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转过视线

    夜晚，河边的道路如同被月光镶嵌的一条玉带，人流寥寥无几，但却因为一道流星般疾逝的身形，让这些行人不约而同转过视线。
    这速度之快，仿佛突破了常理。
    他的脚步轻踏地面，如同燕掠水面，劲而不滞，身躯犹如天籁奏鸣，构成了一曲完美无缺的动态旋律。
    许多人尚未看清楚他的面貌，只捕捉到一掠而过的挺拔背影。
    仅凭背影便足以让人猜度——
    这个身影的主人，必然是位非凡人物。
    “此人如何能做到如此狂飙突进？”心中赞叹之余，人群中暗自揣摩。
    河岸边，同样有几道夜行者。在这时分，他们奔跑的目的是强身健体。
    但日复一日持之以恒的，无非是凤毛麟角。
    “短距奔行已臻化境，谈何容易？”一众青年人中有位身形修长的青年评点道，他名叫东野大树，双腿修长，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赛跑而生。
    而这群青年人，来自青山高中的同一社団，便是那独特的“夜奔秘会”，通称“夜跑族”。
    在本乡土地上，高中的缤纷社団生活无疑成为大多数学子生活的重要一部分，即便是那些痴迷学习如白川晴一般的学生，也会加入一些社団，尽管大多扮演象征性的角色。
    各种社団的兴盛归因于宽松的创建机制：只需一定人数，再有一位教师担任导师，即可创立社団，于是诞生诸如“东方秘法午睡研究社”或者某些不务正业的“古籍文学研究会”之类的奇趣团队，夜奔秘会的存在也就不再显得奇怪了。
    “即使是田径高手，恐怕也难有此等脚程……就像一阵风瞬间穿梭而过！”
    一位娇小少女略带喘息，向旁人低语，并示意休息片刻。
    有少女加入夜跑队伍，何足为奇，这又非那种沉溺于二次元的世界—何况即便是在动漫研究社，也并非皆是宅气甚浓者；更别提那些独特如“肌肉改造学会”一类的组织。
    虽名字略显怪异，但“夜跑族”的活动宗旨无非积极锻炼——每日的夜奔以强化身体！
    有几个女子加入其中，有何不寻常？
    此女名为盐谷汐莉，她的名字中带有男子般豪爽之气。眉宇间显露出坚毅，个头不算高大，但却散发大姐大的气势。
    不同于专业田径社团，夜奔秘会成员不从事专门的训练，大家因喜好奔跑，热爱月色下的奔跑感而相聚。
    尽管他们并未达致专业水平，不过长久以来的学习使他们的眼光也渐趋敏锐。
    从他们专业的视角看，那位过客速度之快，堪称匪夷所思，宛如疾电，尽显运动员之巅峰技艺。
    其速度估计在每秒8至10米区间——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
    “真是太快了！” 盐谷汐莉惊叹道。
    “可能是全力以赴的短跑练习，或许不久会在前方再见他。”
    “没错，看那样子也是个高中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学校的？”
    另一女子附议。
    “而且肤色很白！好像还……有些面熟？”
    她低头沉思，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
    “说来也是，幸亏那个可怕的绑架犯已被抓获，否则我都不敢单独夜跑了。”
    “确实，之前的那段时日真是令人恐惧。”
    “话说回来，各位有听说过最近这片区域出现流浪怪谈，说是有怪物骚扰路人吗？”
    “哦，有这样的事？”
    “……”
    话题转向，众人也不再追究，都认定刚刚那抹身影不过是偶然一瞥罢了。
    休息过后，夜奔社的成员重新踏上征程。
    “诶，前面……”
    此时，盐谷汐莉突然看到前方的影子，瞬间愣住了。
    那是面色极其苍白的身影，正朝着他们急速而来。
    那人的速度，一如既往的惊人！
    一晃而过，如魅影掠风，他们尚未从短暂的愕然中回神，对方已经消失于视野之外。
    “他…又折回来了吗？怎会有如此脚程？” 东野大树大惑不解。
    他们刚才只是稍稍停留了一下，或者，他并没有跑多远，就转回来了？
    不然，怎么会如此巧遇呢？
    “他刚才...真的是在短跑吗？”盐谷汐莉疑惑。
    “感觉就像全程都维持这种速度在飞奔……”
    “绝无可能！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都跑得这么快？！” 东野大树坚信道。
    “如果他能维持长跑的速度，那早就参加国际大赛了，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的！”
    “可能容貌相似罢了，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东野大树揣测。
    “话虽如此，一般人类无法以这种速度长跑，身体会崩溃。除非……他不是人！”
    这不过是一种类比，但不自觉间，东野大树的说法已靠近真相不远。
    盐谷汐莉则皱起了眉头，总觉得那种熟悉感来自于校园的某人。
    “那人似乎有点像…”
    话未说出口，她又沉默了。
    队伍继续行进。
    跑了约20分钟后，前方街灯下，一名形容狼狈的男子映入眼帘，像极了他们先前谈论的流浪者。
    衣着邋遢，双眼泛红，身子轻颤，仿佛饱受恐惧折磨。
    “妖怪！真的有妖怪！我方才看见的，它往你们方向跑过去了！” 男子怔怔立于原地，见众人走近，立即仿佛找到救星，泪涕交织。
    “呜呜...真的有妖怪，我没有欺骗大家呀……”他居然扑通跪地，嚎啕大哭。
    “…”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谁会上来就指认他是妖怪？
    怕是脑子出毛病了吧？
    而且此人竟就是先前议论的那名流浪者，真是奇妙的相遇。
    盐谷汐莉望向伙伴。
    “如今如何应对呢？”
    “唯有快走一途。”
    东野大树示意众人，用眼神传达紧急撤离之意。
    “惹不起咱们还躲得起！”
    一行人默默转头，决定避开这个疑似精神病患者。
    此刻，盐谷汐莉想起了什么。
    那个朝着他们奔来的，难道是...
    就那个快速的身影吗？
    难道那男子…
    但按那距离推算，若非一路保持疾驰，怎会在此交汇？
    因此，在离开的最终关头，她问了出来。
    “你说的那妖怪，脸很白吗？”
    流浪者点了点头，满脸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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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深沉且稳健的呼吸，自胸口发出，肌肉的韵律与步调共舞，手脚交替伸展，步姿均衡。
    在维持一段高速跑步之后，白川晴终于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