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妈呀!全是虫子!

    李猎户把清理干净的野鸡递给徐老太，徐老太咬咬牙从行李里拿出剩下的面粉做成了面条。
    面条就下到野鸡熬出的一大锅鸡汤里，李猎户捕的野鸡很肥，汤上面漂着一层厚油。
    鸡肉已经熬了一个时辰，徐老太用筷子一戳，骨肉就分离了。
    “奶，好香啊！”徐家三只小的从徐老太炖汤开始就围着瓦罐，此时个个都在咽口水，口水都咽了半饱。
    徐老太先给冯氏盛了一大碗鸡汤，把鸡腿肉都装上，才把骨架拎起来放到碗里留着晚上再炖一次。
    徐老太放了满满一瓦罐的水，剩下不少汤和肉，不过两家人加起来有十张嘴，鸡汤和面条是完全不够的。
    “大娘，孩子小先给孩子吃。”冯氏看见徐老太端给她的居然是纯鸡肉汤和面条，连忙推拒。
    推半天没推动，冯氏端着碗准备再倒回锅里一起煮。
    “大娘，就一起放进去煮吧。”可她根本不是徐老太的对手，毕竟徐老太是徐家撕吧第一人。
    徐老太不容分说把碗重新塞回冯氏手里，“吃吧，你不吃多点孩子吃啥？锅里还多着呢！老太婆心里有数！”
    冯氏心里感动不已，只好低头默默地喝汤。
    李猎户正抱着孩子在外头指导徐大射箭，她心里想着晚点让相公和大娘说一声，以后不用专门给她搞特殊的。
    孩子们都还小，不能只紧着她一个。
    张氏在徐老太熬汤的时候已经从附近摘了不少野菜，洗干净递给徐老太一起放进汤里，煮了满满一大瓦罐。
    野鸡汤味道浓，后面就只放了一点盐，味道却出奇好吃！
    不说徐家，连李猎户都觉得这顿是逃荒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李猎户也没问面粉是哪里来的，就像当初徐宁拿望远镜给他看一样。
    徐老太则想着留着面粉不知道哪天又遇上山匪了，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自家一起吃了拉倒，也补充补充营养。
    早饭后，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手里都分到一颗煮熟的野鸡蛋，剩下的几颗野鸡蛋徐老太藏了起来，打算晚上再放到野菜糊糊里。
    深山野兽多，一般人都不敢进来，野菜自然也很多，徐大和李猎户商量，“李老弟，现在出去也不知道山匪是不是还在路上等着，不如就留两天摘多一点野菜。”
    外头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徐家得囤点野菜才能扛到下一个城镇。
    李猎户没有意见，他也打算捕两天猎，到时候剥一些皮子到下个城镇换些粮食布匹，“徐大哥，现在天气开始转凉了，我们还没走出北方的地界，得提早备好袄子和棉被才行，免得哪天突然下雪了。”
    徐老太也是愁得很，这北方天气是说变就变的，徐家的厚衣服都在半路逃跑的时候丢弃了，现在也不敢回去找，估计也不在了。
    不过，徐老太没有表现出来，省得一家老小担心，一家人都还在一块，已经比徐家村其他人好多了。
    徐老太偷偷叹气，人还是得学会知足啊。
    徐宁早上吃饱了，鸡蛋吃不下了就放在怀里揣好，然后就拉上徐家二宝往灌木丛里钻。
    “哇，好多小红果！”徐小宝的嘴张得圆圆的，徐宁觉得好玩，随手摘了一颗小红果往徐小宝嘴里扔，还扔进了！
    徐小宝习惯性地咀嚼，反应过来是他二姐在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徐大宝也很兴奋，摘了几片大叶子铺在手上，再小心翼翼地摘这些小红果放在叶子上。
    徐宁先摘了几颗吃了，才慢慢悠悠摘了往徐大宝的手里放。
    徐大宝手里的叶子装不下了就跑回洞里，再回来就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大丫，篮子是爷爷编的！”徐大宝献宝似的递给徐宁看，他以前的背篓也是徐老爹亲手编的。
    徐大宝很爱惜这个藤编的篮子，为了这篮子能用久一点，徐大宝特意在篮子上铺上一层大树叶，双手小心地托在篮子底。
    徐宁和徐小宝看着他的样子对视一笑，学着他的样子摘下小红果轻轻地往篮子里放。
    到了中午，徐老太过来灌木丛边上喊，徐家三小只才意犹未尽地从里面钻出来。
    “哟，哪里来的三只小花猫！”
    徐大宝的篮子早就装满了，徐宁使坏不给他回去，徐小宝看篮子装满了就往嘴里塞，自己吃不下就给哥哥姐姐塞，最后三只脸上都是红红的果酱。
    “奶，快来吃！”徐老太蹲下来接过徐大宝手里的篮子，徐宁想往徐老太嘴里喂小红果，被徐小宝抢了先，结果徐老太的脸上也被糊上了果酱！
    “哈哈哈”三小只笑了，徐老太没忍住也笑了。
    冯氏抱着孩子出来走动，看到这一幕也笑了，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过去还没有发生天灾的时候。
    她不禁心想，如果没有天灾多好，孩子快乐的长大，老人颐养天年。
    可惜，老天总是要难为苦命人……
    张氏用徐老爹编的另外一个篮子装着从小溪边洗干净的野菜，用水烫过一边后，再用干净地绳子捆成小捆晾在洞穴的通风处。
    洞穴外徐大和李猎户已经在周围布置好了陷阱正走回来休息，而徐老爹则在洞穴里坐着编第三个篮子。
    中午天气太热，徐老太给熬了一锅纯野菜糊糊汤。
    野菜很多，汤熬的很稠，每喝一口都能吃上满满的野菜。
    大人们都很满足，在逃荒路上都是没有午食吃的，这次是因为留下来屯吃的，而附近的野菜也吃不完，徐老太才煮了一大锅。
    徐宁捧着自己那碗放半凉的野菜汤试探性喝了一口，立马难受的吐出舌头，苦涩味猛冲脑门，徐宁的眉头都在打结，对于她来说野菜糊糊实在太难喝了。
    野菜本身偏苦涩，这是徐老太特地过了一遍水的野菜，已经炖得软烂，徐老太也没有不舍得放盐，毕竟都是要干活的，天气热不吃盐会没有力气。
    但除了盐就没有其他调味料了，徐宁才觉得难吃。
    徐宁有些过意不去，她小的时候吃的野菜都是水漂过几次，用猪肉猪油酱油耗油一起炒出来的那种，味道鲜嫩多汁，一想起来就回味很久。
    徐宁咽着口水想着，没有猪肉，用鸡蛋也行啊。
    “奶，下午我再去捡野鸡蛋回来！”
    徐宁放下碗拍着胸脯打包票，徐老太摸摸徐宁扎手的后脑勺点点头，继续喝着野菜糊糊。
    徐宁这时想起早上没吃的水煮蛋，从衣服里摸出来把蛋壳剥了，把蛋白蛋黄掰开放进碗里捣碎和野菜糊糊拌在一起。
    等拌匀了，喝上一口，嗯，味道好多了！
    “好吃！”徐宁暴风式吸入，生怕吞慢了再尝到苦涩的味道。
    徐宁最后吃完，往碗里兑了点白开水，把碗底的蛋黄都喝了个干净。接着徐宁放下碗不吃了，她的身体还是小孩子，一碗浓稠的野菜汤已经够了。
    但菜是吃够了，小红果是没有吃饱的。
    徐宁伸出她已经染成红色的手指往篮子里抓了一把，一大口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吃得贼开心。
    野菜的苦味终于没了！
    徐小宝看着徐宁的操作一愣一愣的，好奇小宝宝立马有样学样剥了舍不得吃的鸡蛋，喝上一口鸡蛋拌野菜糊糊后，一双眼睛都亮了。
    “哇！姐姐做的好吃！”徐小宝赶紧给大人们安利，正好大家的鸡蛋都没有吃。
    徐家大人们想留给小的吃，李猎户想留给媳妇吃，徐宁立马举手表示:“我不吃了，你们给我也不吃！”
    “对，爷奶，爹娘你们吃！”
    “小宝吃过了，不吃了！”
    “相公你吃！”
    无法，“大人们”左右看了一眼，还是跟着把鸡蛋剥了。
    一时间，大人们发出满足的喟叹，小孩们发出哇哇声。
    徐宁咧着嘴笑，露出一口被小红果染成红色的牙。
    傍晚的时候，徐宁揣着十几个跟百宝箱换来的野鸡蛋刚从灌木丛钻出来，就看到他爹高兴地拿着碗装着白白的东西。
    徐宁好奇地凑过去，差点没把怀里的野鸡蛋给吓摔了！
    妈呀！全是虫子！密密麻麻的白胖肥虫有整整一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