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异象为吉

    云懿的话让李昭烟有些惊讶，她不由得细看了商公子几眼，凭着她对药草的了解，商公子身上是没有什么蛊惑心神的东西的，那云懿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有好感呢？
    “郡主说笑了，在下怎担得郡主一声‘哥哥’，您瞧，在下这手中还有行李未归置，不如您先放在下回院里，晚些在下再过来寻您，可好？”李昭烟还在思索，倒是商公子先开了口，说的头头是道，哄的云懿还没反应过来就点了头。
    向李昭烟微微颔首，商公子往另一边去，走远了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李昭烟说云懿的话。
    ……
    “商哥哥，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云懿跑在前头，忽的停下了步子，催促着落在后面的商公子。
    说来也着实让商公子无奈，他原是想着，既然答应了沈意遥留在这里，大不了整日在院里消磨时间，左右不会太久，实在等不到沈意遥的话他就去郦国，燕王府虽守卫森严，真要离开也不是没有法子。
    只是今晨他刚醒，就听到了院子里压低了些却还是清楚地传了进来的声音，“……怎么还没醒啊，不是说大人比小孩子醒得早吗？”
    随后便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应当时云懿身边的丫头，“郡主记错了，是小孩子觉少些，您看这天还没全亮呢，让商公子多歇歇。”
    云懿似乎有些不情愿，嘟囔了几句什么。
    外头有人，商公子就很难再继续歇着了，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用着昨儿个夜里备下的水洗漱一番，一推门就对上了云懿的目光。
    “啊，醒了。”云懿雀跃着欢呼一声，“翠月姑姑，我就说这个哥哥再睡不了多久，你看，果真就醒了。”
    陪着云懿的人是翠月，这让商公子有些惊讶，翠月该在李昭烟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才对，怎会来自己院中。
    看出来商公子不怎么明显的疑惑，翠月上前两步行了个礼，“一大早的叨扰公子了，实在是云懿郡主对你喜欢的紧，天还没亮就跑到烟云院叫醒了主子，非要来找您玩耍，主子拿郡主没办法，只得让奴婢带着郡主过来。”
    垂眸看了云懿少顷，商公子道：“无碍，只是王妃怎么会放心让郡主和在下待在一处？”
    翠月闻言笑了，“公子，这是燕王府。”
    商公子一愣，随即面上也带了笑意，“是，倒是在下被相住了，翠月姑娘今日一直陪着郡主？”
    “倒也不是，”翠月招手让云懿过来，“主子只让奴婢将郡主带过来，再跟公子说明原委，至于伺候郡主，还是郡主身边那些人的差事，奴婢这便走了，郡主就劳公子费心。”
    这话说的有意思，连拒绝的时间都没给商公子，翠月说完就直接走了，果真像是半点不担心云懿的样子。
    “莫要唤在下哥哥，在下与王妃年岁相近，这般称呼实在不妥。”听云懿叫自己，商公子往过走时还不忘纠正云懿对自己的称呼。
    云懿却不管，只道：“可你分明与沈姐姐关系更好些，沈姐姐让我唤她姐姐，要是叫你叔叔，岂不是与沈姐姐差辈儿了。”
    小孩子知道的还挺多，商公子被噎了一下，也不再计较这些，反正昨日云懿这样称呼自己时李昭烟听到了，既然她没有让改，想必是不在意的。
    “让在下看什么？”走到了跟前，商公子问道。
    “什么在下在下的，你直接说我就好了呀，又不是外头那些死板的叔叔爷爷，怎的也和他们一样在意这些虚礼。”云懿瞥了商公子一眼，孩童模样翻起白眼也显得可可爱爱，“喏，就是这个，你看看。”
    云懿指着的是一株植物，看着像是花，可那绿色的花朵实在让人没法将它和那些或粉嫩或妖艳的花枝联系在一起。
    仔细看了看，商公子半响没有开口，这要怎么说，他确实是不认识这个东西，可在小孩子面前承认这个，未免有些……
    “或许是王妃的药材种子不甚落在了这里，不如你记下这个地方，晚些见了王妃问一问她。”心念一转，商公子将问题推给了李昭烟。
    云懿信以为真，也未再问，倒真的左右看了好几遍，要记清楚带李昭烟过来时要看的地方。
    一晃便过数日，风平浪静之下，皇帝寿辰近了。
    “皇上，贫道闭关多日，昨日晚间忽见一道白光刺破天际，询问旁人时他们却都没有看见，贫道便觉有异，特意与钦天监监正说了几句，得知他们也在推算，细些的还需时间，可这确是个吉兆，贫道便想着能为您祈福，不知您可否允贫道出宫，寻一清静之地暂居数日，待您寿宴前夕必定归来。”已经有些日子没得皇帝正眼看待的国师言辞恳切。
    皇帝闻言意动，只是终究心中对国师有些芥蒂，是以抬手让国师住口，“你先回国师殿，此事容朕想想，晚些给你答复。”
    国师自然不敢多言，连忙应了，欲言又止地看了皇帝几眼才退出去。
    “去，到钦天监去一趟，让翟思远来见朕。”国师刚走，皇帝便吩咐道。
    而这翟思远正是那国师方才提及的钦天监监正，与国师谈论天之异相之人。
    福公公先望了一眼苏公公，见他神色无恙，才弯腰应了皇帝，小跑着去传翟思远，福公公与苏公公的交流只在一瞬间，皇帝并未察觉什么。
    “苏公公，方才国师的话……你怎么看？”就在书房之中一片寂静时，皇帝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苏公公反应也快，忙道：“旁的奴才也不懂，只是国师指出天降异象是为吉兆，这在奴才看来实在有些多余，皇上在位数十载，何时出过不详之兆，自然了，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做出来假天象是做不得数的。”
    “你净会捡着好听的说，罢了，这两日许贵妃那边如何？先前说要册封皇贵妃之事耽搁了下来，朕这些天也政务繁忙没顾得上看她，她没使什么性子吧？”皇帝本也就是随口一问，听了苏公公的花言巧语也没放在心上，提笔正要批折子，却想起了许贵妃。
    只是这话一问出口，也就皇帝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不是说都觉得许贵妃不在意皇帝或是如何，而是许贵妃在宫中名声极好，尤为重要的便是人人都要赞她一句贤德，明事理，便是前朝爱挑刺儿的老臣们，也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许贵妃了。
    这样的人会因为皇帝不去她宫里而使性子？不管旁人怎么想，苏公公头一个是不信的。
    这不信归不信，皇帝问了，苏公公也只能说：“贵妃娘娘平日多陪着小公主，瑶嫔娘娘不时也去陪着贵妃娘娘，倒也还好，只是听伺候的人说，贵妃娘娘每日午后都要在向着乾清宫方向发呆，她们也不好凑上去。”
    皇帝听了便觉得许贵妃是在盼着他去了，还真搁下笔思量了一会儿，“你让人去传话，今儿晚膳在贵妃宫里用。”
    “是，奴才这就去办。”苏公公应了一声，招来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
    不多时，翟思远便急匆匆随着福公公来了，进门先行了大礼，直呼着让皇帝恕罪。
    这可让皇帝有些懵了，“怎么回事，翟爱卿你先起来，今日朕并未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何罪之有啊，来说与朕听听。”
    翟思远依言起身，弓着腰不敢站直了，回话道：“是昨日里的事，国师大人忽然来访，言明天降异象，询问微臣有何发现，微臣这才察觉，自己告假两日，整个钦天监竟连几个好好做事的都没有，这样的事情还要国师大人来提醒，是微臣失察，请皇上恕罪。”
    并不是什么大事，平日里皇帝发现了也只会不轻不重说上几句，如今翟思远这般战战兢兢，倒是让皇帝连那不轻不重做样子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只恐将人再吓着了。
    “无碍，也没坏了事，往后注意着些就是了。”安抚着翟思远，皇帝分了些神，思索着一开始怎么没发现自己亲自挑的钦天监监正会是这样胆小怕事之人。
    “多谢皇上，皇上如此宽宏大量，实在是——”
    眼见翟思远要开始吹捧自己，皇帝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抬手制止了他，“先歇了，朕有话问你。”
    “是，”翟思远立刻收住，正色道：“皇上您请问。”
    “国师来找朕，说了异象之事，朕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思。”翟思远变脸速度之快连皇帝也有些惊讶，不过正事要紧，皇帝只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谈及正事，翟思远向来认真，从昨日国师去见他说到了他自己后来的推算，一长串扯下来，说的口干舌燥，又说到了失察之事，“……确实是吉兆，国师所言并无不妥，这事情还是微臣失察，否则您昨日就可以知道此事，若非国师费心，这事情……”
    前面皇帝还耐着性子听了，只是这翟思远越扯越远，就有些不像话了，“好了，你下去吧，真还有些事情要忙，再耽搁下去，几位大人要找你麻烦了。”
    “啊！”翟思远一惊，“那微臣告退了，大人们口齿伶俐，微臣可不敢惹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