弦。
    【何物藏匿于此？】
    白川晴故作未觉，步伐悄然向那方向挪移，同时，触须与黑雾隐现，而“餮欲”更是时刻戒备！
    其封面文字未改——【为主人赴汤蹈火、披荆斩棘，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无人知晓这些成语它如何习得，更无人知那诡秘文字如何传达此意，但白川晴眼中，仅见它们。
    白川晴看似鲁莽，实则行动前必做周全筹谋，生命之重，无人比他更懂！
    面对未知之异，谨慎总归无错！
    白川晴贴近彼方，他敏锐的听觉立即捕捉到微弱响动……
    压抑的喘息，以及急促的心跳？
    白川晴神色微异，听来竟甚为稚嫩？
    “哎呀！恶徒，受我一击！”
    白川晴接近声源之际，伴随清晰的脚步，一根扫帚无情地自他背后挥来。
    白川晴本欲动用“餮欲”，思量片刻，终觉不必。
    原因在于……
    这偷袭——若此击仍能称为“偷袭”——实为太过孱弱。
    力量不足！
    速度迟缓！
    武器不锐！
    角度平庸！
    一切举动尽在白川晴灵识掌控。
    此偷袭若能对他构成威胁，才是奇谈！
    事实上，白川晴即便纹丝不动，此扫帚亦难成气候。
    他轻松接下攻击，轻轻一抖，扫帚便已入手。
    白川晴如今之力，凡人怎堪承受？
    他略一侧身，终得窥见偷袭者的面貌。
    一个似小和尚的孩童，目测不过十岁。
    白川晴顿时无言。
    【何方神圣！如此幼童竟也敢对我动手？】
    白川晴原拟如需杀人灭口，“餮欲”不失为良策。
    但面对这孩童，白川晴唯有无语，别无他想。
    就连“餮欲”，在见到孩童后，传递给白川晴的情感也透出几分意兴阑珊。
    或许……
    嫌其骨瘦如柴，不足以饱腹？
    孩童虎头虎脑，光头溜圆，犹如某海底精灵，见兵器——即扫帚——遭夺。
    小脸先是一愣，旋即……
    二话不说，挺胸、昂首、顿足！
    哐当！
    气势颇足！
    却直直跪倒在地！
    “大哥，我错了！别揍我！”
    白川晴：“……”
    白川晴望了眼身边的“餮欲”，又审视孩童，觉得这秒怂姿态颇有几分相似。
    【为何你投降如此熟练？】
    白川晴满心无奈。
    前一秒还想用扫帚击他，下一秒便跪地求饶！
    孩童认怂，毫不犹豫！
    然而，认真而言，白川晴本心至善。
    一眼即知，此子气质平平，不过是寻常孩童，自然不做过分之举。
    杀人灭口？
    我白川晴岂是此等人？
    断不可能！
    白川晴展露笑颜，自以为友善地询问。
    “你……为何称我恶徒，又何故藏身于此？”
    常理而言，白川晴这般俊美微笑，无论老少，皆具吸引力。
    怎奈方才他启动黑雾与触须，令自身气质自然而然带上混乱邪魅与恐怖之感。
    对灵觉敏锐者而言，更是如此。
    于是此刻，于孩童眼中，白川晴的笑容无异于“魔神之笑”！
    黑雾萦绕其面，映衬得肌肤更为苍白，仿佛……
    一位妖艳恶灵！
    与此同时，黑雾中隐约有粘稠阴冷之物蠕动，乃至在孩童眼前幻化出骇人景象：
    重重叠叠的眼珠、黏稠血肉、惨白骨茬……
    他无法描绘所见之物！
    脑海拒绝记录此番景象！
    只因画面冲击之下，
    面对白川晴微笑的孩童，脑袋一晃。
    昏厥过去。
    白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