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暗中筹谋

    “路上拦了个姑娘？”听着暗卫来回话，皇帝心头生出些许疑惑，按说江宁宇与肖庆从未来过东临，该不会有什么熟人才是，况且怎么会有人跟素未谋面的人只说两句话就答应一起喝茶？
    按暗卫一见皇帝的反应就知道是自己没说清楚，补充道：“属下去附近打听了，有个小摊儿的老板说是听见肖大人说什么，那姑娘长得有些像蛮荒那位王上许久不见的妹妹，所以那姑娘才答应的。”
    如此便说得通了，皇帝放下心头疑惑，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以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必专门来说了，你们自己斟酌着，必要之时再禀。”
    知晓皇帝近来事务繁多，又正因着陶亭的事情烦心，暗卫恭恭敬敬回了话，心中却斟酌着该如何把握好皇帝要的度。
    正欲退下，余光见苏公公进来，暗卫脚下一顿，没继续动弹，接着便听苏公公请示道：“皇上，鸿胪寺卿到了，说是有些关于接待蛮荒客人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定夺，想让您拿个主意。”
    还没歇下，事情又来了，皇帝皱了皱眉，不耐烦道：“这些事情也办不好，朕要他们做什么？让他进来，你先下去罢。”
    最后一句是跟暗卫说的，不知为何，皇帝这几日总是易怒得很，三两句话就要骂人，平日里也只是冷漠一些，如今却总说些叫人惊讶的话。
    然而皇帝不知道的是，暗卫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去继续盯着江宁宇和肖庆，而是通过一条暗道今日苏炎轩府中。
    禁足时日已久，皇帝派遣来盯着苏炎轩的人不免松懈了些，已经有少数人被他收买，再加上最近皇帝的心思都放在蛮荒的事和陶亭的事情上，他这边倒是自由了些。
    “你说鸿胪寺的人给我留了个空子，此话怎讲？”苏炎轩本就不善权谋，能活到现在全凭别人的帮衬和阴差阳错的运气，如今解除禁足的法子就在眼前，他却看都看不明白。
    若非受过苏炎轩早逝的生母的恩惠，暗卫早就弃了他了，无论是忠心于皇帝还是为苏楚陌做事，哪一个不比跟着这么一个主子要好？
    暗卫心中百转千回，开口却说：“属下今日听闻接待蛮荒客人的事宜至今尚未定下，既然先前国师帮过您，不如这次也让国师去跟皇上说说，将这差事交到您手上，这样一来，禁足自然而然就接了，待此间事了，也不会有人不长眼色地提起此事，不是么？”
    解释到这份上，苏炎轩才算是明白了暗卫要让他怎么做，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手上又没有别人能用，便道：“那这事情就交给你吧，尽快将话传给国师，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身上还有一堆差事的暗卫喉间一梗，一时有些说不上话，他只耽搁这一会儿都要担心皇帝会不会发觉，哪里还能再找借口入宫一趟？
    “怎么不说话？”苏炎轩没听到回应却是有些不满，早先知道皇帝身边的人可以为他所用时，为了不惊动皇帝，他们之间来往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是现在，他被禁足之后他们的联系才多了些。
    暗卫有心拒绝，可转念一想，要是连他也拒绝的话，那还不如今天不来这一趟，如今已经叫人知道了希望，要是当真不管，谁知道他会不会孤注一掷，到时候局势会怎么样可就不一定了。
    思虑良久，暗卫抿唇道：“您放心，我会尽快将事情办妥。”
    ……
    午后的皇家林场里，今年因着皇帝的身体缘故取消了围猎，养肥了的动物就便宜了一大早就来了这儿的苏楚陌和江宁宇，苏楚陌百步穿杨自不必说，江宁宇也是打小练箭，加上还有个肖庆，一行人满载而归。
    回京时身后跟着由林场的驯马人亲自牵着的一匹马，也是因缘际会，江宁宇并不是什么动物缘很好的人，这批马却在见到江宁宇第一眼的时候嘶鸣着冲到了他面前，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都说马儿的眼睛是极有灵性的，这越好的马，眼中情绪就越像人，江宁宇被看得心软，询问之下得知这匹马是草原送来的马与汗血宝马配出的种，自小就不与人亲近。
    “那真真儿是缘分了，王上不如就将这马带着？”苏楚陌与驯兽师目光交错，明了这其中并无算计，也便放下戒心。
    江宁宇早就对这马儿爱不释手，若非要装作不懂东临话，他只怕要自己开口争取了。
    好在肖庆连忙装模作样将苏楚陌的话翻译给江宁宇，俩人一番交流过后肖庆才对苏楚陌道：“王上很喜欢这马，只是要带走的话是否要先请示皇帝陛下？”
    这林场自然不可能都是苏楚陌的人，皇帝的人占了多数，肖庆怎会不知说话要谨慎，否则若是一个不慎，便祸从口出了。
    “皇上先前已然允诺，王上看上的马直接带走就好了，不必再多跑一趟，肖大人也可自行挑选。”林场的人都是今晨得了吩咐的，应付起江宁宇用心得很。
    肖庆一怔，又将话传给江宁宇，片刻后道：“陛下真是有心了，只带上王上挑选的便好，我是个俗人，不讲究这些，平日里还是爱做轿子和马车多些。”
    又在林场走了走，几人借机避开皇帝的人将京城近来的局势说了说，苏楚陌也捡了自己计划里能告诉俩人的，毕竟他们一两天还走不了，省得两边的计划有了冲突。
    “我明白了。”苏楚陌已经说到了后面，肖庆忽然开口，“怪不得昨儿我说王上想去王爷庄子里看马，皇上脸色当即就变了，幸好我反应快。”
    是了，平常在外交上皇帝总是乐意见到使臣与东临人关系好的，怎么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现在苏楚陌这么一说，事情就连得上了。
    乱七八糟的话加上些闲谈，几人从林子出来时天已经有些暗了，林场的管事带了一群人正往这边来，看样子是要进去找他们。
    一见几人出来，管事笑颜逐开，赶忙凑上来问道：“小的瞧这天暗了，来问问几位的意思，您几位看是赶会京城还是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住下的话，小的这就让人给您几位收拾地方去。”
    “怕王上住不惯，我们骑马回去要要不了多久，就不住了，你明天让人将这些猎物送进京。”苏楚陌抬眼看了看天色，倒是还不算晚，加上皇帝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去的情况下应当不会太早让人关城门，还是回去好些。
    肖庆一眼看出江宁宇在好奇苏楚陌的觉得，换了蛮荒话跟他解释：“这儿到了这个季节可是很冷的，早上起来门外都该结霜了，咱们衣裳穿的单，恐怕会不习惯。”
    江宁宇还真不知道冷是个什么概念，毕竟无论是蛮荒还是东部都是很温和的气候，尤其蛮荒，冬天出门穿着斗篷还要出汗的，那儿连雪都没有。
    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江宁宇已经养成了听肖庆话的习惯，当然，这个听话不是唯命是从，是他不会反驳思考过后觉得并无不妥的提议，眼下这便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连想都懒得想。
    “那就回去吧。”
    听见江宁宇和肖庆说话的声音，管事因为他们有不同的意见，心里忽然开始发愁，这要是两边儿的决定不一样，那他可听谁的才好啊。
    还好命运没和管事开玩笑，肖庆与江宁宇交流过后重复了他的意思，与苏楚陌同样决定赶回京城。
    “小的这就让人去牵马，您几位稍后。”管事送了一口气，转身抹着额头上的汗吩咐了人去牵苏楚陌他们来时骑着的马。
    “还有王上的马，找个驯兽师一并带回去，放在行宫养上几天。”肖庆在背后提醒。
    紧赶慢赶，几人总算是在关城门之前到了京城，这个时候进出的人都已经寥寥无几，他们几人马蹄带起的灰尘在背后扬起，看着来势汹汹。
    “头儿！”最外面的人愣了愣，随即回神大喊，“有人来闹事了，快把门关上——”
    话没说完就被人在背上扇了一巴掌，“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他妈是什么闹事的？今天你要是把门关了，都等不到明天，今天你人就没了，不长眼的东西！”
    骂完，这班守城士兵里的老大走到了城门口最外面儿，其余人也跟了上去，还是落在后面的人提醒道：“那是燕王和蛮荒的客人，你胡言乱语什么？”
    “啊？”一听同僚这话，那小兵顿时整个人就傻了，他近来时常觉得眼睛干涩，看远处的景物模糊得厉害，只是一直懒，就没去看大夫，怎知一张口就说错了话。
    趁着苏楚陌几人还没到，小兵连忙凑了上去，可怜巴巴儿地说：“刚才都是些无心的话，大家听了可不要放在心上，要是叫人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行了行了，怕人知道还不赶紧闭嘴？”都是认识十好几年的人了，谁犯得着因为这点儿小事揪着不放，先前几句玩笑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