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噬心之苦

    昏暗的大殿里，烛火摇曳，红纱缥缈。
    一只纤细苍白的大手轻柔地端起身前桌几上一杯盛有血红色液体的琉璃杯盏。
    轻轻地端到薄如蚕丝的嘴唇边，一口饮下。
    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一滴残留下的血色液体，满足地翘起嘴角。
    “主人，主人，他来了！”
    一个拥有一对白色的小翅膀，圆嘟嘟毛球模样的小宠物禀告着它的主人。
    “嗯？让他进来。”
    是个男子的声音，带点戏谑的腔调，但听不出丝毫波动的情绪。
    男子在赤红色的纱幔后面若隐若现，看不清样貌。
    只见他拿起右手旁边桌几上的一副丑陋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听到主人的命令后，圆嘟嘟的小毛球扑闪着一对白色小翅膀飞出了大殿。
    随后，一个包裹着只剩下两只眼睛的黑衣人走进了大殿的正中央。
    “呵呵！比本尊裹得还严实。”
    红纱幔后若隐若现的男子微微一笑，戏谑道。
    “神尊，找属下来有何事？”
    黑衣人的声音俨然也是一位男子，他毕恭毕敬地问道。
    “呵呵，你说呢？让你查的事为何迟迟不来禀报！这都多久了，嗯？”
    红纱幔后的男子戏谑中透露着威严。
    “神尊，天宫森严，西华山并没有什么异动。”
    “恳请神尊再多给属下一些时日！”
    “呵呵，洛泽，不要糊弄本尊，本尊能助你修炼魔功，也能将其废除。”
    “当初你既已答应做本尊的下属，也是助你修炼魔功的条件。”
    “就得为本尊办事，你办不好就要受到最噬心的惩罚。”
    “魅，拿噬心蛊来。”
    “神尊，神尊，属下是被贬下凡间的，再上天宫会有些困难。”
    “请再给属下一些时日一定查清西华山的动向。”
    “哼！本尊给你多长时间了，你一拖再拖，你的问题自己去解决，本尊只要结果。
    “主人，噬心蛊拿来了。”
    “嗯！”
    红纱幔后的男人给了魅一个眼神。
    “是！主人！”
    魅拍着一对小翅膀飞到洛泽的身旁，伸出小爪子。
    小爪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白色透明的小肉球，仔细看去，还在蠕动着。
    洛泽斜眼看了一眼这个小玩意儿，眼睛里露出惊慌的神情。
    这时，洛泽紧握拳头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看来这个噬心蛊让他很害怕。
    魅向这个正在蠕动着的小肉球吹了一口气。
    一缕白烟包裹着这个小肉球进入了洛泽的胸口处。
    不一会儿，洛泽的眼睛里变得扭曲，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浑身颤栗着，背部浸湿了好大一片，显然已经快站立不稳了，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他在大殿的地上来回翻滚着，整个身体抽搐着缩成了一团。
    “啊！”
    疼得忍不住大叫一声。
    “啊！神......神尊，我…我错了，我一定完成任务。”
    洛泽忍着疼痛，颤抖地乞求着。
    “嗯！”
    红纱幔后的男人又给了魅一个眼神。
    “是！主人！”
    魅接到主人的又一命令后，向着蜷缩在地上的洛泽的胸口处又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鲜红色的小肉球从洛泽的心口处出来了。
    落在了魅伸出的小爪子上。
    它在蠕动着，显然比刚进去时胖了一圈。
    鲜红的血液在它透明的体内流动着，这是洛泽心头的血。
    魅将吃饱了的噬心蛊收起，快速飞到红纱幔前。
    “嗯？滋味如何？”
    红纱幔后的男人戏谑道。
    洛泽抽搐的身体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我一定完成神尊交代的任务！”
    说话的声音已没有了原先的清亮，带有一点沙哑。
    “嗯，你去吧！”
    “嗯？你回来！”
    洛泽正要离开，突然因这一声止住了脚步。
    “还有，你竟然拿本尊给你的千年蛊虫用在了低微的人类身上。”
    “太可惜了本尊的那些个宝贝。”
    “你真给本尊长脸啊！本尊是让你用在天宫的那些老头儿身上的。”
    “你作何解释？”
    洛泽听后，一个愣神，接着眼神一眯，寒光一闪，随即又消失了。
    “没有这回事，不知神尊从哪里知晓的？”
    洛泽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哼！最好别让本尊知道。”
    “哼！你走吧！”
    洛泽颤抖地走到大殿的出口，一个转身幻化成一股黑烟消失了。
    “哼，可不能让这个愚蠢的家伙知道本尊贪恋他的那些个脏东西。”
    洛泽走后，大殿里的红纱幔后方飘出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月光如银，照亮了寺院的整个院落。
    洛泽的禅房里漆黑一片，蜡烛熄灭着。
    只有零星的月光透过窗棂给房间带来一点儿亮色。
    禅房的那堵白墙大大的敞开着，一幅幅美人图凌乱地散落在这间密室的地面上。
    “师妹，师妹，我一定要复原师妹，这是我百年来还在苟活着的意义。”
    “不然早就随师妹而去，一了百了。”
    洛泽颓废地蜷缩在密室里的一个小角落里，喃喃自语着。
    这时的他，思念着灵云师妹的心如泉涌一般，痛苦而又纠结。
    这些情绪每日都吞噬着他的心，比今日的噬心蛊还痛。
    “哼！什么魔功不魔功的，要不是为了师妹他才不练这些呢！”
    “是那个妖怪当初告诉的自己，练成强大的魔力。”
    “还有喂食少女的鲜血，就能使师妹复原。”
    “为此，我在这座佛寺的后方还特此建立了一处地宫。”
    “还掳来了百名少女，可师妹还是没有复原的迹象。”
    想起这些，洛泽烦闷地乱扯着自己的发丝。
    “咳咳，嘶！”
    胸口处一阵疼痛袭来，洛泽抚上自己的心口处。
    想起那个妖怪用噬心蛊一次次的折磨着自己，就恨得牙痒痒。
    “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师妹献祭于西华山下的魔物，冷月也不告诉自己实情。”
    “师父那样的决绝，加上失去师妹那噬骨的痛。”
    “一时失去了理智，跟师父他们打斗了起来。”
    “当自己败下阵来，被师父贬下凡间后，真是恨透了他们，之后自己在人间各处游荡。”
    “一日，在一乱石冈偶遇一个小灵物，它说它的主人能救自己的灵云师妹。”
    “当时自己就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什么头绪都没有。”
    “就鬼使神差地跟着它去见它的主人。”
    “它的这个主人并没有现身于自己面前，只有那似乎来自魔鬼般的声音。”
    “但他能感受到它主人的气息，一个阴冷的湿气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它的主人是魔是妖？”
    他疑惑着。
    “他帮他救师妹，他让自己做他忠实的奴仆。”
    “做就做吧，管他呢，只要能重新见到师妹让他干什么都愿意。”
    “嘶！”
    回忆到此，一股刺心的疼痛再次袭来，他恨，每次噬心蛊一次，他都疼痛好几日。
    “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现过真身，在他这里那就是个妖怪。”
    “后来，渐渐地那个妖怪很少再提及师妹的事情。”
    “不停地让我去天宫打听师父，长老们的动向，还有师妹献祭的那座西华山。”
    “似乎那个妖怪很在意师父他们，尤其是那座镇压着大魔王的山峰。”
    “他们有什么纠葛吗，他也几次怀疑过那个妖怪的身份。”
    “他的魔力不是寻常的魔物可比的，他究竟是谁呢。”
    想到此，洛泽的眼神迷离了起来。
    “哼！他才不会给那个妖怪做事，除了师父还没谁能动用得了他。”
    “他只为师妹灵云，还有最后一阶，自己的魔功就要炼成了。”
    “哈哈！师妹就可以完全复原了。”
    “他一次次的欺骗着那个妖怪，就是为了给自己即将炼成的魔功拖延时间罢了。”
    “他还偷偷地把自己修仙时的法力与正在炼的魔力相融合，那他洛泽就更无敌于各界了。”
    “等我洛泽大功告成，还怕那个妖怪不成。哈哈！”
    洛泽的眉眼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随后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散落在密室里师妹的画像。
    每拾起一张画像就如同珍宝一样，是那般的认真和珍惜。
    “师父，师父，他们在那里看什么啊？好像很热闹啊！”
    樱大叫着跑到师父跟前，指着前方的一块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
    冷月他们休整了几日，香儿母女也恢复了元气，决定把她们母女俩送回她们的家里。
    原来她们的家就在这个村子里。
    “嗯，樱儿，专注走你的路，不要多管闲事。”
    冷月提醒着樱。
    其实冷月早就发现了，人间的事还是少掺和吧。
    “哼！真无趣！”
    樱听着师父的话撇了下小嘴巴，无聊地说着。
    “哪儿里？在哪儿里呀？”
    香儿修养好后，立马恢复了少女的精气神儿。
    看到樱这么兴奋后，于是放开母亲的胳膊，也高兴地跑过来拉着樱问道。
    “在那儿，就在那里呢！”
    樱开心地给香儿指着前方的人群处。
    “哦！哈哈！那咱们过去看看吧？”
    香儿好奇地对樱说着。
    “好呀！好呀！还是香儿懂我。”
    “哈哈！”
    樱附和着香儿。
    “嗯，不行，香儿，小心危险啊！”
    香儿的母亲赶紧过来担忧着女儿，她实在是怕了。
    “对，对，就是不行，不许去啊你们俩小丫头！”
    香儿鬓前的小兰花露出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说道。
    “嗯？”
    樱摸了摸自己的鬓前没有小兰花了，小精灵什么时候跑到香儿的鬓发上了。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香儿也跟着小精灵熟络了起来，不再害怕它了。
    “哼！你这个色精灵，你啥时候跑到香儿的鬓发上的？嗯？”
    樱一把摘起正镶嵌在香儿鬓前的小兰花，恶狠狠地又戴在了自己鬓发上。
    “嗯，还是香儿更香香，那可是人间少女的香气耶！”
    “俺喜欢香儿，俺这几日都是跟着香儿呢，樱你平日很少在乎俺，当然不知道了。”
    “呵呵！”
    香儿看着樱和小精灵你一言我一语的。
    “真得很有趣耶！真想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玩儿。”
    香儿笑眯眯地对母亲说着。
    樱不理睬小精灵说些什么，还撇开了师父和香儿的母亲。
    赶忙拉着香儿跑向了那一人群处，去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