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发生转变

    牧府，紧闭的房门被来人撞开，骂骂咧咧的声音随之而起。
    一个面相有些凶狠的婆子将夏侯素从挂在房梁上的绳子上抱下来，动作间丝毫没有对于主母该有的尊重，“整天闹出这些事情，真是闲得慌，若不是先生吩咐了，要好好盯着她，谁愿意浪费时间待在这破院子里！”
    这院子本也不破，合该是当家主母住的地方，只是里面所放置的一些东西却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就连低等的下人屋子里的摆件都比这里的要好一些。
    “镜丫头，去把府里的大夫请过来。”
    跟在婆子后面进来的那个丫头听了吩咐之后又转身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出门时险些被脚下的门槛绊得摔倒在地上。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真是个没用的！”婆子对被她放在地上的夏侯素不屑一顾，径自在离得比较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十足的主人家作态。
    不多时，头发已经花白的一个老者拎着药箱进来，神色间有些焦急，“赵婆子，夫人这又是怎么了，短短几天里已经闹出了不少事情，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要怎样议论先生。”
    “谁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镜丫头先瞧见的，她胆子小的跟什么一样，又不敢上手去动，便叫了老婆子我来。”
    “这要是真想寻死，还能等这么长时间，早都该凉透了，恐怕就是想引起先生的注意罢了，唉！也不知先生到底是倒了什么霉，竟娶了这样难伺候的一位公主，整天闹得府上鸡飞狗跳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老者略有些嫌弃的搭了条丝帕在夏侯素手腕，也不凝神，就十分随意的做了个样子出来。
    “这次还挺逼真的，你来的再晚一些恐怕真就出事儿了，真晦气！”
    许是这次真的太过严重，夏侯素次日傍晚才清醒过来，还未睁眼就觉得周身冷的厉害，看来那些下人又将她屋子里的炭盆子端走了。
    双眼无神的盯着床顶的帐子看了许久，夏侯素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也逐渐有了神采。
    “阿镜。”
    声音有些虚弱，不过一直守在门后头的丫头还是听见了，正是昨天着急忙慌地去请大夫的那个镜丫头。
    “夫人醒了，您要不要喝些水，身上还难受的厉害吗？”
    这丫头在这个府里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牧原的示意下对夏侯素爱搭不理，甚至可以说是忽视她的存在，偏偏这丫头却非要往她跟前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夏侯素也不打算拒绝这少见的好意。
    “给我倒杯水来。”
    “是。”
    阿镜小心翼翼的捧了一杯水过来，看夏侯素浑身都没有力气的样子，又将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有些费力的将夏侯素扶起来。
    触碰到夏侯素时她浑身冰凉的温度吓了阿镜一跳，阿镜扶着夏侯素坐下，又慌慌忙忙的去从柜子里面翻了一床被子出来。
    “炭盆子被赵妈妈她们拿回自己房里去了，夫人先多盖一床被子将就着，奴婢稍后就去找她们要。”
    夏侯素垂眸，片刻之后低声道：“不必了，她们想要的话就让她们拿去用罢，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因为这撕破了脸皮。”
    阿镜好似没有想到夏侯素会这样轻易的想要息事宁人，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先生，夫人昨日……”
    门口赵婆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用仔细听就知道她又是在跟牧原告状，正常情况下牧原每天都会到这院子里来一趟，不为旁的，就只是做个样子给夏侯渊的人。
    昨日或许是被事情耽搁了，牧原并没有来得及过来，所以今日比往常来的早了一些。
    “先别说了，我去见了夫人之后有什么话自然会问她，我们夫妻的二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旁人说三道四。”
    瞧，分明一切都是这人蓄意安排的，却还要在旁人面前装出这一副情深的模样，惹得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夏侯素无理取闹恃宠而骄。
    然而今日的情况好像和往常有了些差别，巡演着的门被推开，往日里冷言冷语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等着牧原的反而是一声柔柔的“夫君”。
    这一出让牧原怔愣了片刻，随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夏侯素又有了什么阴谋。
    “夫君昨日里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吗，怎的不曾来妾身院子里？”
    显然夏侯素态度转变的很彻底，即使没有得到回应也依旧维持着一开始的样子。
    昨日？牧原猜想着对方可能是想从自己跟前打听到一些什么事情，然后让人传给夏侯渊，于是面上有些嘲弄的神色，“怎么？到了这时候还不忘打听消息？”
    夏侯素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显得十分苦涩，“夫君，妾身只不过是察觉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幼稚的很，给夫君惹来了一些麻烦，让府里的下人们议论的有些不好听了，想给夫君赔罪。”
    “你是真以为我没有脑子还是怎么样？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你去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在我面前也敢说出来？”
    “你真要这样想的话那妾身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妾身只不过是经过了昨天那件事情之后，忽然有所感悟，想着这些天的行为确实十分不妥，不曾想在夫君眼里，妾身居然就是这样的人。”
    牧原一阵恶寒，狠声道：“你我爱人到底为什么会成亲你心中清楚的很，这些话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罢，何必这么为难你自己呢？”
    “罢了，妾身就知道您不会相信的，本也没抱着多大的期望，不过既然如此，您往后就不必再来了，左右这院子里都是您的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过您，何必走这一趟费劲呢？更何况妾身也难免会因为您的行为而胡思乱想，您总有一日会厌烦的。”
    眼看着夏侯素这话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牧原往后退了几步，沉声道：“我不管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到了我这里，你最好将自己那些心思都收起来。”
    说罢，也不等夏侯素再继续装模作样，牧原直接转身就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路过赵婆子身边时脚步慢了些，“你随我出来。”
    赵婆子自然是恭恭敬敬的跟着走了出去。
    牧原问了夏侯素最近几天来的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异常，仔细分析之后居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更觉得这事情诡异。
    “你们再将她盯紧些，阿素……夫人心中可能有些不舒服，这些天难免会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我事务繁多，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这里陪着，劳烦你们多费些心了。”
    “先生说话怎么这样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夫人新入府，觉得不适应也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先生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一听牧原的话，赵婆子对夏侯素的不满就更厉害了，他们先生这样好的一个人，那公主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这样没完没了地闹，若是换一个人，恐怕都开始琢磨着要怎样和离了。
    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有些暗，夏侯素却已经醒来许久了，小厨房灯火通明，长时间没有自己做过吃食的夏侯素有些生疏，一举一动却都十分认真。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稍后早膳他们会送过来的，您大可不必亲自动手。”
    阿镜一言不发的在后头看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凑的更进了一些，仔细的打量着夏侯素手中的半成品。
    夏侯素回眸，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温柔，“若是自己吃的早膳，我就不会这样用心了，这是给先生做的，府中厨子的手艺确实好的很，只是这么长时间一直吃同一个口味，难免会觉得有些腻，我也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曾经研究过一些，只盼着先生不嫌弃。”
    “夫人您这样用心，先生一定不会嫌弃的，按理说依您这样的身份是不必亲自动手的，只需要让下人们做好，再由您亲自送过去就是了，您的这份心先生一定能感受到的。”
    “是吗？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夏侯素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我这些天已经做了这么多糊涂事，先生一定很生气吧。”
    面对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的夏侯素，阿镜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夫人……您，您那也不是故意的呀，只要您好好跟先生解释，先生一定不会生气的，她们都说先生很宠爱您，怎么会真的生气呢？”
    “那待会做好之后你和我一起去找先生，我担心如果我找不到先生的话，府里其他下人是不会给我指路的，到时候就要麻烦你帮忙问一下了。”
    “嗨，这有什么的，一般先生下朝回来之后都在书房里待着，这几天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不会有例外的。”
    夏侯素点了点头，倒也没说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只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未完待续)