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葫芦有酒，河清有由

    白衣少年一时之间有些呆住了，眼睛左右来回地地看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转头看向船头的全伯，却看到全伯也是一脸迷惑。
    再转回头来的时候，白衣少年下意识地凝神看去，终于看到了不同之处。
    除了一个身着橙衣，另一个身穿紫服外，最重要的是，那紫服老头的大葫芦上正放着奇异的光——
    似金似碧，似黄似绿。
    颇有些迷幻。
    白衣少年眨了眨眼睛，收回目光。
    恰巧，白衣少年看到紫服老头似有似无地看过来，正待露出微笑回应，却看到紫服老者趔趄了一下，突地趴下去了。
    “咚——”
    大葫芦在仙船的船边磕了一下，继而从紫服老头的手中脱了出来，歪向河中。
    哎呀，这葫芦要掉河里了。
    白衣少年心头不禁一紧，身体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接着，白衣少年看到趴在船边的紫服老头右手一招，那葫芦就此顿住，在船舷边诡异地斜立着。
    忘记这老爷爷也是仙家了。
    白衣少年左脚跟上一小步，又站定原地。
    “七爷爷，七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黄裳小姑娘歪过头看着紫服老头，张口问到。
    “……缃灵睡着了，醒来就找不到路了……”
    说了两句，小姑娘却发现紫服老头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
    “……七爷爷，七爷爷……”
    小姑娘又唤了两声，发现最疼自己的七爷爷真的不搭理自己了，于是扭过头来，看着橙衣白胡子老头，小嘴委屈巴巴的撇着。
    在橙衣老头肩上的“福松松”小松鼠轻轻一跃，又落回小姑娘的肩上，大尾巴在小姑娘的胳膊上拂来拂去，明显在用他的方式安慰着自己的小主人。
    “哎哎哎，缃灵乖哈，看二爷爷怎么教训他！”
    说着，橙衣老头右手在虚空一转，一只玉如意忽的出现在手中。
    随后，橙衣老头夸张地左右扯了扯袖子，左手叉腰，右手将玉如意置于嘴边。
    小姑娘看到橙衣老头的模样，刚还委屈撇嘴的表情顿时变成了喜笑颜开，甚至两只小手还拍起手掌来。
    “唔——”
    紫服老头突然发出一声醉音，右手手掌猛地在身前立起。
    橙衣老头一看这情形，以为紫服老头服软了，一脸笑呵呵的翻了一下手腕，将玉如意又收了回去，偏过头对着小姑娘笑了两声。
    意思是，看，他还是怕我这二兄的。
    “老二，你，你看……唔，这河清了……”
    紫服老头跪趴着的身子忽的又一晃，右手急忙收回，抓紧了船舷边。
    橙衣老头听得这话，脸皮一跳，心中一阵尴尬，于是忙偏转了身去，微仰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天空。
    啊，风吹河汉扫微云，等闲流萤化星辰。
    小姑娘不明其意，也顺着橙衣老头看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除了月亮星辰，就是朦胧的云朵。
    二爷爷看什么呢？
    小姑娘又看回橙衣老头。
    而橙衣老头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天空某处，像是突然间发现了月亮弧度的美，眼睛再也移不开了一般。
    “……这河怎的清了？”
    紫服老头口中说着，身体却还趴在船边，眼睛盯着河水，头颤颤悠悠地晃个不停。
    白衣少年听得不甚明白。
    河清？
    这徒骇河不是一直都很是清澈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衣少年还在疑惑间，忽的看到紫服老头猛地伸出右手，往河中打去。
    “啪哗——”
    水面突地溅起大片水花，一半溅在了紫服老头的头，脸，以及白胡子上，另一半却是溅在了乌篷船上的橙衣老头和小姑娘身上。
    “哎呀，老七，你又发什么酒疯……”
    橙衣老头再也装不下去了，不再看天空上的半月和星辰，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河清，河清，河能不清吗……”
    橙衣老头口中喋喋不休，挥舞着袖子在身上拂了又拂。
    小姑娘却是不以为意，溅到身上的水说着衣裙滑了下去，一丁点也没留下。
    甚至也半俯趴下身，将右手探向河水。
    紫服老头对乌篷船边两人的行为浑然不觉，右手呈勺状慢慢地托起，手中赫然盛了一些河水上来。
    然后，在对面四人一松鼠的注视下，紫服老头将头往前一探，歪着头张着嘴，将手中的河水尽数饮尽。
    “哈——”
    紫服老头喝完手中水后，一脸享受的张开嘴哈出一口气，继而还吧咋了两下嘴唇。
    “这酒……呃唔……”
    紫服老头刚说了两个字，忽的翻上来一个酒嗝，头小幅度地晃了两下，接着说到。
    “……这酒……唔……一定……”
    “噗嗤——”
    小姑娘顿时笑出声来，左右两边的脸上又微微浮现出三条皱纹。
    “……嗯？哦……”
    紫服老头听到笑声侧歪起头，向小姑娘看了一眼。
    “……小缃灵啊，我说与你听……这酒……”
    “这是河水啊七爷爷。”
    小姑娘打断了紫服老头的话，说着，还用手拨着水往对面仙船上泼。
    “……我……我了然……这酒就是河，河………也是酒……”
    紫服老头用手撑着船舷，摇摇晃晃地要起身，然而晃了好一会儿后，紫服老头身体往后一瘫，斜坐了下去。
    “……小缃灵，你可知，嗯……这河为何会清么……”
    紫服老头眯着眼看向小姑娘，又似乎看向了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连忙将上身微微向前弓了弓，用心听着。
    “……是因为有圣人啊……哈哈哈……”
    “哎呀，老七你疯了吧！”
    橙衣老头听到此言，顿时像炸了毛一般跳了起来。
    “你你你……”
    橙衣老头口中喝了几句，像是才反应过来，右手手腕一转，玉如意一现，而后对着玉如意急急地吹了一口气。
    呼——
    这口气吹过玉如意后，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扩张，不一会儿就撑开一个灰蒙蒙的圆球，将乌篷船和仙船都笼罩其中。
    这时，橙衣老头才轻轻呼了一口气，右手垂于身侧，手腕一转，玉如意又收了回去。
    “老七呀老七，你怎的敢这般胡言，那……”
    橙衣老头说到这里，嘴巴空张了两下，似乎难以说出来。
    停了片刻，橙衣老头接着说到。
    “……岂是你我可以评说的。”
    说完，橙衣老头还用怪罪的眼神瞟了眼自己的七弟。
    紫服老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橙衣老头的话，头绕着圈转了转，忽的一定。
    “不对，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