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心思各异

    “我是夏宫的，那几个公子催着呢，所以才来看看好了没有，只是我来了也不敢过去，就在这儿等着了，既然你这是送去夏宫的，我帮你拎一个吧。”小侍说着就伸手要接，那小侍不知如何是好，愣神间已经被抢了个食盒。
    左右都是去夏宫的，也不怕他拿着吃的跑了，小侍便一声不吭地跟着往前走。
    ……
    宫门口一架架马车顺着宫墙停下，相熟的车夫闲聊起来，话里话外总离不了最近的那些事情。
    “哎，你瞧那架马车，眼生的很，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新换的，瞧着倒是有些意思。”粗布衣裳的车夫目光一顿，瞧见了什么新鲜事物似的。
    同伴惊讶地看着说话的车夫，不解道：“你不知道？这人应该是姓李的那位夫人，她在王上眼前可是红人，柯羯王上的事你知道吧？就是那位夫人帮的忙呢。”
    “啊？”先前那位车夫愣了愣，不过是他婆娘家出了些事，这几天没在京城，怎么一回来好像什么事情都变了，什么李夫人？听都没有听过。
    “一看你就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不在城里？今天完了你自己打听打听，最近到处说的都是李夫人的事，只是大家都不在明面上说罢——她是不是在看我们？”这人话说了一半忽然变了调，有些惊恐。
    身边人立刻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正对上了李昭烟的视线，立刻心虚地侧身，哪怕他本来也没说什么关于她的话。
    “主子？”翠月见李昭烟停下，不觉四下张望。
    李昭烟却已经继续往前走，无所谓地说：“没什么事，对了，你就在外面候着吧，让肖庆跟我进去，否则多少有些不方便。”
    宫中宴会，翠月一个听不懂蛮荒话的丫头跟进去，万一有人跟李昭烟吵起来她都不能帮着顶回去，反而容易让人借题发挥。
    翠月也知道这一点，闻言并没有什么不满，随口应了，语气一转就叮嘱起肖庆，生怕他一个疏忽让李昭烟受了委屈。
    “……肖大人，奴婢说的这些您记下了吗？”嘀咕了一路，翠月眼看着他们要进宫门，拦下肖庆追问道。
    肖庆被吵的头都大了，眼看着要和翠月分开，态度好的不得了，和和气气地重复了几句，“……没错吧？剩下我也没时间跟你完完整整说一遍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记下了。”
    翠月这才放行，目送李昭烟与肖庆进去好远之后才折回马车停靠的地方。
    宫人一一将客人引至宴会所在的大殿，甚至仔细到将每一个带到他们应在的席位，以免因为所坐的位置而发生冲突。
    看着莫格桑右侧多出的席位，已然落座的大臣各有各的考量，当然，也不乏一心想让自家女儿嫁给小王子的，到了这时候还细细嘱咐着稍后该如何讨好莫格桑与莫黎。
    直到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十分陌生的一张面孔的出现，大家的注意力才算集中起来，纷纷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李夫人’。
    因着莫格桑还没来，即便众人对李昭烟再好奇，也没有人先将话题引到她身上，毕竟席位安排在莫格桑身边是一回事，真的重视又是另一回事。
    李昭烟被人晾在一边也不觉得气恼或是怎样，只时不时与肖庆低语几句，或是听听那些大臣都在说什么。
    “……小王子一个喜欢四处走的人，你稍后不要太内向，该说话的时候还是多开口和小王子闲聊几句，为父可是专门让绥公公将我们的席位安排在了小王子旁边，你万不能辜负了这次机会才是。”仅仅和李昭烟相隔一个空席位大胡子官员不厌其烦地说着或许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反复叮嘱过自己女儿的话。
    被叮嘱的姑娘蒙着面纱，下半张脸朦朦胧胧，只一双眼中似是藏了星子一般，眼波流转间却又风情万种，即便是李昭烟也不由得多看了姑娘几眼。
    又听那姑娘大大方方地应道：“爹爹，这些话你都已经说过好多遍了，小王子我先前也是见过几次的，他未必看不出我们是在刻意讨好，还是不要这么——”
    “你懂什么？”大臣立刻喝止住女儿的话，注意到李昭烟往这边看了，稍一停顿之后才小声继续道：“男人哪里会不喜欢讨好自己的女人，如果有的话，除非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样貌还不够吸引人，长成你这个样子哪里还要担心这个？”
    虽然这话是在夸赞姑娘的长相，可听着这么就这么让人不舒坦呢？李昭烟皱了皱眉，考虑到自己这是在听八卦，忍住了发表意见的冲动，只是……他们的话里所说的小王子似乎是莫黎？
    莫黎居然要选妃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几天怎么没有听人说过？
    李昭烟正琢磨着，莫格桑到了，身边陪着的正好就是现在正在被人议论的莫黎，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到对于今晚的事情有什么期待。
    顾不得多想，满殿的大臣以及家眷都站起身向莫格桑行礼，李昭烟只好也跟着意思一下。
    “都坐，都坐，今天不讲究这些虚礼，想必大家都知道这场是为了什么，本王也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不要让本王失望才是。”莫格桑满脸笑意地往主位上走，在众臣面前少有的和气。
    这一表现愈发让大家觉得莫格桑要为莫黎选妃的事情是真的，否则，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这位长年的越都板着脸的王上如此和颜悦色呢？
    等莫黎在自己身边坐下，李昭烟立刻就趁着他另一边那位大臣还没开口时抢先问道：“听说今天的宴会是要给你选妃，这么大的喜事，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
    “选妃？”莫黎也是经过了李昭烟的提醒才意识到今天这场宴会是为了什么，怔愣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解释道：“应当只是为这场宴会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不信你且看着，到最后肯定一个合父王心意的都选不出来。”
    这样啊？李昭烟显然也是才将这场宴会和自己联系起来，她前些天好像确实是说让人随便找个借口，只要撺掇着莫格桑将众臣都聚起来就行，只是刚才一时着相了，实在也是因为旁边那位大臣算计的太过认真了，听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
    只是不得不说，莫格桑也是太仔细了些，不知道是担心莫黎莫黎当真还是怎么的，居然真的到了现在还把他瞒着。
    两人说着话，没防备间，一位大臣家的女儿已经在中间跳起了舞。
    李昭烟闲时就看屏香楼的姑娘跳舞，此时也不得不说一声，这位姑娘的舞跳的是真好，恐怕打小就下了不少功夫。
    断断续续地看着，时间过的倒也快，莫黎多在和李昭烟闲谈，极少的时间里，旁边那位姑娘开口的话会搭上几句话。
    “对了，你就这么毫不避讳的和我说话，难道就不担心你父王会多想？”李昭烟抿了几口酒才想起来，自己离莫格桑这么近也没和他说几句话，却几乎全程都在跟莫黎东拉西扯地讨论底下那些个姑娘哪个好看，也不知道莫格桑会不会多想。
    莫黎没想到李昭烟会问出这种问题，惊讶地看了她两眼才道：“父王当然不好直接跟大臣们说他看重你，刚才来的路上特意叮嘱了，让我过来之后多和你说些话，借此让大臣们清楚该怎样对你，再说，从一开始让父王去屏香楼时他就知道我们认识，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李昭烟也发现自己犯傻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醉了，恐言多有失，含糊了几句之后便称要出去醒酒，带着肖庆准备从侧旁走出大殿。
    只是到底是莫格桑身边儿的位置，又怎么会没人注意，李昭烟尚未离开大殿，就听一位大臣开口道：“李夫人这是要往何处去，正事热闹的时候呢，可是觉得乏味了？”
    正抚琴的那位可是李昭烟先前听了八卦的那位大臣家的千金，李昭烟没自己开口，看了身后的肖庆一眼。
    “我家主子有些醉了，未免稍后失态，想出去吹吹风罢了，晚些便回来。”肖庆会意，代李昭烟答道。
    若李昭烟自己开口，倒显得她这话只是个托词，反倒由肖庆来说这话，相信的人还会多些。
    人都这样说了，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客套几句便转移了话题。
    李昭烟刚一出大殿，立刻就有宫女迎了上来，“李夫人，王上让奴婢领您在外面走走。”
    这还是担心自己出来另有所图啊，李昭烟心里想着，不甚在意地跟着宫女到处转悠，一点儿要求都没有，全然不想是要做什么事情的样子。
    又行经一片湖，李昭烟瑟缩一下，叫住了带路的宫女，“外面有些凉了，回去吧。”
    似是出乎了意料，宫女脱口而出便道：“这便不走了？”
    “嗯？”李昭烟将宫女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疑惑道：“怎么了？姑娘是还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若宫中还有什么景致，改日我与王上说了再来就是了，再不回去宴会该结束了，听说今日为小王子选妃，我还想去瞧瞧呢……”
    李昭烟啰里啰嗦地说个没完，看着就是酒还没醒的样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