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败于人类之手

    地上，一个晦涩难懂的法阵早已绘成。
    若白川晴此时看见，定会惊讶。
    因为他定能看出，此法阵与他在梦境中所见颇有相似之处！
    只是，它们绝不属于同一类别！
    纹饰与铭刻的文字截然不同。
    但同样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常人长久注视，会头晕目眩，甚至恶心欲呕。
    此刻，法阵静默无声。
    视觉上看，未见任何变化。
    然而……
    那股诡异气息愈发浓郁！
    “果实即将成熟，收获的时刻来临了。”
    他再次开口，手中握着一只古朴斑驳的铜瓶，约莫普通水杯大小。
    瓶中，竟有一道惨白的身影！
    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对匍匐在地的人们说道。
    “胆敢闯入者，皆杀无赦！”
    “是。”
    这些已无法以人类称呼的生物回应，如黏腻的冷血生物般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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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小原桃离开后，白川晴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不远处，便是警方的封锁线。
    小桃到达那里，应是安全了。
    如此，他才能毫无牵挂地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嚼嚼嚼……”
    在吞噬的低吼声中，白川晴的耳畔回荡着奇异的韵律。
    这声音本应让人毛骨悚然，然而对白川晴来说，却毫无畏惧之处。
    连活生生的妖魔他都不惧，更何况是已被他亲手肢解的异物。
    “暴食”贪婪地吞噬着，眼中闪烁着享受的光芒。
    见白川晴走近，它进食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在揣测他是否也要品尝。
    悄然放缓脚步，它用触手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异物，示意白川晴：“这些，赠予你。”
    白川晴：“？”
    他不明“暴食”的意图，心中却有种异样的不适。
    白川晴仔细端详着异物的形态。
    它们分明是从人类异化而成的恐怖存在。
    然而……
    是什么力量，造成了这样的转变？
    沉思间，白川晴瞥见怪物血肉中游动的黑色细蛇，它们飞快穿梭！
    然而，这些并非物质实体。
    白川晴瞳孔骤缩，还未行动，身旁的触须已先一步作出反应。
    疾如闪电般扑向那些蛇。
    “嗤——”
    仿佛有声音响起。
    灵动的黑蛇被触须吞噬，尽管大多数无法逃脱，仍有几条悄然钻入地下，逃向远方。
    白川晴眼前，随之浮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
    鳞片，冰冷光滑的鳞片堆积。
    柔软的身躯依靠脊椎扭曲蠕动。
    冷漠的竖瞳，仿佛一眼就能冻结人的灵魂！
    这是一幅阴森诡异的景象。
    然而白川晴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开什么玩笑，他之前遭遇的幻象哪个不比这更诡异？
    就连此刻老实的“暴食”，初现时也不止如此。
    那种恐惧与恶心，才是直击心灵的震撼。
    相比之下，眼前的画面简直……
    毫无感觉！
    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只是，自刚才起萦绕心间的特殊情绪愈发浓烈。
    那情绪是……
    愤怒？
    白川晴冷冷凝视着残破的尸体，明白了这异样情绪的来源。
    【可是……为何？】
    白川晴低头沉思，不自觉间，他的气质正悄然变化。
    似乎……
    变得更加阴冷，透出一丝暴虐的气息。
    啃食着异物的“暴食”颤抖了一下，不敢直视白川晴，乖乖地埋首于食物中，执行它的使命。
    怎么回事？
    不是已经分给你了吗？
    别再欺负我就好。
    八尺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白川晴身旁——她刚才护送小原桃离开的，是她的一个化身。
    实际上，作为都市传说凝聚的灵体，她并无化身与本体之分。
    理论上，只要传说不灭，她便不会消亡！
    此时，八尺女也用惊疑的目光扫过白川晴，悄悄退远。
    她不清楚白川晴身上发生了何种变化，直觉告诉她，此刻最好别招惹他。
    白川晴用力摇头，试图驱散这怪异的情绪。
    待“暴食”清理完毕，彻底“终结”后，白川晴继续前行。
    不远处，橘红色的火焰无声燃烧……
    【火？】
    【它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白川晴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只是尚无法确定。
    “悉悉索索……”
    类似鳞片滑动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白川晴紧握手中刀，朝前走去。
    黑雾无声蔓延，这次的扩散范围前所未有的广阔，仿佛要笼罩整片天际。
    跃跃欲试的触须翻涌着。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
    白川晴苍白的脸上，
    缓缓地，
    绽开了一个微笑……
    “唰！”
    刀光闪过，直指一只迎面袭来的怪物头顶。
    “咔！”
    刺耳的撞击声响起。
    确实击中了目标，落到了预想的位置。
    只是……
    硬！
    太硬了！
    这具人形怪物的头颅硬度超出了白川晴的预期。
    他未能一击劈开对方的头盖骨，刀刃卡在了那里。
    对敌人来说，这是绝佳的机会。
    无声无息，另一只怪物已来到白川晴的颈侧。
    它不再使用臂上的骨刃，而是打算用尖牙撕裂白川晴的喉咙。
    这是野兽般的攻击方式。
    白川晴面不改色，嘴角挂着在黑暗中令人胆寒的微笑。
    “暴食”再现，以同样的手段再次吞噬对方的头颅！
    这也是“暴食”相当实用的手段。
    “暴食”能被白川晴召唤至黑雾之上的某处空间，即在黑雾笼罩之地，“暴食”都能出现。
    只是白川晴目前还无法精准控制，只能在身边灵活运用。
    距离稍远，效果便大打折扣。
    然而，这次围住白川晴的怪物不止这两只。
    白川晴侧方，又一道骨刃划过。
    这是试探。
    它们虽被称为怪物，但毕竟拥有一定的智慧。
    它们曾是人类！
    这人的异化程度不及其他怪物，至少表面上仍能看出人的轮廓。
    它冷冷注视着被包围的白川晴，初时有些惊讶。
    它已观察许久，直至同伴出手。
    【他，是人类？】
    它难以理解。
    区区人类，为何能杀死它的两个同伴？
    它们已成为祂的眷族，拥有了超凡之力与不死之身。
    怎会败于人类之手？
    “嘶……嘶……”
    夜色中，少年沉重的喘息声回荡，如同低吼的兽鸣。白川晴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迷茫，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他独自所为。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苍白的发梢，缓慢滴落在地面。
    激烈的对决，对体力的消耗犹如洪流。即便是如今的白川晴，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环顾四周，只见地上散落着几团难以辨识的血肉，勉强能看出曾经是几个完整的生命。腐朽的气味弥漫，令人作呕，却又挥之不去。
    墨色的血浆如同泼洒的墨汁，浸透了大地，营造出一片宛如炼狱的景象。十几只怪物倒在白川晴的刀下，或是成为“暴食”的腹中餐。仅剩不远处的三只怪物，用恐惧的目光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