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悔之已晚

    既然看见了脚印，为了不让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被破坏，王府的人自然是做了处理的，李昭烟蹲在屋顶上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无奈之下其实想要放弃，却因为蹲的时间有些久导致腿麻，险些从屋顶边缘摔下去。
    “烟儿！”苏楚陌伸手将人勾进怀中，心跳有些快，“怎么忽然就站起来了，没事吧？”
    李昭烟却没顾上回话，从苏楚陌怀里出来，往她刚才差点摔下去的那里走了两步，弯腰拿起一片背面潮湿的瓦。
    仔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李昭烟不大肯定地说：“这看着像是人皮，带回去看看吧？”
    苏楚陌刚一答应，阿七赶紧就把李昭烟手上的瓦片接了过去，“属下拿着吧，您还没看完呢，拿着这东西有些不方便。”
    与此同时，已经离开京城有些距离的老乞丐和带他离开的人停在了一处宅院外，哪怕还没有进去，只从门口一看就知道宅子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这是？”到底还是穷苦日子过惯了，老乞丐乍见到这样的地方，第一反应就是不习惯。
    另一人却神态自若，和开门的人打了招呼之后领着老乞丐进去，“想要跟你合作的自然不会是我，是我家主人，我只不过是替他将你请过来罢了，等你洗漱一番之后我自然会带你去见主人。”
    老乞丐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先前那些老百姓虽说不相信自己，可若是换位思考的话，也能发现那确实是人之常情，反而是面前这个人，出现的莫名其妙也就罢了，还直接就相信了自己，难不成……
    心中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老乞丐神情也有些勉强，“你家主人竟然能住在这样的宅子里，想来找一些能人议事并非难事，我本事不精，就不丢人现眼了。”
    “这怕是不行，主人对你那番话感兴趣，再说，你现在可是已经‘死’了，不跟我们合作的话，又要怎么办呢？”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那人也都不再伪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直接拦住老乞丐的退路。
    再怎么说老乞丐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还上了年纪的人，审时度势之后迫不得已安分了下来，“也罢，来都来了，不见一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那就麻烦你和你家主人了。”
    苏楚陌与李昭烟回到燕王府才发现苏公公已经在府中等候，除了歇息的惊讶之外，倒也没有别的反应，“不知公公这一趟又是什么事？”
    真要细数起来，这燕王府正是苏公公来的最勤快的一个地方了，隔三差五便要来走上一趟，倒也不拘着事情的大小，有时候是传个话，有时候是送些东西，有时候是来宣人进宫。
    此次便恰好是最后一种，“皇上也听到了些这两天外头的闲言碎语，让老奴来请王爷王妃入宫问话。”
    其实一开始皇帝只想让李昭烟入宫，却又想着苏楚陌必然是不会答应的，只好改了主意，左右他此举也只是想找个借口为难燕王府，去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也会相信那些？”苏楚陌嗤笑一声，“无非就是想找个理由罢了，就不能安分几日。”
    “王爷。”虽是王府，可这话也着实有些不妥当了，李昭烟连忙拦了一下，以免被人听了去，“既然皇上已经让苏公公来了这一趟，我们换身衣裳就走吧，方才已经让苏公公久等，再耽搁下去多少不合适。”
    苏楚陌当然是知道不会出什么纰漏才会这样说，自肖庆说过暗卫里有那边的眼线之后，府中其余人也被彻底清查了一遍，稍有些问题的都已经送了出去，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必要反复说。
    倒是苏公公，闻言捧着茶杯乐呵呵的，“不着急，老奴上了年纪，身子骨自然比不上年轻人，马车在闹市又走不快，虽说有些晚了，可如今又不宵禁，外头人还是很多的，耽误一些时间也是正常的，皇上怎么会在意呢？”
    这是什么话，要是让皇帝知道了，苏公公脑袋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说了，严重的不是他不讲皇帝的差事当回事，而是他亲近的人是皇帝所不喜的苏楚陌。
    着急归着急，可因着刚才出去要做的事，两人穿的衣裳都以简便为主，现在穿的这一身进宫却是明晃晃的在挑衅了。
    换过衣裳也没过去多久，苏公公手上还是原来那只茶杯，面前的点心也没怎么动过，若非茶壶中冒出的热气表明了这是新换的，李昭烟怕是要以为自己只是转了个身。
    见二人过来，苏公公放下茶杯起身，“好了？那便走吧，这会子皇上估计已经朝几位大人发了脾气，再见着您二位就没什么火气了。”
    原是如此，怪不得苏公公不紧不慢，李昭烟受了这份好意，也便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药丸分出两粒给他，“白神医给的好东西，公公常在宫中走动，遇上个事情也能救急。”
    收买人心的手段无非就是这几种，哪怕对方再怎么死心塌地呢，总也需要不定时给些好处的，否则心未必会变，可做事有没有先前那么用心就说不准了。
    入宫时早已经过了往常宫门落钥的时辰，只不过今天皇帝要见苏楚陌夫妻，有口谕在，时辰便不要紧了。
    甚至刚进了宫门口，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人不经意迎了上来，“刚出去了孙、刘两位大人，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这番动作在旁人看来只是在请安，苏楚陌淡淡应了一声，没说太多，以免这人会被旁人注意到。
    “苏公公料的还真准。”李昭烟赞了一声。
    “哪里，只不过这几日上的折子反反复复说的都是那些事，没一件皇上爱听的，往日里心情不好还能去许贵妃宫里说说话儿，如今许贵妃满门心思都放在小公主身上，夜里也要与小公主同寝，小孩子都是那样，夜里能折腾的厉害，皇上去了反而歇息不好，没了说话的人，那可不就更烦了。”苏公公和谁走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来往宫人看见了这番景象也没人多想，反而只是在心里感概苏公公会做人。
    稍微带入了一下，李昭烟难得的有些同情皇帝，仔细想想，要是自己成天在外面受气，回了府里唯一能唠叨几句的苏楚陌还抱着无玦，半分注意力都不愿意分给自己，那得多郁闷啊。
    更何况皇帝要操心的还是这整个东临的事，那就更麻烦了。
    这般想着，李昭烟在苏楚陌身侧笑了起来，刚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就连忙掩住嘴唇咳了两声，“实在抱歉，想到了一些事情。”
    知道李昭烟在笑什么的几人都没有拆穿她的意思，顺着说了几句话便将话题扯了过去。
    在这几乎人人都善于揣摩人心的皇宫，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有可能被解释成你自己也没有想到的结果，这不，李昭烟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话转了无数个人的口之后就变了味儿。
    “是真的吗？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明明很好，怎么可能会因为王妃笑了一下就训斥她？”抱着花盆的宫女有幸见过苏楚陌在许贵妃宫里为了李昭烟挑衅皇帝的场景，对于自己姐妹所说的话并不相信。
    另一个宫女急了，把手上的花盆换到另一只手里，单手比划着：“但是当时你没有在跟前，好几个人都看得清清的，王妃笑了一下之后王爷好像说了什么，王妃立马就捂住嘴不笑了，肯定是被训斥了呀。”
    说着还模仿了一下李昭烟掩唇的姿态，只是因为怀里抱着东西的原因，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就算是真的，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还是赶紧去做事吧，回去晚了可是要挨骂的。”前一个宫女显然更理智一些，对旁人的八卦并不感兴趣。
    只是另一个就不同了，三两步追上之后，继续念叨着：“唉唉唉，你着什么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当真有人这样说？”抱着小公主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许贵妃有些惊讶，“怎么现在什么话都有人信了，王爷不陪着王妃一起笑都是好的，训斥她做什么？”
    碧云手上搭了一条小被子，是预备着，万一起了风的话给小公主盖的，此时面上也带着笑，“要不怎么说，在宫里待久了就会开始草木皆兵，听到些什么都兴奋的不得了，她们哪管什么真假，只不过是说着打发时间罢了。”
    许贵妃也跟着笑，还带了些看热闹的意思在里头，“且由着她们去吧，你将咱们宫里的人约束好，王爷知道这事情之后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您放心，咱们宫里没有那样爱嚼舌根子的人。”碧云说着，一抬眼看见了正在走近的秦璐瑶，“瑶嫔来了，奴婢去添些茶点。”
    说话间，瑶嫔便到了近前，“贵妃姐姐安好。”
    “安不安好你不知道？整日都待着我这里，你就不觉得没意思吗？”许贵妃笑着让她坐了，打趣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