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边疆除夕

    “霄儿自从和你认识之后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了，许是因为他自小就不曾和他娘亲相处过，我也有因为事物繁多的缘故不经常在王府，他会养成那样的性格确实和我有些关系。”
    原本玩笑的神色褪去了许多，苏楚陌想起云霄和李昭烟认识之后所发生的那些改变，莫名想道：“即便他不曾对李昭烟动心，单单只凭云霄因为李昭烟而发生的那些改变，他就会让李昭烟一辈子衣食无忧吧……”
    李昭烟自然不知苏楚陌心中所想，只因此而想到了一件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事情。
    “王爷，霄儿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没想到李昭烟会在这时候问起这事，苏楚陌未能第一时间给出回应，反应过来之后摇了摇头，“不曾跟他说过，若是没有变故的话，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他的身世，即便他会因为外头的那些传言而有所怀疑，我也不会将实情告诉他，上一辈人的事情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的，那个孩子的心性我了解，要是他知道了前因后果，一定会将诸多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他能活得恣意洒脱一些。”
    这实在是出乎了李昭烟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苏楚陌让云霄学这学那的就是想要让云霄去坐那个位置，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番话。
    李昭烟脸上的惊讶过于明显，使得苏楚陌轻易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那个位置上的人太累了，身不由己的事情也太多，他父亲辛苦了这许久，他不必再去受那份苦。”
    “可是难道我们要眼看着四皇子坐到那个位置上去？纵使心疼云霄，可如果要是因为这样就让东临的百姓们被苏炎轩这样的人所掌控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想象出不久之后百姓们怨声载道的景象。”
    “让他登上皇位？烟儿你在想什么，那样的人登上皇位会带来怎样的影响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真的置黎明百姓于不顾，苏炎轩不可用，可你是不是忘了，皇家的子嗣中可还有一个昭曦。
    虽说太子妃是那样的人，昭曦却没有受到他太多影响，宫中的人传出的消息里也说了，昭曦在学习治国之策上没少受到皇帝的赞许，皇帝虽是做了那么些事情，可追根究底并不是个无能的人，能得到他的赞许并不简单，只需好好教导，假以时日昭曦必然会成为一代名君。”
    苏楚陌很少会说这样长的一大段话，今天也就是说到这事情上了，他想跟李昭烟说得清楚一些，否则要听他说这么多话还真有些难。
    “昭曦那孩子确实不错，只可惜了他的生母是李惜珠，若是日后他要坐上那个位置的话，李惜珠就留不得了，否则依着她的性子，必然要生出事端来。”
    “这事情先不急着想，离皇帝走还有几年光景，到时候昭曦就可以自己拿主意了，到底是他的生母，旁人即便处理得再妥当也不怎么合适。”
    关于李惜珠的去处，苏楚陌刚开始有想要让苏昭曦登上皇位的念头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只是最后还是决定将她留下。
    “也是，那……”
    李昭烟还要再说，苏楚陌见状抬手将指尖抵在李昭烟唇上，“好了，你方才说进来是要休息的，先歇歇，晚上去外面看看，你还没来过这里，多走走。”
    边疆与东临在一些地方差别很大，这在之前已经说过了，李昭烟路上无聊了就想想从书上所了解到的边疆的特产，念叨着要买这个买那个，不少东西都耐放，确实是早些买回来的好，也省的又出了什么意外要急着离开。
    屋中特意让人送进来的热水此时温度正好，简单洗漱过后两人相拥而眠。
    街道慢慢热闹起来，间隔几步就又密密麻麻的花灯铺子，糖人儿，糖葫芦，小首饰，各式各样的物件都摆了出来，与李昭烟他们来时的样子几乎天差地别。
    人群中两个男子尴尬的对视着，片刻之后青色长衫的男子抚了抚衣上的皱褶，“你也来了？”
    “方才在客栈问你时不是说不出来？那现在客栈不是没人守着了，东西丢了怎么办？”
    “无碍，主子还没起，有了风吹草动的也不会怎样，最多回去受些罚，有夫人在，不会有大事的。”
    对面的人正欲点头附和，一侧脸就看到了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么？”
    淡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青衫男子点了点头，“对啊，这一路上你不是也看见了？只要夫人……”
    嗯？身后的声音？青衫男子忽的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只要夫人和主子出来玩得开心，主子罚起人来应当也会好些。”
    “罢了，今日就好好放松放松，客栈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不会出问题的，你别吓他们了。”
    气氛有些僵硬，李昭烟咽下口中的点心，揪住苏楚陌的衣裳说了两句。
    苏楚陌眼中笑意划过，将手中的吃食递过去之后才回身去看一动不敢动的两个男子，道：“在外面走走也好，明日早晨无事，可晚些再起。”
    竟是不罚？两人都惊讶是很，却只眼睁睁看着苏楚陌与李昭烟从他们面前过去，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被人群推搡的回神。
    “刚才那是主子？”青衫男子恍恍惚惚的，虽说想过这个可能，可自己想的也就是罚的轻一些，这么些年了，苏楚陌什么行事风格他们能不知道？今天之所以明知故犯不过是存了些侥幸心理，想着好不容易遇上这一次热闹，若是错过了又要好久才能有机会，能出来看看就是被罚也值了，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
    “自然是，怎么，你还觉得非要受个罚才行？”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只不过……”
    “想这些做什么，我们只要知道夫人是我们这边的不就好了，主子这么些年什么时候对这地方感过兴趣，咱们不在京城是不假，可京城还有那么多兄弟，你听谁说过主子除夕夜里出过府？冷清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遇到夫人，两人要长长久久的才好，一个人太苦了。”
    青衫男子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以实赞同，忽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一个人苦，是不是想娶媳妇了？”
    对面人脸色一变，急忙将眼神的变化掩饰了起来，“这有什么好着急的，随缘罢了，急有什么用，咱们干这个的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多长时间能回家，平白的耽误了旁人。”
    “也是，我还以为再过不久就能吃上你的喜酒呢，既然不是的话就不提了，难得主子今日不计较，喝酒去，平时怕耽搁了事情，今天倒是不用在意这些了。”
    青衫男子没心没肺的样子让站在他对面的人眸色暗了暗，随即也跟着笑了笑，“好，想去哪里？”
    这王城他们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青衫男子半分犹豫也无，一个地名脱口而出，“满月楼！”
    “咳咳，你这是发财了？”
    “难道不是你请客？”
    ……
    “本以为只是有些不明显的差异，毕竟那些书中所描述的场景和东临除夕时的场景还是十分相似的，只是现在亲眼看了才觉得果然并不是书中写什么都可以信，许是因为将那些场景描绘下来的人都是东临的人，用词上难免会有些偏向于东临，这样就误导了不少从书本上来了解边疆的人。”
    李昭烟与苏楚陌已经回到了客栈，院中有个台子修的与房檐齐平，有兴趣的客人都在上头坐着，上面早在客栈里大部分人都出去在街道上看热闹的时候就已经摆上了许多小桌子，正好是那种可以三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的大小，中间摆上几点小菜或是零嘴，看着不远处繁华的景象，这也算是这间客栈的一个特色了。
    旁边的人还在高谈阔论，李昭烟听了几句之后就觉得有些头疼，只得稍微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这般明显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苏楚陌的眼，他往已经激动到站了起来的人那边看了一眼，正要向阿七示意时手腕被李昭烟碰了碰。
    “不过是个人喜好罢了，大过节的，何必因为这些事情起了冲突，不听就是了。”
    周围本就喧闹，李昭烟的声音刚好能够传到苏楚陌耳中而又不至于被其他人听见，苏楚陌还是有些不满，只是李昭烟已经这样说了，且看李昭烟的样子也就只是觉得听不下去，旁边的人说到有意思的地方时她有时还会跟着笑一笑，倒也不是那种真的让人讨厌的，于是也就作罢。
    言语间，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许多。
    “唉，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吧？”
    刚才慷慨激扬的那人忽然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招手将跟前的人都又叫得更近了些，“就咱们驸马爷，那位牧先生，这两天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出了差错，王上正生气着呢，不过那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就是让你我去做也不见得就会出错，你们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