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轻轻点头

    他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娇小少女，与初遇时已有显着变化。
    主要是气质上的转变。
    之前的少女阴冷，招魂时总带些不自信，像是应付任务。
    而今，她自信满满，原有的怯懦消减大半。
    【看来，她也有所成长……】
    白川晴轻轻点头。
    他不知，正是那天见到他，赤木铃才有了变化。
    那时，少女的想法单纯——
    下次遇到“怪物”，不能轻易被吞噬！
    至少要有抵抗之力吧？
    为此，她努力研习神秘知识。
    还真学到了几个更安全的招魂仪式。
    在白川晴不知情时，她已取得不小进步。
    阴寒的灵力弥漫在赤木铃周围，仿佛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着她。白川晴退至一旁，生怕自己的存在干扰到仪式的进行。宫崎小雪察觉到赤木铃脸上异样的神色，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忧虑，以为唤灵仪式出现了变故。
    赤木铃注意到宫崎小雪的担忧，微微挥手示意无碍。低沉而诡秘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灵体特有的波动时强时弱，飘渺不定。这本应是超自然的现象，若非那颤抖的言语内容让人略感怪异。
    【那……那个家伙，是、是什么？】
    【别让他靠近！千万不可以！】
    这个“家伙”指的正是白川晴。悬浮于空中的灵体，凡人无法察觉，它并无邪气，也无怨念，显得格外平和。所谓的唤灵仪式，往往是为了唤醒迷茫灵体的意识，使其短暂回应问题。除非在凶险之地或有怨念之物，否则召唤出的灵体大多温顺。
    此刻的“温顺灵”显然被不远处的白川晴吓得不轻，它的话语让赤木铃莫名感到一丝滑稽。以往的唤灵仪式中，也有不听话、不愿回答问题的灵体，那时还需赤木铃施展手段。如今看来，已无需如此费力。
    【快……快让我离开！】
    【太……太可怕了……】
    未等赤木铃发问，灵体便急匆匆飘向远离白川晴的方向，身体颤栗，生怕被那边的“怪物”吞噬。赤木铃仿佛感同身受，回想起初次遇见白川晴时的极度恐惧。
    【别怕，只要回答问题，他就不会伤害你。】
    赤木铃同情地望向灵体，仿佛看到了当初颤抖的自己。
    【好！我说！我全都说！】
    【只要别让他过来……】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哄骗，但也是无奈之举。赤木铃随即提问：
    【首先，不久前这里是否有一名少年丧命？】
    【……是的。】
    灵体果断回答。
    【那他的死因是什么？】
    【……不知。】
    回答依然坚决，却让赤木铃一愣。召唤出的灵体往往记忆残缺，通常只能给出是或否的答案。无法得到期望的答案也在情理之中。
    【那时，有其他灵体存在吗？】
    【……】
    这次，灵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嗯？】
    赤木铃敏锐地察觉到灵体的异常反应，疑惑地凝视着它。灵体模糊的面容上，困惑更甚，仿佛小学生面对大学的高等数学题——无从下手！
    【应该……】
    【我……不明了。】
    一人一灵对视良久，赤木铃更加困惑，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何来“不明了”？
    然而赤木铃思维敏捷，很快想到一种可能：
    【你不确定那是否是灵体？】
    【是的。】
    灵体的回答直截了当。说完，它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预示着唤灵仪式即将结束。经验丰富的赤木铃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她“放行”了这个急于逃离的灵体。
    很快，赤木铃将获取的信息与白川晴等人分享。白川晴看着眼前的少女，仍有些惊讶：
    【看不出，你还挺能干的！】
    他刚才也看到了空中漂浮的灵体，感觉它似乎很怕自己，没想到赤木铃真的能与它交流。仅凭这项能力，赤木铃已超越大多数灵异博主。她最后得到的信息，无疑极具价值。
    虽无法确定那是灵体，但也表明——对方绝非寻常人类！白川晴心中了然，却注意到宫崎小雪三人正注视着他。他立刻明白，他们想见识他的特殊能力。然而，面对当前情况，白川晴确实没有合适的技能施展。他的“技能点”主要集中在战斗方面，即使拥有定位能力，但现场条件并不允许。
    想到这里，白川晴坦诚道：“我的能力……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使用。”宫崎小雪等人表示理解，未过多追问。随后，四人前往文京区其他发生事件的地点。
    文京区竟有四起案件，这让白川晴颇感惊讶——这片区域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才会吸引如此多的事件发生？同时，他对宫崎小雪的好奇心渐增。她如何准确得知事件地点？信息来源……会是什么呢？
    据他所知，宫崎家只是普通家庭，长辈中无人从事警察工作。黑客这个职业，通常不会轻易暴露。正如宫崎小雪不会询问白川晴的能力，他也无法主动提及。在接下来的探索中，他们收集到一些信息——几乎所有被赤木铃询问的灵体，对“凶手是否为灵体”的问题都含糊其辞，无法确定。但当赤木铃换了个角度询问“是否有非人存在”时，得到了肯定答复。
    从逻辑上看，这似乎可以确认——
    嫌疑人，非人！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八尺大人所为。尽管事实已明，宫崎小雪对此仍存疑虑。
    在苍穹之下的奇异世界，白川晴的内心充满了微妙的自责，整个下午，他并未在神秘的冒险中发挥出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反而更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目睹一切的发生。
    然而，这并非白川晴的本意。他并非不愿伸出援手，只是面对这超乎常理的困境，他实在无能为力。难道要他吞噬赤木铃召唤出的灵体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此刻，白川晴忽然忆起了家中悬挂的那位灵体——倒吊女。同为灵界的存在，曾经的怨灵，她或许拥有特殊的感知能力？
    再联想到之前倒吊女追踪今夜爱怨灵的场景，这或许……确实值得一试。即使失败，他也不会失去什么，但若成功，那将是一次巨大的收获。
    当夕阳西沉，意味着各自回归的时刻来临。尽管宫崎小雪眼中仍闪烁着不甘，但今天的探索似乎也只能止步于此。白川晴理解她的不甘，宫崎小雪可能已确信罪魁祸首是凡人，而非八尺大人。她召集白川晴等人，期望他们能以超自然之力寻觅罪犯的踪迹。若是人类，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更容易被他们察觉。然而，如今的目标变成了诡异的未知存在，极有可能就是八尺女本人。现场的线索微乎其微，赤木铃等人对此束手无策，召唤出的灵体力量有限，面对复杂问题便显得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