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未能应约

    唐夫人等着的空档也不时探头看看，正瞧见了两个孩子挨得极近的场面，一时间喜上眉梢，回身又同身边儿的丫头桂芳说着什么。
    酉时过半，桂芳见唐夫人还什么都没意识到，倾身在她耳畔提醒道：“夫人，酉时过半了，您若再不出现可就说不过去了，未免显得太刻意了些。”
    “竟已到了这个时辰？”桂芳没开口之前，唐夫人甚至没意识到天色已经暗了，被这么一提醒，她才注意到天色，不禁有些懊恼。
    “时间怎么过的这样快，罢了罢了，你去将棣儿叫回来，我便不去了，再被人瞧见。”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唐夫人别过头去不肯看外头。
    要她说，两个孩子几天几夜地玩着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大不了让人将饭食送过去就是了，难不成在燕王府门口还能饿着了孩子？
    “小公子，快出来罢，夫人等着您回家哩。”
    桂芳下了马车没多往里走，便站在巷子口唤了一声。
    唐棣此时正在兴头上，听见声音有些想要置若罔闻，偏他又不是个混账东西，只好先回头应了声，又同云懿道：“我已经随娘亲来了三日了，明日必然还会来的，你明日也在这儿等我，好不好？”
    云懿何尝不是意犹未尽，却记着李昭烟的话，不可骄纵任性，虽是不舍，也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可要说话算数，我明天就在府巷等你。”
    匆匆立下约定，唐棣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云懿便眼巴巴儿地看着他的背影，活像是被生生分了开来的牛郎织女一般，府巷中凭空多出个越变越宽的星河。
    眼见唐棣要到巷子口，云懿忽的拎着裙角便追了上去，口中却闷声不坑，也不说叫上唐棣一声。
    还是唐棣听见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才看见云懿气喘吁吁的样子，身后乳母门子跟了一串。
    “慢些，你叫我一声就是了，有什么事情我等着你还不行，何苦这般急匆匆的，再摔着了自己。”记着礼数，唐棣没好伸手去扶云懿，却小心翼翼注视着她，做好了随时搭把手的准备。
    整日在府里野惯了，云懿才不会轻易摔倒，她冲唐棣伸出一只手，呼吸略有些不均地说：“拉勾！”
    哭笑不得地伸出一只手，唐棣找了袖间带着的帕子隔在云懿和自己的手中间，勉勉强强同云懿拉了个勾，“这下好了吧？快回去，我也要随娘亲回府了。”
    云懿这次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乖乖巧巧跟着乳母往门里去，只是仍免不了一步三回头，逗得乳母与门子心里没少笑。
    “夫君，成了，成了！”
    一进门，唐夫人便叫下人将唐棣带会他院子里去，自己急匆匆往主院去，没进房门就抑制不住喜悦，在院子里出了声。
    屋里唐大人尚且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成了，兀自疑惑唐夫人怎的会平白失态。
    到底还没全然失了理智，唐夫人不至于在门口就将事情说了，攥着出门迎她的唐大人进了门，确定没旁人在场之后才接着道：“遇着了，遇着了啊，夫君。”
    “遇着了？”唐大人也是一惊，他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未必就觉得这事情能成，却不想还真被上天眷顾了，“是怎么一回事，你且细说说。”
    “今儿……”
    翌日，刚用过早膳，云懿便匆匆要往外去，李昭烟连叫住她都没来得及，只好看着连个背影也不见的院子笑着摇了摇头。
    “果真是长大了，瞧着性子，整日里上蹿下跳的也不知是随了谁。”
    “王爷可自小稳重，这多半是随了主子您吧？”翠月可是从小听着府里老人说燕王如何如何的，闻言自不会想到苏楚陌幼时是如何顽皮。
    李昭烟却不以为意，随手拈了半块儿点心送进嘴里，待咽了下去才续上前面的话，“我可也自小稳重，翠月你怎的偏着王爷？”
    “哎呦，您这话说的，您才是奴婢正儿八经的主子，王爷的吩咐奴婢可是问过了您才敢办的，那些话不也是听府上的老人们说的么，难不成奴婢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亲眼看见幼时的王爷？”翠月惯会说好话哄李昭烟开心，这会子自然也不例外，只三两句就叫李昭烟眼角有了笑意。
    “下去吧，我在屋里看看书，也不拘着你了。”本就是说两句玩笑话，李昭烟被逗笑之后便不继续说了，伸手将一旁矮桌上的书拿到手里。
    翠月这两日已经习惯了李昭烟如此，只是她又有什么要做的事，于是跟着李昭烟看起书来，不过一个是史书游记，一个是坊间话本罢了。
    眼见日头到了正午，李昭烟懒懒抬手打了个哈欠，正欲开口，却见云懿两眼泪汪汪地跑了进来，也不说话，就伸着手一把将李昭烟抱住，小模样委屈极了。
    “娘亲……”
    “这是怎么了？”几乎从未见过云懿如此，李昭烟瞬间慌了手脚，只顾得上弯腰将云懿抱住，“怎么了，你跟娘亲说。”
    云懿却抿紧了唇不开口了，问急了就转过头去，也不看李昭烟，自顾自委屈着。
    这李昭烟如何受得了，立刻就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乳母，“云儿这是怎么了，才出去多久，就成了这样子？”
    乳母也说不上来什么，支支吾吾着说：“婢子也不知小郡主这是怎么了，方才离开烟云院之后也没去旁的地方，只在燕王府大门外坐了会儿，什么也没见着，接着便成了这模样，转头回来找您。”
    这话里能分辨出什么，说了跟没说一个样子，李昭烟只好放弃了从乳母这儿知道什么，低声又哄劝起云懿，想让她自己说。
    过了一会儿，云懿似是自己好些了，又像是被李昭烟哄好了，嘟囔着说：“昨儿我在门外-遇见一个哥哥，他说好了今日还来的，可是已经过了昨儿见着他的时辰，却不见人影，我俩还拉过勾的，必是因着拉勾时他垫了帕子，都不灵了！”
    说着，云懿又委屈起来，眼中泪盈盈的，要哭不哭的小样子很是惹人怜惜。
    就是这话实在让李昭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以为是什么大事，不成想就是个玩伴没按时赴约。
    抿唇掩了笑意，李昭烟低声道：“娘亲再陪你去看看好不好，或许小公子就是家中有事耽搁了，说不定这会子已经到了呢。”
    “真的吗？”李昭烟只是随口一说，云懿却当了真，抬眼看着李昭烟。
    这下可不好说了，谁知道那小娃是来晚了还是忘了，若真是个误入府巷的小娃，今日还出不出门都未可知呢。
    未免惹得云懿再哭，李昭烟并没直接应下什么，只说陪着去看，不在的话再陪着等。
    云懿这便止了委委屈屈的模样，小手牵着李昭烟往外走，边走还边跟李昭烟说他们昨儿玩了什么。
    “对了，云儿可知你遇着的小公子叫什么名字，若等不着的话娘亲也好叫人帮你找找。”行至中途才想起来这么一茬儿，李昭烟忙问出口。
    然而云懿却不知道，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委屈，先前收住的神情又有些要出来的迹象，“他只说家里爹娘都叫他‘棣儿’，让我唤他棣哥哥就是了，可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字……”
    “好了好了，没事，咱们先到门口去看。”见自己问错了话，李昭烟急忙改口，将这一句糊弄过去，弯腰将云懿抱了起来。
    “云儿已经长大了，不要娘亲抱，不然要累着娘亲了。”云懿原本要说什么，被抱起来之后就忘了，只记着云霄和苏楚陌都说不能累着李昭烟。
    分明没什么力气的小手装模作样地推拒着，李昭烟感受得到云懿分明想要自己抱她，感叹这么小的人就知道心疼自己的同时回道：“不碍的，娘亲又不是日日抱着云儿，况且方才已经歇了那么久，偶尔抱一回不会累着，云儿放心好了。”
    听了这话，云懿原本推拒的手瞬间搂住了李昭烟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她，“那娘亲以后也偶尔抱抱云儿好不好？”
    这才意识到自己近来对云懿疏远了，李昭烟暗恼之余应下了云懿的话，又哄了她好几句。
    今儿运气似乎不怎么好，李昭烟抱着云懿到门口时在府巷看了看，确实没有旁人的样子，于是没将云懿放下，抱着安慰起来。
    云懿却将方才李昭烟的话记得清楚，懂事地说：“棣哥哥许是被什么事情绊着了，我们再等等好了。”
    “那娘亲陪云儿一起等，云儿跟娘亲说说那个小公子是怎么样的人吧。”李昭烟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玩伴能让云懿这么念念不忘，方才在路上没说几句就被自己打断了，这会儿倒是个好时候。
    一说起唐棣，云懿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半刻也不停地说起来。
    “……然后棣哥哥家里的姐姐就来唤他回家了，我还追上去要他跟我拉过勾的，保证了今天还来这儿玩，他当时拿帕子隔开了我们的手，娘亲，你说这样拉的勾还作数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