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凌渊起兵

    几句话下来，李昭烟对这位掌柜的性格已经有些了解，只是莫名觉得这样一个人不像是会作出之前那些事情的，少不得有些疑惑。
    “怎么还自己过来一趟，让她们回来的时候顺路带着就是了。”往回走时苏楚陌才开口问了一句。
    秀掌柜当即看向李昭烟，“这不是知道王妃在这儿么，我先前总听他们说王妃如何如何，上次王妃来时没从我那儿过，这次专门来看看。”
    没想到这秀掌柜还是个好奇心重的，李昭烟笑着没说话，若是旁的，应和两句也没什么，只是这热闹看到了自己身上就没话可说了。
    ……
    丑时刚过，空荡的主街道上涌现出大批士兵，看着整装待发，却是朝着皇宫而去。
    凌渊藏在人后，看着声势浩大的阵仗状若癫狂，同一旁的国师念叨着：“……若事成，你仍旧做你的国师，我许你万人之上，文武百官以你为尊。”
    “倒也不必。”道士今儿没穿那一身道袍，换了轻便些的衣裳，也是放着有人借此看出他的身份，“兵马是用假兵符骗来的，你务必当心，不可在他们面前露出破绽。”
    最近出都是自己人，国师压低了声音便不怕被人听去，这事情要是不告诉凌渊，晚些一旦有什么变故可就晚了。
    果然，凌渊一听这话顿时冷静了些，只是事已至此，断然没有改道的可能，凌渊目光中流露出浓重的杀气，嗓音低哑地说：“无妨，真的在谁手上，我们将他除去就是。”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过谁，兵甲所过之处，屋舍里的百姓都被吵醒，只是在这样的动静下没有一个人干出门查看。
    宫门口的侍卫正打着哈欠，整齐的脚步声就已经从街角传来了。
    意识到有事将要发生，巡游到此的禁军统领目光一凛，喝道：“弓箭手准备，门口的人撤回来！”
    趁着众人动作时，禁军统领又将自己身边的小卒带到角落，“你速去乾清宫，告诉皇上有人逼宫。”
    小卒浑身一哆嗦，从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却从没想过竟会是这样的大事，一时间有些脚软，扶着墙动弹不得。
    “混账东西！”
    禁军统领一脚踢在小卒腿上，险些踢的他跪在地上，“还不赶紧去，耽搁什么？”
    小卒这才醒神，撒腿就往宫里跑。
    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状况的发生，刚进宫门的地方是备着马的，慌乱之下，小卒随便解了一条缰绳就跨上去，几乎要在马背上颠得飞起来。
    “谁？！”
    宫闱之中禁军重重，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没有人出来阻拦反而诡异。
    小卒被人拦下，急切解释道：“有人逼宫了，统领让我去乾清宫传话。”
    “怎会如此，休得胡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一巴掌将小卒从马背上打了下来，“这也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你深夜在宫中纵马已经要被砍头了，还敢说这样的痴言妄语？”
    “大人，您刚才也说这是要砍头的大事，小的何以胡闹，统领大人正率人阻拦，请您随小的同去乾清宫！”小卒到了这会子，血性也上来了。
    听着外面那么大的阵仗，今日一过，他这个小卒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了，那不如好好在皇帝面前表现一把，活了就升官发财，不幸身亡的话也好给家人多谋几钱银子。
    见小卒神情确实不似做伪，络腮胡这才跟着慌了，“可知道来的人是谁？”
    “乌泱泱的人就从街道上过来，哪里能看清底下的人，大人快随我去乾清宫才是。”小卒心急如焚，偏这人不让他走，要不是明知道自己动起手来没有丝毫胜算的话小卒就动手了。
    再三提醒之下 络腮胡总算抓住了重点，正要开口答应是却觉得后心一凉，一柄长剑透体而出。
    “大人，要怪也只怪你来的巧，正遇上了传话的人，否则还能多活一会儿。”站在络腮胡身侧的副手毫不留情，出手便收割一条人命。
    小卒好不容易才升起来一些的血性顷刻间化为乌有，就着爬在地上的姿势想面前的人求饶，“我，我不传话了，就让我跟着你们把，你们现在少了一个人，很容易被看出来问题，我跟着你们就没有人能看出来人数不够了……”
    语无伦次地说着，小卒眼中满是乞求，希望能讨一条活路出来。
    然而幸运之神却并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一道亮光闪过，面容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小卒便睁着眼没了动静。
    只是拦得住这一个人，却拦不住消息传到皇帝耳中，宫中到处都是暗卫，早在小卒被拦住时，浑身黑漆漆的暗卫就轻巧地跃入乾清宫，并没有惊动守在宫门口的侍卫。
    “苏公公。”
    眼前忽然多出一个人，苏公公差点儿惊呼出声，幸而长久以来惊人的自制力拦住了他。
    待到辨认出眼前的人，苏公公更是惊讶不已，赶忙问道：“大人怎么深夜离开宫门，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各处的暗卫分工明确，苏公公虽然不是全部认得，却也见过这位常年待在宫门口没半点存在感的人。
    “有人逼宫，你去将皇上叫醒，让他速速从密道离开。”
    这种时候，武艺高超的人出现在皇帝面前并不会让他多几分安心，反而会让他怀疑来人是否同样别有用心，尤其如此，还是让苏公公进去更妥当有些。
    知道暗卫的顾虑，苏公公偏头看了一眼门口，皇帝房门口的灯夜里最少也要亮着两盏，此时灯影幢幢之下，映出的几道影子也难以尽信。
    尽可能放轻声响将皇帝唤醒，苏公公用最简短的话跟皇帝说明了眼下状况，又指了规规矩矩等在屏风后的暗卫。
    “幸而密道入口就在此处，眼下尚且不知是谁大逆不道，即便是为了江山社稷不落于贼人之手，您也要先离开这儿，往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拿着过来是顺手带来的便装，苏公公劝道。
    皇帝的性情他是知道的，甚至说一句他是当今天下最了解皇帝的人也不为过，自然知道皇帝不愿离去。
    可留在这儿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太悬了，没人冒得起这个险。
    见皇帝无动于衷，苏公公一咬牙，冒着惹恼皇帝的风险说：“之前国师还在时说岑公主可解您命中劫难，若是上次不算的话，那这次应当就是国师所说的了，虽说国师后面做的那些事情实在不应该，可之前他所有的卜算都未曾出错，您就暂且避于长孙大人府上或是其他地方，老奴即刻让人去接岑公主回来，一切等见到岑公主再说，如何？”
    “岑儿？”
    苏公公的话唤起了皇帝的记忆，他的神情总算是有了变化，由苏公公伺候着换了衣裳，“你去一趟皇贵妃宫里，朕要将她带着。”
    “这……”苏公公自己当然巴不得能带上许氏，可在乾清宫众多暗卫眼皮子底下，他一定要将皇帝的安危放在第一才是。
    忖度片刻，苏公公想了个两全的说法，同皇帝道：“老奴这便去皇贵妃宫里，只是您先进暗道，老奴带着皇贵妃娘娘来了之后您再将暗道打开，这样安全一些。”
    确实是在为皇帝着想，皇帝自然也就没有拒绝，当着苏公公的面将暗道打开，让他记住了位置。
    苏公公一走，皇帝便出来将传国玉玺与虎符从暗格取出，一并收拾进了包袱里。
    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动静，睡得本就不怎么踏实的许氏迷迷糊糊睁了眼，正要开口，就听见有人推门。
    碧云显然也没想到许氏会醒，稍一怔愣才上前将苏公公的来意说明，“这次的事情和王爷并无关系，您若是不走可能会有危险，皇上要将岑公主接到身边，您只有跟着，才能将公主留在身边儿。”
    话里的信息实在太多，许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撑起身子，“本宫自己穿衣裳，你快拾掇些不打眼的珠宝首饰和银钱，出去遇上事情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碧云知道时间紧迫，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从衣柜里拿了件厚实的外衣便将许氏妆台上贵重的东西往里收拾。
    记着许氏的吩咐，那些个皇帝从贡品里拣来赏给许氏的她一个都没拿，多拿的是寻常样式。
    如此火急火燎收拾一通，去乾清宫光明正大带着又打眼了些，许氏随手取了披风，将包袱藏进自己怀里。
    到乾清宫门口时，往日见了苏公公都很敬重的侍卫居然将他拦住，“公公这是做什么去了，大半夜没在皇上身边儿伺候着？”
    心知这儿的人已经被调换，苏公公心里咯噔一下，却极快的找好了说辞，“皇上夜里魇着了，非说皇贵妃娘娘出了事儿，这不，让咱们将人带来给他看看，否则心中总不安稳。”
    阖宫上下都知道皇帝对许氏的宠爱，侍卫听了倒没怎么怀疑，将他们放了进去。
    好在只是侍卫调换，乾清宫里还没有反贼，苏公公松了一口气，带着许氏快步往里屋去，生怕慢一步就要出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